女人的嗓门极大,在安静的农村中,更是极为惹人注意。
薛婶的家离程曼曼的民宿最近,此刻她正好在院子里,听见有人站在民宿门口骂,哪还忍得了,生怕程曼曼受欺负,丢下手中的扫帚就跑来了。
另一边,程曼曼等人也刚好出来,两方人正好撞在一起。
女人后边还跟着一个少年,看上去只比小妞大几岁,长得人高马大。
仔细一看,这少年脸上还有几道细小的划痕,右边脸上还有青淤。
身上的外套比小妞回来时的样子,还要脏上十倍不止,都不太能看清外套的颜色了。
明明身体健壮,却跟被欺负的大熊似的缩在后边,看着好像……有点怂。
此刻他在女人后面,焦急地说着什么,见薛婶和程曼曼几人出来,更是紧张得直冒汗,红着脸非要把女人拖走。
可惜女人可不管这么多,伸手把他往前一推,怒道:“怂什么怂,被个小姑娘打成这样,我给你讨公道还有错了?!”
接着,女人指着他脸上的青淤道:
“看看你家小野种干的好事儿,我儿子的脸,被她打成什么样子了!”
“一个小姑娘,还学会这么欺负人了是吧?真是有妈生没妈养的东西,一点教养没有!”
程曼曼几人闻言,脸色倏然一变,尤其是女帝萧统等人,看向女人的眼神,更是带上了几分危险。
程曼曼感应到背后传来的一阵阵杀气,背部一个激灵,鸡皮疙瘩不断地往外冒。
可惜泼辣的女人,丝毫没感受到气氛不对,见几人冷着脸,活像一副要杀人的表情,骂得更凶了:
“你们人多了不起啊?有本事来打我啊?敢动手老娘立刻就报警!”女人骂得更加起劲,“还敢用这种眼神看我?瞪什么瞪,有本事你们动手啊?”
她就不信了,这群人还敢打她?
只要敢动她一下,她就躺在地上哀嚎,说不定还能讹个十万八万的。
一想到这,女人眼珠子滴溜直转,骂得又凶了三分,民宿反正能赚这么多钱,她多讹点怎么了?
女人的不断挑衅,让女帝等人背后的杀气一股一股,不停地往外冒,就连脾气最好的楚和景,也忍不住眯起了眼,折扇也不摇了。
脾气暴躁的女帝和萧统,更是右手覆在了兵刃上。
程曼曼站的位置,刚好在两方人中间,感受到背后的杀气腾腾,人都不好了。
她面露复杂的看着依旧毫无所觉,骂得畅快的女人。
心想这女人的运气还真是不错,刚好站在门外骂,即便骂得再凶,女帝等人也不能迈出民宿范围一步,就连楚和景的法术,也不能对民宿范围外的东西起作用。
倘若女人再前进一步,进到了民宿范围,以女帝等人的怒火,她肯定是拦不住的,到时候,就不是只挨一顿打这么简单了。
女人见到福小妞出来,指着小姑娘的鼻子骂:“你一小姑娘,做出这种事儿,就不觉得羞耻吗!偷偷摸咱们村河里的鱼,不交钱就算了,竟然还打我的儿子!”
“还有没有天理了!”
程曼曼闻言,眼神中透出一丝疑惑。
这时,福小妞主动凑到程曼曼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这个大婶,就是之前要让我们付一条鱼五十的那个,这个男的,就是今天抢我鱼,却反被我用鱼打跑的那个人。”
呵呵,原来这两朵奇葩是一家的。
既然知道事情原委,程曼曼也有了底气。
见女人来势汹汹,她挽起小妞刚上过药的胳膊,抢先一步道:
“你来得正好!我正打算去找你呢!你儿子抢小妞的鱼,还把我家姑娘的胳膊都弄成这样了,你说说,这该怎么算!”
对付这种人,就是‘秀才遇到兵’,越是和对方讲理,对方越是蛮横无理,骂得更厉害,偏偏你又不能打回去,就算所有人都知道占理又如何,也只能吃这个闷亏。
可惜,她是个‘商人’,可不是个‘秀才’。
更不是个被无理之人劈头盖脸一顿骂,别人都骂到头上了,还能顾上讲理的‘文明人’。
对付这种人,最好的办法,是用魔法打败魔法。
不就泼妇骂街嘛,跟谁不会似的,反正周围也没外人。
程曼曼当即上前一步,扯着女人的袖子,就把她往外拖,边拖还边把女人骂的话,原封不动地骂了回去。
“走!正好你都带人来了!咱们就去警察局说说,你家这个没教养的小杂种,光天化日就敢抢我家姑娘的鱼了,我非得报警不可,反正看你家这没教养的,也满十四岁了吧!正好是能担责的年纪了!”
“现在就敢抢鱼,再过几年就敢抢劫了!正好让警察教育,最好看能不能在他档案上留下一笔!”
一听要拉着自个儿儿子去找警察,女人顿时慌了。
从前她这招泼妇骂街,向来百试百灵啊,不是说民宿老板,是从城里回来的大学生吗?脸皮应该很薄才对啊!
按照她的设想,老板应该拿她没办法,最多只敢气得涨红脸骂几句。
可……可这老板,怎么比她还要泼辣啊!
其实刚才她儿子,就说过抢鱼的事情。
可那河本就是他们村占了的,河里的鱼自然也是,那死丫头又没交钱,被抢不是天经地义的吗?怎么、怎么就成了要去警察局了呢!
女人一慌,顿时没了方才的气势,哽着脖子道:“明明、明明是你家的死丫头偷、偷咱们村的鱼在先,去哪说,我都是有理的!”
“呸!放屁!”程曼曼眉眼一竖,怒道:“你说那河是你们村的,好啊,那你叫那河一声,看那河答应你吗!”
“你家这死小子就是个没种的,抢鱼的时候能干,打输了架就知道找大人做主了是吧?长得人高马大,还好意思躲在一个女人的后边!连个屁都不敢放!”
“走!不是要讨公道吗?好啊,现在就跟我去警察局,看公道到底在谁手上!”
程曼曼刚抓住少年的手,还没来得及动作,十几岁的少年忽然就吓得哭了出来,扒着女人的衣服大声地哭出了声。
“呜呜我不要去警察局!我不要坐牢!是你非要叫我来的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