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樱说的道理菲儿不是不懂,也不是从未考虑过自己的未来,只是她不忍心这么对待孟公子。
她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自小便在孟非身边伺候,菲儿这个名字还是孟非依着自己的名字给她取的,虽说被孟非打骂已是家常便饭,身上的伤痕也是旧伤好了,新伤添,可她总认为,是孟非给了她一个可以安身立命的地方。这种恩情重于所有。
也许邪妖坞所有人都不喜欢孟非,可她不可以不喜欢,所有人都可以背后骂孟非,可她不可以骂,就算所有人都离开了孟非,可她不可以离开。
她虽只是一个伺候人的丫头,可她明白恩情的债绝不可以欠。
孟非出来后,四处闲逛,路上邪妖坞见到她,都毕恭毕敬的站住,一句话不敢说,而那些坞外的客人多数也不认的她,他们只听说邪妖坞内有一位晋夫人,然不知还有一位孟公子。
一位比女子还妖娆的男子!
孟非倒也不正眼去瞧他们,这些人在他眼里就是些酒囊饭袋的摆设罢了,他们不懂他,他又何必去在乎他们。
他在乎的人还没有出现!
不经意间向河边瞟了一眼,他看到四丫头殷洛霜在那里,而殷洛霜的身边站着一个相貌英俊潇洒的美男子,而美男子旁边站着个他不认识的姑娘。
他叱鼻道“没想到她一个相貌平平的哑巴,居然也能吊到男人,还是一个不错的男人。”
平日里还真没看出来腼腆的殷洛霜也有这种能耐,也难怪这邪妖坞本就阴盛阳衰,邪妖坞的女子见了外面来这这么多男人,又怎么不会心动?
他不也是逃出邪妖坞,对一个叫白依诺的男子倾心许久了。
不过眼前这个美男子又怎会喜欢殷洛霜呢,要说喜欢三丫头殷洛冰,这还能让人相信,可要说喜欢四丫头,就该怀疑这个男子是不是脑袋有问题了。
不过她们俩进展的似乎并不顺利,看那个陌生的女孩在那里跳来蹦去的,就知道她很不乐意四丫头。
孟非心内暗笑,看来有一出好戏要看了,我怎么可以错过呢,不如过去帮帮四丫头,添添油,加加醋,总不能让我们邪妖坞的人输给外来人吧!
他装着看戏的心态便走了过去,可还没走多远,她就见四丫头殷洛霜独自一个人走了,不一会那个男子走了,而那个女孩也随后追了过去。
“真够让人扫兴的,原还想看一出好戏呢,不成想演戏的人都散场子了。”
孟非又觉得没意思,便想往回走,可刚转身没走几步,便觉得身后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
孟非抚了抚袖子,故意放慢脚步,待他感觉有一种男人气息逼近自己,他正欲转身查看究竟,却被人从后背环住柳腰。
孟非右掌变拳迅速击向身后的男子。
“怎么?你想谋杀情夫!”
听到此人的声音,孟非如同晴天来了一个霹雳,他的拳头停在了空中。
这种声音他期盼了不知多久,又回味了不知多久,如今听来却又似从很远地方传来,
孟非迅速转身,“你……你……”孟非因太激动反说不出话来。
“看来,你连我的名字都忘记了,真是枉费了我这么多年来对你的一片痴心!”
“不是这样的,我......我......”
孟非真不知道自己原是一个伶牙俐齿之人,可在汪依诺面前却总是有话说不出.
“好了,你无需解释。”汪依诺把手轻轻放在他的唇边,又轻轻叹了口气,“八年了,见你一面可真难!”
孟非顷刻间眼泪夺眶而出,这只是一句普通再不能普通的话,可在孟非听来却是如此扎心。
他见他又怎能不难!
邪妖坞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若不是殷坞主这次准许放他们进来,又有谁能进来!
他想进进不来,他想出又出不去,两个人彼此在思念、怨恨中折磨了八年!又怎能不难!
“你、我若是再在这站着,我们的关系可就告知整个邪妖坞了。”汪依诺提醒了一句。
孟非只顾着高兴,把危险忘在了脑后。
“你跟我来!”孟非牵起汪依诺的手,插进了旁边的小道,躲进了一个密林。林子中有一间小草屋,虽是用草搭建的小屋子,可里面的摆设极为精致。
孟非把草门关上,迅速转过身来,一张他不知梦里梦到过多少次的脸,现在就真真切切的站在她的面前。
“真的是你吗?”孟非如同梦幻一般问道。
汪依诺似笑非笑道:“你说呢?不是我还能是谁?”,他拉起了孟非的手,在上面摩擦着,“我还是我,就是不知道你是否还是你。”
汪依诺在打着哑谜。他的话自然只有孟非能听懂。
孟非把手抽出来,转了个优美的圈,那妙曼的身子便斜斜的歪在了草床上,“我自然还是我,你依然还是你。”
“哈哈哈!”汪依诺爽快的笑道,“如果我这次不来,你是不是就把你的郎君彻底给忘了。”
孟非坐正身子,开玩笑道:“我说你是我的郎君了吗?”
汪依诺脸色便的很难看,“我过来找你,不是因为你是邪妖坞的孟公子,也不是想攀着你的身份。我来找你纯粹是想看看你,想找回我俩从前的记忆。既然你不再承认我是你的郎君。你也知道我汪依诺不是那种赖皮的人,你若对我无半点情谊,请你直说,我也绝不会留在这里耽误了你的前程。”
汪依诺决绝的话,让孟非心内很是难受,其实他刚才的话无非只是在试探他罢了,毕竟分别了八年,他怎么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不是已经妻妾成群,娇儿膝下,他,孟非!绝不可以和一个女人共分一个男人的爱。
孟非站了起来,双目盯着眼前这个男人,他想从他眼睛里看见曾经那些只属于他们俩的东西,“你如实告诉我,你有没有娶妻。”
汪依诺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他也知道,此时他若有心戏弄他,他定会转身出去,他不敢下这个赌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