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食其很满意刘盈这种震惊的表情,正要说话的时候,却满脸疑惑的看着刘盈,缓缓地问道:
“太子所言之吹牛逼,是何意思?臣颇为费解。”
刘盈收拾了一下震惊的心情,解释说道:“夸大其词之意。
“白纸一旦问世,必定可引起抢购热潮。”
“就孤王所知,我大汉现在的国库,可是很空虚的。”
这般巨大利润之物,父皇怎么可能直接分出五成利润来呢?”
审食其含笑道:“太子,可是忘记自己是什么身份了?”
“孤的身份?”
刘盈眉头微微皱起,不解的看着审食其。
审食其颔首笑道:“不错,就是太子的身份!”
“太子乃是我大汉国的储君,未来这天下,可都是太子的。
这钱粮,放在太子的私人府库中,和放在国库中,有什么区别的?”
审食其自信满满的说道:“更况且,钱粮放在府库中,只是会落上尘埃。
而放在太子这里,却会变成更多的钱粮。
如何取舍,臣相信,陛下比任何人都清楚的。”
刘盈眼睛一亮:“既然如此,那这制作纸的重任,孤王就全都交给审侯了!”
审食其肃容,拱手一拜:“臣,定然不辜负太子厚望!”
“无需如此拘礼。”刘盈含笑道:“对那些工匠,稍微好点。”
审食其心思一动,立刻拱手道:“臣下明白!”
审食其退下以后,刘盈便安然的起身。
这会儿,回到栎阳城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完。
那第二件事情,自然是去追查始皇帝陵墓在什么地方。
这件事情的突破口,在于那日给自己面饼中投毒的人。
好在,那些人都已经被吕雉提前控制起来。
将行又是一脸哈巴狗模样,跟在刘盈身边,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声音都是温声软语的。
“孤王中毒之后,离开栎阳城,前往父皇军营中去以后,母后把那天所有的人都关押起来。
那现在,那些人都在什么地方?”
听着刘盈发问,将行急忙应道:“都已经关押在皇宫的地牢中,所有的人都看好,未曾发生暴毙的情况。”
刘盈听着,倒是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这将行。
“暴毙的情况”是什么意思。
刘盈可是很清楚的。
“前头带路!”
不过,刘盈却并未多说什么,依旧不咸不淡的下着命令。
将行自然不敢表露出任何不满之色来,小心翼翼的在前头领着刘盈去皇宫地牢中去。
尚未走进地宫边上,刘盈就看到安澜被一个宫娥领着,小跑着朝自己这里追了过来。
刘盈看了一眼安澜奔跑的姿势,下意识的嘀咕了一句:
“这他么叫什么安澜啊!干脆叫波澜壮阔算了!”
“太子殿下, 安澜姑娘非说要跟随太子一并去审问谁是那日里投毒的人,奴婢只有将她带了过来。”
宫娥完全是憋着一口气,说完了这句话以后,就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可,再怎么喘气,也是平平无奇。
不见半点波澜。
刘盈看向面不红气不喘的安澜,有些惊叹于她的身体素质,竟然如此之强?
“不愧是孤王钦定的最强工具人啊!”
刘盈心中默默地感叹了一句,随后点了点头,示意安澜跟上来:
“你以前在草原上的时候,审问过犯人?”
刘盈边走着,随口问了起来。
安澜摇头,说道:“没有审问过犯人,可我担心那些被关押起来的人中。
可能会有人在您审问的过程中,对您不利。”
将行顿时嘲讽起来:“北戎蛮族,可是小觑我等保护太子的能力不成?”
安澜却一言不发,面无表情的跟在刘盈身后。
将行眼里闪过一丝不满,正要再度开口说话的时候,却听到刘盈缓缓道:
“你等保护孤王的能力要是十足的话,孤那天又怎么会被人投毒成功呢?”
将行一听,立刻就吓得跪在地上,向着刘盈请罪:“奴婢万死!”
刘盈淡淡的瞟了一眼将行,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工具人安澜。
果真见得安澜眼底闪过一丝喜色。
虽然是一闪而逝,可还是被刘盈捕捉到了。
要的,就是这个工具人对自己好感倍增才有意思。
刘盈顺势说道:“安澜,你说怎么责罚他?”
安澜听到刘盈这样问自己,就更加意外了。
她微微愣了片刻,暗自觉得,祁连公主这才刚刚来到大汉朝。
最不应该做的事情就是树敌。
她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将行后,向着刘盈拱手一拜,这才缓缓地说道:
“还请太子宽宏大量,饶恕他。”
刘盈听罢,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安澜。
心中劳资给你惩治他的机会,你却这样说?
难道还以为这皇宫里边的心理扭曲的宦官们,会感激你的恩德吗?
可笑的工具人啊!
刘盈点了点头:“还不谢过工具……安澜?”
“谢过安澜姑娘赞言!”
将行急忙起身,拱手一拜。
安澜有些木讷的点了一下头,以作回应。
心中对于刘盈,却是在不知不觉之间,多了几分好感。
将行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安澜,随即低垂下眼帘,在一边上领路。
皇宫地牢已经到了,这边有腰间挎着环首大刀的军卒们守着。
见到刘盈的时候,这些人纷纷躬身施礼,齐声喝道:
“拜见太子殿下!”
刘盈在北方军中的豪迈之举,早就已经在整个汉帝国传遍了。
栎阳城皇宫中, 那更是人人交口称赞。
故而,这些护卫们看到刘盈的时候,神情是非常激动的。
“诸位看守地牢,着实辛苦,免礼平身吧!”
诸多军卒闻言,心中那是一阵火热。
觉得这些天看守地牢的辛苦,完全都不算什么了。
刘盈则背负着双手,优哉游哉的进入地牢中去。
方才走进地牢中,一股令人作呕的酸腐气味,顿时就扑面而来。
刘盈眉头微微一皱,倒也能忍住。
也亏的是在白登山的时候,见过比这个还更加血腥恶心的场面,闻过比这个更加难闻的气味。
否则的话,恐怕就是方才那一股酸汗臭混杂着食物腐败的臭味,就要让刘盈当场呕吐了。
跟在一边上的将行,都已经抓住了衣袖中的手帕,做好了为太子清理秽物的准备。
却惊讶的看到太子只是皱了一下眉头,就没事人一样的,向着地牢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