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也穿着如黄沙一样颜色的衣服,但她也是个汉人,长得很白,很美,独孤焱当然认得她,因为她就是白铃。
独孤焱见到她的时候,眼里带着欢喜的笑。
白铃也在看着他,眼睛里却满是关怀。
独孤焱的眼睛仿佛在说话,他说:“你千万不要动手救我。”
白铃的眼睛也在说话,她在问:“为什么?”
这是他和白铃之间定下的一种暗语,只有她们两个才读得懂的暗语。而非心意相通。
独孤焱在说:“我身边这两个,都是绝顶高手,你应付不来,况且,这周围都是他们的人。”
白铃眨了眨眼,就像平时点头一样,“我知道,可你怎么办?你被绑着,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这算不了什么,你自己在外面,一定要多加小心。距此处向西十里之外,有间亭子,我那时蒙着眼,不知它叫什么名字,但我能感受得到。十日之后的子时,我们在亭子里见面,若过了子时,我还没到,你就想办法离开这儿,回到中原,今生今世,不要再踏入西域半步。”
“为什么?”
“不要问为什么,还有,你怎么会穿着黄沙颜色的衣服?”
“我……”白铃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一个身影挡住。
夕日阿红拦在独孤焱的面前,问道:“你在看什么呢?看的这么出神。”
独孤焱笑道:“我一看见美女,就忍不住想多看几眼,你不是说带我来快活吗?我看不如,你把对面的姑娘也绑了。”
白铃闻言惊讶的站起身来,好在她忍着,什么也没说。
夕日阿红看了一眼白铃,转回身举起拳头,恶狠狠的在桌子上一砸。
尧里瓦斯一扯夕日阿红的胳膊,凑到他的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说的不是汉语。
独孤焱虽听见,却听不懂。他正要接着询问白铃时,那店家端着酒肉前来上菜,正好在独孤焱的身前经过,三个人有高有矮,有胖有瘦,齐齐的站在独孤焱的面前,挡住了他看向白铃的视线。等他们三人移开时,白铃却已不见。
独孤焱叹息着摇摇头,道:“真是遗憾。”
三人用罢酒菜,尧夕二人蒙上独孤焱的眼睛,一路向北出发。又过了几个时辰,只听见铁门轰隆隆开启的声音,随后,他们将独孤焱的眼罩摘下,向前一推,道:“你就住这儿吧!”
又轰的一声,反手将铁门关上、锁好。
独孤焱四下瞧了瞧,这是一间牢房不假,周围是天然的石壁,正中间有一盏油灯,摆放在一张类似于桌子的石头上。
上面不见天日,亦不知是黑夜还是白昼。
靠着内侧的墙角上摆放着四张床,木床很干净,被褥整齐。其中一张床上坐着一位老者,老者身上没有绑铁链,穿着一身睡衣,不过很干净,干净的面庞,雪白的胡须,雪白的头发,满脸皱纹。
老者懒散的抻了个懒腰,随后又打了个瞌睡。
独孤焱的双手被锁在背后,因此无论是坐着还是躺着,都很不舒服。他对那老者道:“这位老先生,请问你是?”
“你问我?”那老者说着用手一指自己鼻子,接着道:“我很老吗?”
独孤焱没有说话,但听隔壁的石洞里有人道:“你不老,你快死了。”
独孤焱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在石壁之上,乃有一个隔间,中间用铁栏杆隔着,能够相望,却不能相通。那间牢房的地势显然比这间要高,独孤焱站着,那人蹲着,独孤焱的头顶刚好与那人脚齐。
独孤焱抬头看着他,见那人有四十来岁的年纪,留着八字胡,额头宽宽,头发披散,一字眉,菱角嘴,尖鼻子,尖下巴,长得虽不甚好看,倒也不丑。
在他身边还有一人,那人独孤焱瞧着有些眼熟,但却记不得是谁。他一副白净的面皮,样子倒有些像白铃,只不过比白铃老了许多,且是个男人,有三十几岁的样子,身材不是很高,穿着一身雪白的衣服,头上扎着白布,那自是戴孝用的孝布。
天下人长得形貌相似的甚多,独孤焱对此倒不觉得有异。不过他奇怪的是,这些人都没有用铁链锁着,唯独自己被锁着。
他试着用内力挣断铁链,但铁链坚固异常,非内力可破。
这时,只听那白须老者骂道:“他奶奶的,乌龟王八蛋,说谁快死了呢?”
八字胡的汉子道:“说的就是你啊!你看你那个熊样儿,估计再用一次就要被淘汰啦!”
“你放屁……”那老者又嚷嚷了一阵,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看样子十分衰弱。
独孤焱对那八字胡的汉子问道:“这位仁兄,请问您刚才说的‘用’,指的是……”
那八字胡的汉子长叹了一声,道:“嗨!就是被邪皇大人拿去练功。”
“练功?”独孤焱早从祁连恶鬼的嘴里得知过此事,但具体是怎个练法,他却不知。
那八字胡的汉子,用手一指独孤焱房里的老者,道:“你看他老态龙钟的,其实还不到十七岁,是个年少的小伙子呢!”
“年少的小伙子?”独孤焱的目光不由得再次投向那老者。
那老者骂道:“看你娘的头,看看看,就知道看,用不了两三天,你也得和我一样。”
独孤焱更加吃惊,转目又看向八字胡的汉子。那汉子接着道:“说来惭愧啊!我曾经也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不过现在不行了,我被邪皇教的人抓住,也拿来给邪皇练功了,用不了多久,就会和他一样。”
他说着,目光已投向那老者。
那老者又骂道:“练练练,练个屁,我和依然那是真爱……”
“呸!”八字胡的汉子不等他说完,接着道:“真爱?真爱会拿你来练功?真爱会吸干你的精元?”
那老者目光由凶转哀,含泪道:“她那也是没办法,如果不继续练下去,她就会变成残废的老太婆。”
“为了不让她变成残废的老太婆,就要让你变成残废的老头子,这也叫真爱?”
“不,不是的……是我,是我自愿将精元给她的,是我自愿的。我和你们不一样,不一样……”那老者边吼边挥舞着手臂,扑向独孤焱。他想要拿他出气。
独孤焱虽然锁着,但只需一只脚,便足以对付他。
不过独孤焱没有动,只是站在那里,任他撕打。以他现在的气力,根本伤不了独孤焱。
独孤焱接着问道:“她是如何吸去你们精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