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笙吩咐其他弟子各自去忙后这才和沂河一同走进了屋子。
“殿主，这债已经欠了挺长一阵子了，平日里宫内的药材几乎都送到了毒殿，我们殿的医师、毒师和炼药师也需要药材，所以往往都去他们那取。”
“为何要去他们那取？不能自己出去买吗？”顾念笙皱眉道。
“我们噬天宫在外开设的药材铺几乎都是毒殿的，他们拿药材也都比较便宜，况且我们殿炼制的丹药也都是由他们拿出去卖，便省了很多麻烦。”
“既然拿了药材又卖了丹药，为何还会倒欠灵石？”
“平日里炼丹也有损耗，炼药师想要提升品级以及炼制新的丹药都有不小的损耗，久而久之这欠下的也就越来越多了。”
顾念笙却并不相信，单就方才听到封翰是以这样的方式来治理整个万千殿时，她就已经明白这一切的不可信。
“账本有吧，拿来给我看看。”
然而，沂河听到这话后却是一脸难色，“没有……”
“没有？”顾念笙提高了嗓音，眉眼间尽是不悦，“沂河长老，你是觉得我好糊弄？”
“殿主，我绝没有轻视你的意思。”
沂河连忙跪了下来，“只是这一切之前是由大长老负责的，最近大长老闭关修炼，老殿主又撒手不管，我……我也实在没辙啊！”
“大长老闭关？什么时候闭关的？”
“就昨日闭关的……”
顾念笙嗤笑一声，心里也明白这怕是封翰原本给自己留着的下马威，让她刚成为殿主就失了威严，否则哪有那么巧的事！
这会儿别说是毒殿了，怕是封翰都正躲在某个地方看自己的笑话！
“大长老可有说要闭关多久？”
“没、没有。”
顾念笙眸色冷漠，看来这位大长老短时间内是不会出关了，留下一个烂摊子就为了让她焦头烂额，不过几十万灵石就想让她一败涂地，未免也想得太简单了！
“沂河长老对吧，老殿主和大长老为什么会这么做，想必你我都是心知肚明，我现在想知道你是和大长老他们一边置万千殿的生死不顾，还是想留在万千殿解决问题？”
“若是前者，从今日开始你就不必再来万千殿了，直接开始闭关找个地方看笑话就行，我不会针对你也不会为难你，我没有太多的耐心，但我讨厌人骗我。
初生牛犊不怕虎你应该也明白，得罪了我，我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女子的声音宛若寒潭里的水，冰冰冷冷的不含半点温度，而那一双嗜血般的眸子却布满了浓烈的杀机，让人下意识地胆寒。
沂河心头一惊，好像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宫主会对苏菱与众不同，这姑娘一看便是杀伐果断之人，那浓郁的杀气简直惊人的可怕。
即便他是噬天宫的长老，见惯了杀戮的场面也不得不感叹，那杀气可要比其他殿主更惊人……
“殿主，我也希望万千殿能越来越好。”沂河神色认真，“我在万千殿待了很多年了，虽然人人都说万千殿实力弱，排在最末，但我对这里有感情。”
顾念笙静静地听着沂河的讲述，从其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怀念神色可以看出他对万千殿是有感情的。
若非如此，在老殿主撒手不管，大长老直接闭关的情况下，他也不会火急火燎地找到自己来解决麻烦。
沂河在表达完态度后却迟迟没有听见顾念笙说话，忍不住抬起头来，便对上了顾念笙睿智又锋利的目光，仿佛能够轻易地看穿他的想法，如此年纪便有如此震慑力，简直难以置信。
顾念笙也觉得自己自从回到了噬天宫之后，那种被遗忘在骨子里的某种东西开始逐渐蔓延开来，让她陌生的同时又觉得有些熟悉。
“既然长老和我的想法一样，那我就开门见山了，也希望你我都能坦诚。”
“我如今是万千殿的殿主，不论以前封翰是怎么管理的，从今天开始都已经与他无关了，一切都听我的。”
“是、是。”
“万千殿现如今的情况你我都清楚，我不打算大放厥词，上来就扬言一定能超过其他三殿，但既然是修炼者，谁都不喜欢排在末尾。
所以，一切都要改，你也得尽到长老的职责。”
“是！”
顾念笙和沂河在屋内聊了许久，原本不明白的地方也逐渐明白了过来，更清楚万千殿这些年来根本就是一笔烂账！
弟子再如何勤奋都避免不了负债累累的结果，反观封翰和其他殿倒是过得如鱼得水，他用万千殿的债务来填饱了自己。
即便沂河在说起这一点的时候十分隐晦，顾念笙却很清楚这其中的真相。
封翰如何能不知道药材和丹药经过毒殿必定会被狠狠地克扣一笔，但他还是选择这么做，因为如此一来，同样能克扣一笔的还有他自己。
同一时间，外边的弟子们看着那紧闭着的房门也是各有猜测。
“新殿主方才那一巴掌真的是太解气了，我看着温桓那趾高气昂的嘴脸就来气，今天总算是被教训了，看着别提多痛快了。”
“可是我们现在的情况本来就已经很惨了，经过今天一出，情况会不会更麻烦啊？”
“我们最近已经没有药材了，还欠毒殿这么多灵石，我们拿什么还？”
“此事解决不了，以后我们别说是炼丹了，连药材都没有，怕是真的如其他殿所说的那般当个废人了。”
众人对视了一眼，皆是无奈的叹息一声，浓浓的无奈将他们包围，在噬天宫真的是人人都能笑话他们。
晏言看了一眼众人，“你们能不能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殿主这才刚来不是就已经替我们撑场面了吗？说不定会有转机呢？”
这时，毒殿的温长老也来了，他的脸上满是怒气，目光冷冷地自众人身上扫过，“我们殿主请苏菱殿主一叙。”
此话一出，大殿内陷入了寂静，众人面面相觑，心也沉了下去。
这下，怕是真的难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