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恐到了极点的安王妃,陡然听到这声音后,再度又是一惊!
这怎么听起来像是一个少年人的声音?
“回禀殿下,都到齐了,最前边的马车是安王妃和云公主的,往后边的则是宁妃和静妃两位侧妃的马车。”
“楚王的家眷怎么才这么点人?”
安王妃听到这里,整个人浑身都在冒冷汗……
这话是什么意思?
才这么点人?
没有答话。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车帘子忽然被掀开。
安王妃吓得紧紧地抱住云公主,漂亮的五官在瞬间被吓得有些扭曲起来。
可是,她却只看到了一张带着温和笑容的少年人脸庞。
这张脸,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贵气,又带着那种谦逊温和干净的笑容,立刻就把惊恐万分的安王妃安抚了下来。
“王妃莫慌,楚王一切安好,正在太子的宫殿中等着王妃和公主呢!”
安王妃差点喜极而涕!
没有人知道,苦熬了大半个月,担惊受怕的女人,在听到夫君一切安好之后,心中那种喜悦,究竟有多强烈。
可是,还不等安王妃说话,那张贵气的脸,就往后缩了缩,然后伸手丢进来了一张对着的白纸。
安王妃还没有见过纸张,自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但是,那张贵气脸上的嘴巴动了动,说道:“这是楚王写给安王妃安神的书信,目的是为了让王妃您安心!”
王妃紧张兮兮的捡了起来,迫不及待的反抗以后,便看到了那熟悉的笔迹,但是只有寥寥数言。
第一句话是:“我还活着。”
第二句话是:“一切安好。”
第三句话比较长,是:“让我的宝贝女儿远离那张令人讨厌的丑脸!”
王妃看完以后,紧张的朝着马车窗户外看去,她这个角度倒是能看到数人,但是却没有发现夫君写的“令人讨厌的丑脸”在什么地方。
“呼——”
安王妃松了一口气,立刻看向那张少年人好看的脸:“有劳!”
“岂敢!”那张好看的脸立刻带着讨好之色:“按照规矩来说,我应该叫您一声师娘的,只不过现在还没有到太子的宫殿,所以不得行礼,稍后补上,还请师娘恕罪!”
“你……是大王的弟子?”安王妃惊讶的看着窗外那张好看的少年人脸。
少年人点头道:“楚王到了栎阳城以后,阴差阳错之下,我成为了楚王的弟子,楚王教授弟子兵法,虽然时日不长久,但是弟子却深受启发!”
安王妃却忽然狐疑的问道:“大王从没有过收弟子的想法,为何到了栎阳城后,就收了弟子呢?”
马车外,刘盈有些绷不住,差点笑场,这女人还挺聪明啊!
“那是因为徒儿的父亲,和师父交情深厚,出面请求之后,师父抹不开颜面,这才收我为徒。”
安王妃终于是松了一口气,那日大王被抓走的时候,她紧张害怕,不知该怎么办。
但是却也料定大王到了到了栎阳城以后,只怕是九死一生。
而今,大王收了这个孩子做门徒,那只怕这个孩子的父亲,也必定是朝廷中的大官。
“方才我听到有人说太子,却不知这……”
“就在车队这边。”刘盈道。
安王妃似乎还想为什么,可怀里的女儿却已经忍不住挣扎着张在窗户边上,把半个小脑袋伸出去,看着刘盈问道:
“爹爹可曾说他想念云儿?”
“那是当然!”刘盈看着云公主的模样,约莫七八岁,比自己小了两三岁。
“师父可是很想念小师妹的。”
云公主圆嘟嘟的小脸上,立刻露出笑容,白净的模样,真的是让人一看就喜欢,不忍伤害。
刘盈倒是明白过来,为什么自己去问韩信要手书,安抚王妃的时候,他会那么讨厌自己了。
要是换成自己又这么漂亮的老婆,这么可爱的女儿,自己也一定会讨厌的。
“那你是我的师哥喽?”云公主好奇的看着刘盈,然后指了指刘盈胯下骑着的黑骏马:
“我可以骑马儿吗?”
刘盈笑道:“当然可以!”
马车缓缓的停了下来,云公主转头看向安王妃。
安王妃自然不会不答应。
她看得出来眼前这个少年郎在极力讨好自己,至于是什么原因,她不太清楚 。
但是,他看自己女儿的时候,眼里只有喜欢,没有别的坏心思在里边。
“不可过于莽撞!”安王妃只是这样吩咐道。
云公主欢喜的下了马车,在一个身材粗壮的宫妇人的怀抱下,便和刘盈同乘一匹马!
只不过,看到那身材粗壮,像是男人一样魁梧的悍妇后,安王妃的脸色忽然变了变。
正在拉着云公主,教她怎么骑马的刘盈,却完全错过了安王妃神情瞬间的变化。
“靠山妇?”
安王妃心里有些惧怕, 这让她想到了皇后娘娘。
一个勋贵人家的子嗣,怎么可能又靠山妇守在一边上呢?
安王妃下意识的挪了下身子,朝着车队前边看去,除了护卫的军卒以外,他就再也没有看到任何人。
她又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那少年郎,心中先是一阵惊恐,随即嘴角又露出些许笑纹来。
她已经知道,这个少年郎就是大汉太子。
所有上位者做任何一件事情的时候,都是会带有很深层次的意思在其中。
那么,太子亲自迎接,屈尊自称为徒儿,就已经说明了许多的事情。
此去,不仅没有什么风险,反而依旧可以保持富贵在身!
安王妃叫住了刘盈:“可否上马车,稍作谈话呢?”
刘盈笑道:“自无不可!”
他把扯着缰绳,非常兴奋的云公主交给了康雪,自己则上了马车。
安王妃看了一眼被保护的很好,不会掉落马背的女儿,松了一口气后,便转头看向刘盈,拱手下拜道:
“臣妾有眼无珠,未曾认出是太子殿下,还请恕罪!”
刘盈虚扶了一把:“安王妃免礼,但是我所说,我师从于楚王,并非虚言!”
“纵便是如此,臣妾又岂敢以殿下师娘之尊自称呢?”安王妃有些放松,“请殿下上车辇来,是有些话,只能和殿下一人说。
绝无有说给第三人听的道理。”
刘盈赞许不已,含笑道:“我也正有一些只能说给王妃听,绝不可说给第三人听的话。”
马车里,两人相视一笑,都显得很轻松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