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茈涟正纳闷葵姐今天是怎么了,虽说平日里她对客人也时不时冷嘲热讽,可也不像今天似的风凉话说了一堆。不过听葵姐说弹几首曲子,他到来了兴致,笑着去拉汪茈孝,“我们进去听葵姐弹几首曲子解解闷,她弹得曲子我敢保证在京城可是数一数二的。”
汪茈孝站在那还是一动不动。
汪茈涟着急道:“我说二哥你可也真是,不就是进去听听曲子嘛,又不让你和那位姑娘睡觉,至于一个大老爷们这么扭扭捏捏吗”
汪茈涟一连串的激将话倒真把汪子孝惹急了,刚才本就听着葵姐的数落有些不自在,可又不好冲一个姑娘发火,只好忍着自己的脾气。现如今听汪茈涟说自己扭扭捏捏,一时更是有些接受不了,一赌气,抬起脚往“云溪阁”里来。
汪茈涟还想说什么,见汪茈孝独自走了进去,自己也忙在后面跟了进来,待进“云溪阁时,冲外面站着的葵姐摆了摆手。
葵姐心内正自欢喜,不紧不慢的走了进来。
老鸨见到她们三人,忙迎了过来打招呼“三公子,今把二公子也请来了?要不要我给你们找两位漂亮的姑娘陪陪?”
汪茈涟刚要说“好!”
葵姐接过话说道:“妈妈,二公子可不是咱们这里的常客,他面皮薄,小心叫姑娘来再把他吓跑了。”
葵姐这话让老鸨心内很是不爽,来这里的男人若是不找姑娘,她挣哪门子钱啊!
汪茈涟笑道:“对对对,我二哥他不像我,他不喜欢逛窑子,我看我们还是去葵姐房间听听曲比较好一些。”
他话刚说完,葵姐不高兴道:“我房间里难道就不是窑子?听我谈的曲子,小心脏了你们的耳朵。”说完,撇下一脸茫然的汪茈涟,自己蹬!蹬!瞪!赌气回房间了。
汪茈涟无缘无故被葵姐抢白了几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今日葵姐是吃错了什么药,句句噎人。
老鸨出来打圆场道:“你们别听这死丫头胡说,要说听曲,还数她弹得最好,你们先去她的房间,凉她也不敢不给两位公子弹。这已是晌午了,想必你们也是饿了,我在命人给你们准备点饭菜酒水,你们哥俩边听葵姐弹曲,边喝酒闲聊岂不美哉。”
老鸨时时刻刻都想着怎么从这些色男人口袋里捞金子。
汪茈涟也正是此意,就催促老鸨快一点。随后他们二人也就上了二楼往葵姐的房间走去。
葵姐的房间门并没有关,他们俩进去后,只见葵姐撒开暖帐合衣躺在床上。
汪茈孝见状,对汪茈涟说道:“我看我们还是走吧,人家不想给我们弹曲,我们何必逼着人家去弹。”
汪茈涟还未回话,就听葵姐说道:“客官您千万别走,你这若是抬脚一走,我的生意岂不就做不成了,这钱挣不过是小事,得罪了客人可是大事,你们就是我们的祖师爷,得罪了你们,妈妈还不得找人把我打死。”说完,葵姐起身把暖帐重新撩起。
汪茈涟本就不想走,也忙劝道:“葵姐说的对,我们这要是走了,妈妈肯定饶不了葵姐,我看我们暂时先留下来,听葵姐弹两首曲子,咱们哥俩再喝几盅酒,也当是解解闷。”
经他们俩这么一唱一和,汪茈孝倒不要意思走了。索性坐了下来,不一会丫头们就把酒菜都准备好放到了桌子上。
汪茈孝接过酒壶正要往自己酒杯里倒酒,葵姐把酒夺了过去,“来到这里,你们花的是白花花的银子,自然应该让我来伺候你们,哪有让客人自己倒酒的理。”说着往汪茈孝与汪茈涟的酒杯里都斟满了酒。
汪茈涟笑呵呵道:“葵姐服务就是周到。”
葵姐白了他一眼,“少奉承我,我可有话要说?”
汪茈涟知道葵姐要出鬼点子,忙接过话说道:“葵姐有什么话尽管吩咐,我们哥俩一定照办。”
“哼”葵姐冷笑道:“你们是爷,我也就是一个唱曲的,哪敢吩咐你们啊,你们来这里花银子不就是为了乐呵乐呵嘛,听曲、喝酒、消愁解闷,我弹一首曲子,你们必须喝下五杯酒,怎么样?”
汪茈涟听到葵姐这个提议,差点笑喷了,汪茈涟别说一个曲子五杯酒,就是十杯他都不在话下,可汪茈孝就不同了,他平日里喝酒不多,一首曲子五杯,照这样下去用不了三首曲子他就得醉的不省人事了。
汪茈涟很想看见汪茈孝喝醉出丑的样子,也不等汪茈孝说话,忙答话,“行,行,行,我看葵姐这点子不错。一首曲子五杯酒。”又故意问汪茈孝“二哥,怎么样?你不会反对吧!”
汪茈孝明知道汪茈涟这是故意的,可他又不好意思说自己喝不了那么多,转念一想,反正自己上这来就是喝酒解闷,大不了喝醉了,让三弟把自己抬回去就是了,索性说道:“喝就喝,谁怕谁啊!”
葵姐讽刺道:“看来我以前还真是小看你了,终于说了一句男人的话。”葵姐过去,从墙上取下琵琶,抱在怀中,问道:“想听什么曲子?”
汪茈涟笑道:“第一首自然要听葵姐最拿手的几个曲子了,葵姐你自己选吧!”
“好!那我就先弹一曲‘汉宫秋月’”。
可以说葵姐选词曲自然有她自己的用意。
词曲“汉宫秋月”,本就是伤怀之曲,此曲讲的是王昭君和亲出塞的故事,细致地刻画了宫女面对秋夜明月,内心无限惆怅,流露出对爱情的强烈渴望。
她看出汪茈孝心中有事,多数还是不开心的事情。若听此曲或许能让借喝酒之事发泄一下,再者这首曲子又何尝不是葵姐自己遭遇的影子。
团扇,团扇,美人病来遮面。玉颜憔悴遮面,谁复商量管弦,弦管,弦管,春草昭阳路断。
此曲让汪茈孝心中更为悲伤,默默听着曲子,一杯杯喝着闷酒,也不吃菜,也不与汪茈涟说话,自顾自的斟满酒喝下,再斟满,再喝下,一曲未了,他自己已经喝下了十杯。
汪茈涟与葵姐惊呆了,汪茈涟从未见汪茈孝如此喝酒,葵姐也未见如此过来这喝酒解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