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石是后世之人,看重妇女人权,违背女子意愿的事情,不愿为之。
蔡光则不然。
这泼皮本就是色中饿鬼,犹喜稚女在身下哀哀啼哭,当初就曾到过魏石家中,差一点污了魏小娥的清白。
在娶回玉娘之后,蔡光借蔡里长之话支开蔡母,当夜就想霸王硬上弓。
结果遭到玉娘的激烈反抗,两人撕打之下,蔡光还未伤好的宝器再遭重创,一时血流如注。
“你这贱货,敢不听老子的话。”蔡光一气之下,挥拳猛击玉娘的眼眶,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
待一顿发泄之后,蔡光将玉娘包袱里的东西尽数抖了出来。
玉娘好不容易织布做针活积攒的几串株钱,也被蔡光洗劫一空。
得了银钱之后,这个嗜赌成性的家伙摇晃着出了门,朝着邓城的赌坊方向而去。
只可怜小玉娘被揍了个遍体鳞伤,加上又饥又饿,昏死在了蔡光家的院子里面,要是无人发现的话,一条小命就要没了。
好在蔡母与蔡里长一番欢好之后,还知道回家,这才保住了玉娘一条命。
一场选亲,让新野县的赋税又增加不少。
新野县令为此很是高兴。
消息不灵通的他,还不知道,襄阳城外,镇南将军、荆州牧刘表正与皇叔刘备把酒言欢,新野的归属也就在这一时间确定了下来。
南阳郡的大局,不是魏石能影响到的。
他现在最重要的,是养活一家三口。
靠着越发清晰的夜视能力、越加精熟的射御技艺,魏石打猎过活的话,勉强也能有口饭吃,但要更进一步,却是有心无力。
开始时,魏石曾把振兴家业的目标放在魏铁匠留下的打铁铺上。
祖传技艺,不能弃之不用。
不过,在找邓范、黄叙了解了大汉朝对铁器,特别是兵器的管制律条后,魏石放弃了先提升打铁技能的想法。
刘表、曹操两军对峙,剑拔弩张。
双方都在前线扩充实力,魏石要是显露出会打制精良兵器的本事,那不用多久,就会被告发。
以魏石对刘表治军能力的认识,他一旦从军,怕是有命去没命回。
铁器铺暂时用不上,魏石遂把方向转到了纺布上面,这个灵感来自于韩秋云被纺线勒出厚茧的双手。
在韩家湾时,韩秋云主要做的事,就是用纺车来纺线,当然,限于技术原因,韩家的纺车还是那种手摇单锭车。
魏石在读研时,有一段时间为写毕业论文,专门到博物馆研究过三国魏晋时期的纺织技术,看到过西晋时期脚踏三锭纺麻纺车的模样。
用脚来代替手。
解放出来的手,又可以进行麻缕的合并和加拈,这样一来,生产效率可以提高两到三倍。
魏石说干就干,制作纺车的木材也是现成的,榆树林里有的是碗口粗的枝干,截断之后正好制成纺车的龙骨。
韩秋云听说魏石要改进纺车之后,很是好奇。
用脚踩的纺车?
这让她期待不己。
魏石整整用了七天的时间,才把新纺车的各个部件制作完成,然后在韩秋云、魏小娥两人的注视下,把一架怪模怪样的脚踏纺车给组装了起来。
“试试,看看效果?”魏石直起身,冲着韩秋云说道。
韩秋云手脚麻利,长腿一蹬,就坐上了靠椅上,开始时她还有些手忙脚乱,不一会的功夫,驾车技术就渐渐熟练起来。
相比手摇纺车一边弯腰,一边纺线的急促,魏石这一架新纺车,纺锭子增加到了四个,速度也一下子提了上来。
更重要的是,整个人还比以前更轻松。
“魏郎......。”看着短短片刻功夫纺出来的一大团麻线,韩秋云的眼睛不自禁的红了起来。
大汉一朝,男子种地、狩猎、买卖、军伍,占据了家庭中的主导地位。
女人处于弱势,除了生养之外,唯一的收入来源,就是间隙时间纺线。
有了这辆脚踏新纺车,韩秋云一天可抵其他女子三天的工,这么一来,她赚钱的速度也是其他人的三倍。
“阿兄,小娥也要.....。”魏小娥踮起脚,羡慕的看着韩秋云灵活自如的身姿,她也想上去试一试,但身子太矮,怎么够也够不着踏板。
魏石摸了摸魏小娥的头,笑道:“小娥还小,等长大后,阿兄给你做一个更好的,更快的纺车。”
韩秋云有了用武之地,激动的一晚上没睡。
魏石本想借着纺车搏取她的好感,然后再找找你情我愿的感觉,结果等到天亮,也没见韩秋云停歇下来。
这女人,事业心一起,就忘了身边的男人。
魏石决定,找到独处的机会后,要好好的手把手教一教韩秋云,让她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琴瑟相和。
从这一天开始,一向被冷落的魏家突然变得热闹起来。
村中的妇人喜好八卦,在听说了韩秋云的新纺车之后,纷纷找借口登门来访。
当她们亲眼看现新纺车真的比原来快了好几倍之后,这些村妇们陷入到了疯狂之中,一个个苦求魏石给她们也做一辆。
魏石当然不会同意。
给韩秋云做,那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给其他村妇做,那好处得不到多少,还会惹来村中男人的集体敌视。
有了新纺车的帮助,韩秋云干劲十足,一扫以前望门寡的晦气,整个人也变得开朗了起来,在榆树湾村妇之中,韩秋云渐渐有了不小的号召力。
魏石这段时间也没闲着。
纺线产量多了,他发现卖给村中收线的蔡和很亏。
新野城中,最近新开了一家麻衣织纺,从“糜”字的招牌来看,应是跟随刘备从徐州来的富商糜氏所开。
糜家以海盐起家,在徐州富甲一方。
这样的过江强龙,到了新野这个小地方,其他织纺要想和糜家竞争,毫无一点胜算。
魏石在见到一脸富态、笑容可掬的糜竺之后,就下了决心,以纺线为媒,争取与糜家搭上关系,然后再徐图发展。
有糜家这一条外销渠道,魏石在村中开始收购纺线,价格上比垄断了纺线生意的蔡和要高了一成。
以前村妇们各纺各的,来往不多,也不知纺线的真实行情,现在有了魏家这个聚集地,你说一句,我说一句,就把蔡和的老底给透了出来。
渐渐的,越来越多的村妇开始把纺线送到魏家,委托魏石带到城中卖掉。
相比吃人血馒头的蔡和,她们显然更信任魏石、韩秋云夫妻。
蔡和财路被断,恨得牙齿差点咬断。
气忿之下,他跑到蔡里长那里哭诉。
蔡里长听到族弟告状,对魏石也越来越不满。
一个外姓,惹事生非不说,还抢他们蔡家的生意,要是不给些教训,那他这个里长颜面何在。
是夜,在蔡光家中。
蔡和、蔡光、蔡母等一干蔡氏村霸悉数到齐。
一番商量计议之后,他们决定双管齐下。
蔡和、蔡母负责说服村中妇人,警告她们不能再和魏家来往,特别是不能把纺线卖给魏石,否则的话,就要被逐出榆树湾村。
蔡里长、蔡光负责联络襄阳大族,争取求得一份镇南将军军师蔡瑁的公牒,只要牒签拿到手,就能把魏石征发到军中将作营效力。
魏石一被调离,剩下韩秋云和魏小娥两个女人,还不是任由蔡家诸人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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