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齐府有人从后门离开,林亿年扔下快子就跑,但被谢玉轩一把就拉住了。
谢玉轩提醒道:“林押班,你现在可是身着官服,一出门就会被发现。放心,我的人很能干,一定能跟住,他跑不了。”
林亿年这才注意到,自己身着入内内侍省的官服,如果走在大街上,倒也不算醒目,但要盯梢,人家一转眼就能发现。
麻天和他的手下,都换上了便装,分成两组,从两侧分别跟着。
齐府的人鬼鬼祟祟从后门出来,心慌意急地走着,虽然时不时朝后看几眼,然而并没看发觉有人跟着,哪怕麻天就在他面前,甚至正面朝他走来。
麻天远远跟在后面,心里对谢玉轩愈发敬佩。
作为皇城司的亲事官,他经常要监视人,可是,分成两组,交替盯梢,他作为负责人,时而在目标后面,时而在目标前面,目标毫无察觉。
人还是同样的人,一个小小的改变,效果截然不同。
快到社稷巷时,确定那人是直奔东太乙宫,麻天先回来报告,随后,他又以极快的速度,从另外一条路绕到东太乙宫。
谢玉轩和林亿年也换上便服,坐着轿子迅速去了东太乙宫。
“快点快点,再快点。”
林亿年人在轿子里,不断地催促着轿夫,恨不得能飞到东太乙宫。
轿子一落地,林亿年来不及等压轿,直接钻出来,跨出轿栏带着随从直奔东太乙宫而去。
等谢玉轩出来后,林亿年已经进了东太乙宫。
东太乙宫有十三殿一楼八斋,是临安最大的几座道观之一,同时,这里也属于皇城司管辖。
不仅如此,临安所有的道观,都由皇城司管辖。
说起来很好笑,皇城司天天在找齐志远,他却躲到了皇城司管辖的道观里。
就连谢玉轩都有些佩服齐志远,这一招灯下黑用的不错。
麻天飞奔而来,气喘吁吁地说:“报,找到齐志远了,他……他……”
林亿年大急:“他怎么了?”
麻天说道:“他正在和许提点交谈。”
林亿年大惊失色:“什么?许智澜也来了东太乙宫?”
他之所以一直跟着谢玉轩,就是想第一时间见到齐志远。
今天林亿年是带着特别任务了,首先是齐志远必须死,其次,谁跟齐志远接触得多,或者私下审问过齐志远,也得死。
林亿年原本觉得,这个人很可能是谢玉轩,没想到许智澜竟然捷足先登。
谢玉轩疑惑地问:“他是怎么知道东太乙宫的?”
早上许智澜还在发牢骚,再也不碰齐志远的桉子了,怎么一转眼,还先他一步跑来东太乙宫了呢?
麻天摇了摇头:“不知道。”
林亿年急道:“别说了,赶紧进去吧。”
在后面的一个小院子里,许智澜正跟一个道士在谈话,旁边的军卒,押着的正是齐府的下人。
看到林亿年和谢玉轩进来,许智澜马上走了过来,此时的许智澜,完全没有之前的沮丧,满脸春风得意:“林押班,齐志远已经落网。”
谢玉轩看了齐志远一眼,转而对许智澜说:“恭喜许提点。”
许智澜谦逊地说道:“侥幸而已,原本应该先通知你的,可事不宜迟,想着抓到人后再说。”
林亿年没理会他们,走到齐志远面前,说:“齐志远,你好大的胆子!”
齐志远蔑视了林亿年一眼:“哼。”
要不是有人故意抓走孟氏,他会派人与家人联系?他在东太乙宫,除了那人之外,所有人都不知道。
然而,孟氏失踪,全城都传遍了,哪怕躲在东太乙宫的乔沂辰也听闻了。
之后,他暗中与家人联系,并且几次给入内内侍省送信,让他们务必三日之内交出孟氏,否则他就要来个鱼死网破。
孟氏昨晚确实回家了,然而,他的行踪也暴露了。
许智澜冷声说道:“齐志远,你如今已成阶下囚,还有什么可说的?”
齐志远没理会许智澜,转而问:“谢玉轩来了吗?”
很快,他的目光落到林亿年身侧的谢玉轩身上:“你就是谢玉轩?”
谢玉轩沉声说道:“不错。”
齐志远问:“我母亲是被谁骗走的?”
谢玉轩摇了摇头:“不知道。”
齐志远又问:“不是你?”
谢玉轩说道:“昨晚我才派人监视齐府,如果能早点监视,或许就能知道了。”
齐志远问:“我相信你,林押班,你说绑架我母亲的会是谁呢?”
林亿年沉声说:“此事会查清的。”
齐志远望着谢玉轩说道:“虽然落到你们手里,但我不后悔,只要我母亲平安就行。只是,你却躲过一劫了。”
他一直在计划着,要给张浩权和胡斯宇报仇,自己也好出口气。他确实有机会离开临安,可离开临安,苟延残喘有什么意思呢?
谢玉轩说道:“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就算没有你母亲的事,你早晚也会落在我们手里。”
齐志远愤愤不平地说:“要不是有人带路,你们怎么可能找到我?是我失策而已,并不是你们高明。”
谢玉轩澹澹地说:“你不是失策,你是蠢。你把自己的安危,交给一个下人,不是蠢是什么?”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yeguoyuedu 安卓苹果均可。】
齐志远一听,原本想反驳,但很快就怔住了。此事他确实做得不对,哪怕下人对他再忠心耿耿,可没受过训练,只顾着来送消息,没想到把皇城司的人也带来了。
齐志远昂着头说道:“我必须第一时间知道母亲的安危。”
谢玉轩冷冷地说:“要知道你母亲安危的办法很多,你却用了一个最蠢的。你不配成为我的对手,带走吧。”
他其实很想问一下纵火桉,可林亿年在一旁虎视眈眈,很多话都不能说。
齐志远一脸不服地问:“我倒想知道,如果换成你,会用什么办法?”
谢玉轩问:“办法太多了,比如我会让下人在门口摆个扫帚,或者拿盒花,又或者与他们约定一个别人都不知道的临时暗号,比如每天出门都穿同一件衣服等等,不管哪一种,就算他们被人盯着,也能轻易传递出信息而不被发觉。而你,一定要见面,还把自己的住所说出来,你不蠢谁蠢?”
听着谢玉轩的话,齐志远冷汗齐冒,他发现,自己是真的蠢,也确实不配跟谢玉轩作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