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尚人内功虽强,但与张到时相比,却也占不到什么优势,况且他在蜀中地位极高,会的功夫虽多,但与人交手极少,面对这种拼命的场合,尚且缺少经验。
而那张到时作为七十二岛的杀手,无时无刻不在和死神打交道,似这等拼命的戏份,便是家常便饭一般。
只见他的量天尺向上,如毒蛇乱舞,虚中带实,奔的都是清河尚人的要害;向下,则如怪蟒翻身,气势恢宏,要以威力震死对手。
清河尚人与他斗至二十几个回合,已败落下风。单见张到时量天尺向下一立,径戳向自己的双脚,连忙向后一撤身。再看那量天尺,由于向下俯冲的力气太大,一时竟难以收住,直插进雪地里。清河尚人见状大喜,忙的横挥拂尘,猛打张到时的面门。
不料,张到时单臂一叫混元力,量天尺向上一剜,积雪带着极强的内力,反扑向清河尚人的面门。
清河尚人不自觉的向后一缩,可仍旧是没能躲过积雪的袭击,被雪爆的满脸都是,两只眼睛里好似灌了铅一样,重的怎么也睁不开。
正当此刻,张到时狞笑着飞身上前,左脚蹬在清河尚人的胸口上,右手挥量天尺,直取咽喉。
春月一惊,想用弩炮射张到时,却又恐误伤师祖,竟自愣住。戚飘雪怒喝一声,挺剑过去,欲拦住张到时。张到时见他剑到,手中量天尺陡然一转,击向戚飘雪手中长剑。
剑碰铁尺,当的一声巨响,折为两段。戚飘雪膀臂一酸,抖手把剩下的半截剑也扔到了一旁,张到时手起尺落,将戚飘雪的脑子拍了个万朵桃花,血剑崩出七尺来高,像下雨了似的,散落在地上。
清河尚人哇的一声吼叫,跃起以拂尘竖砸张到时的脑袋,张到时轻轻向后撤身,拂尘扑空,量天尺上扬,此时清河尚人正处在空中,无处躲避,而那拂尘一下走空,又不能拉回去防守,胜负已在一念之间。
危机关头,清影一闪,冯逍遥已冲了过去,她手舞一对双刀,直扑张到时的后脑。
张到时弯腰闪过,随后以掌中量天尺横住双刀。
冯逍遥知自己内功与他相差甚远,想要抽刀再刺,不料那量天尺上好似放了黏胶,粘住双刀向后一拉,时急来不及撒手,冯逍遥人跟着双刀一同向前,张到时一抬脚,踢中冯逍遥的小腹。
她哪里经得住这一脚,被踢的仰面朝天,摔倒在地,翻滚了两圈,看样子是想要爬起来再战,可挣扎了几下,忽然口吐鲜血,紧跟着眼圈、耳朵、鼻子里也相继流了不少鲜血出来,抻了两下懒腰,不动了。
春月大声喊着:“师叔、师叔、师爷……”
当然,这里面最急的还是苏小妹,她心知若在道士这里耽搁太久,恐来不及救哥哥。眼下最大的敌人不是峨眉派,而是七十二岛的贼众。
想到此处,苏小妹一个箭步,来到独孤焱的面前,当即跪倒在地,恳求道:“独孤焱,看在你们同为三恶的份上,去帮帮他们,如果我们在此处止步不前,就没办法见到我哥和段文横了。你难道不想了解一下段文横到底是不是七十二岛的走狗吗?”
独孤焱长出了一口气,道:“嗯~我是想知道,不过峨眉派的人对你们的误会太深,到时不和他们动手,怕也是不行,动手不杀他们,怕也是不行,杀他们,好像又有点残忍,就让他们先跟东岛人拼个利索吧!”
“可时间呀!时间来不及了……”苏小妹失声痛哭了起来。
这时嗖的人影一晃,红玉抢了上去,长剑指处,正是张到时的命门。
张到时举量天尺招架,竟扑了一空,红玉剑招轻灵,以巧妙的剑式,化解掉张到时狠毒的进攻。
转眼间十几个回合过去,竟也讨不到半点便宜。
张到时勃然大怒,举量天尺恶狠狠砸向红玉,这一招虎啸平原,威力之强,足以撼动半山积雪。
雪花虽薄,却能极少成多,他这一尺下去,却可震起半山的积雪,内力之强,已远在红玉之上。
她虽能勉强接下一击,却难保下一招也能接住。
那张到时已手起尺落,力毙二人性命,独孤焱恐红玉稍有不慎,遭受重创,当即挺剑而立,站在二人的中间。
张到时盛怒之下,早已杀红了眼,举尺便砸。
那尺乍看上去,虽不是很重,但此刻上面凝聚着张到时全部真气,重有千斤,有施展开来,一两惯一斤,十斤胜百斤……
量天尺带着风声,呼啸而下,独孤焱陡然拔剑,横剑上撩,剑与尺相击,声波震荡的将地上的积雪卷起千重波浪。
张到时后退数步,铁尺几欲脱手,再向前,晃动铁尺,以上试下,又奔着独孤焱的脑门儿袭来。
独孤焱身子微侧,宝剑举着微微一斜,量天尺撞在剑上,这次只发出微微的响声,随后铁尺沿着宝剑修直的身体,径划向地上,砸下一个大坑。
张到时的量天尺再次陷入雪地之中,他便还想着以对付清河尚人的办法,向上撅起,想以附带内力的积雪迷住独孤焱的眼睛。
不料独孤焱却已出手在前,长剑往上一送,顶至张到时的脖子跟前,不容分说,斜向下一割。
张到时大惊失色,忙向后闪,却不及独孤焱的剑快,脖子上的大动脉被割开,鲜血狂涌,他一手握着被割开的脉搏,一手提着量天尺,眼里的好似惊恐,又似绝望,在向后退了数步之后,他眼前开始出现了片片黑色,黑色的斑块越来越大,最后完全遮住他的视线。
世界在他眼里已失去了色彩,死亡来临,他没有选择,也必须接受这个事实。
独孤焱一抹衣袖,擦干剑上的血迹。回身道:“好了,可以继续前进了。”
“前进?高兴的为时尚早了吧?”身后一个阴森森的声音质问道。
独孤焱回头望去,只见一个一个身高不足七尺的小矬子,赫然站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