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金丝黑袍人跳了出来,见明智上人已是风烛残年,胡子、头发全姓白,嘲讽道:“就你一老匹夫,还是省省吧,留着把老骨头帮他们收尸强些!”
“试试不就知道了!”
明智上人哼笑一声,凌空一掌朝那两丈开外的金丝黑袍人击去,只因他言语不周。
金丝黑袍人见掌风袭来,奋力一掌顶上,两股掌力在他身前五尺内相交,真气碰撞,产生一股劲风,将他往后送出一丈有余。
众人一惊,一起看向‘明智上人’,见他纹丝未动,安然如山,有喜有忧。
十个黑袍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放射出来的目光交叉一片,暗暗淡淡,恍恍惚惚,他们从未打听过这个儒不儒、佛不佛、道不道的老头会什么武功,更没听说过他的内力如此精湛,真是匪夷所思。
柳青见‘明智上人’一个出手就震惊四座,将众黑袍人吓傻了过去,赶紧来个趁热打铁,大喝道:“不想死的马上滚,别在这里碍眼,影响他老人家看风景。”
狐假虎威之言一出,犹如一盆凉水朝黑袍人泼了过去,众黑袍人感觉受当不起,立马回过神来。
陆连海朝‘明智上人’微微一笑,道:“上人,你功力深厚,我们不一定能奈何得了你,但对付这三个小娃娃应该绰绰有余。”
明智上人哼哼笑了两下,道:“陆连海,你这是威胁老夫来了?”
陆连海手一拱,有礼道:“岂敢,晚辈再怎么狂妄,也不敢有此等心思。不过话又说回来,我们任务在身,对于挡道者,那是顺之者昌,逆之者亡。就算实力不济,也要死磕到底,玉石俱焚,也在所不惜。”
明智上人觉得话不投机半句多,抛给陆连海两个冷眼,转头看向卓一飞三人,微笑道:“孩子们,你们今儿到这里干吗来了?”
卓一飞笑答道:“李老,我们就一猎户,来这里还能干吗!不过是刚才听前边的村民们说,这山头来了好几头黑猪,幻想着半夜三更糟蹋他们的庄稼,盼望我们来帮他们将猪猎了,顺便将猪肉卖给他们包些粽子,热热闹闹、安安心心地过个端午节。”
黑袍人将两个眼珠瞪得圆圆的,就想上的前去,将卓一飞一剑刺了,或是一掌毙了,最好是剁成肉酱,顺便做成丸子,蒸熟吃下肚,免得浪费。
明智上人见无人想上前教训卓一飞那张臭嘴,很是高兴,朝陆连海说道:“陆连海,你们是想做猪,还是愿做人,任你们自己选,但也切莫强求。”
陆连海心里来气了,答话道:“上人,倚老卖老本就不对,逼人太甚更不应该,别学那些无知之辈,让人厌恶。”
这些黑袍人平常欺负人欺负惯了,早已失去了常人应有的本性,练就了一身‘欺软怕硬’的本事,你跟他们好言好语就是看不起他们。就算你愿意给他们面子,跟他们来一场恶斗,打得他们心服口服,他们顶多暂时蛰伏,寻求更好的时机,下次给你来个致命一击,让你好好领会一下什么叫人心险恶。
明智上人内心雪亮,朝陆连海嗤嗤一笑,道:“陆连海,今日我就倚老卖老了,就逼人太甚了,你又能怎么样?若是不服,可以讨价还价的啊!又没人阻止你。”
陆连海虽穿上黑衣,不怎么遭人待见,自问也是剑术名家,怎能忍受得住这般挑衅!忍无可忍,宝剑出鞘,一招‘休得猖狂’朝明智上人刺来,就想看看明智上人是不是真的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如此不拿他当回事。
明智上人懒得一看,将‘我自狂妄’化成掌力,朝飞跃而来的陆连海就是凌空一击,掌风强劲有力,直接将陆连海送回了原地。
陆连海虽不想与‘明智上人’为敌,但使命在身,不得不有所担当,刚站稳脚跟,对着其他九个黑袍人说道:“上!”
九个黑袍人得令,亮出吃饭的家伙,刀、枪、剑、斧、钩、叉、鞭、肉掌,有什么用什么,同着陆连海,朝着卓一飞、胡燕青、柳青、明智上人四人围攻上去,拿出看家本领,渴求每一招每一式都能置人于死地。
卓一飞、胡燕青、柳青虽然年轻,在黑袍人的眼中就三个乳臭未干的娃娃,却不是黑袍人想象中的那般不堪一击,十来招比划过去,三人竟然无一人受伤,稳稳地做到了坚守待援。
陆连海带着三个黑袍人对战‘明智上人’,一点便宜都讨不到,又见其他六人一时也制服不了卓一飞他们三个年轻人,灵机一动,唤来三人帮忙,来个‘七星拱月’。
‘四星伴月’,明月清辉漫漫,明亮无比。
‘七星拱月’,一眼看过,明月瞬间黯淡了不少。
明智上人平时虽不喜欢斗殴,很少与人动手,但也熟知打架要想赢的干净利索,就得行求天时、地利、人和。见七个黑袍人利器在手,武功实在不赖,就此硬碰硬的缠斗下去,不仅一时难以取胜,还有可能凶多吉少。
面子事小,保住性命事大。于是灵机一动,想起流氓打架的做派来,打不赢就跑,人多就拉大圈子,你兵器厉害我就躲,最好是让树木来做裁判,谁犯规就取消谁的参赛资格,总之那样对自己有利,就该那样来,没必要拘泥于一格。
黑衣人从未想过‘明智上人’这么大年纪了,还不憨厚、撒无赖,一个‘七星赶月’走起,明面上是‘七星’将‘月亮’赶进了树林,实不知是‘月亮’将‘’七星骗进了树林。
七个黑袍人追到林子深处,发现不对劲,先前人多取胜的优势转瞬即逝,手中利器处处受限,本领也大打折扣。
那‘神鞭’不小心变成了‘肉掌’;那‘钢叉’、‘神枪’不小心变成了‘短棍’;那锐斧砍起树来倒是利索,但时不时压到的是自己;那长剑与钢刀砍树枝很好使,就是够不到闪躲及时的明智上人;那金钩勾住的除了树木,就是伙伴的衣服,有时还勾走伙伴身上的一块肉......
明智上人穿梭于树丛中,见除了一双肉掌好使外,其他的兵刃半半成了摆设。内心一个高兴,连忙放飞心情,放开手脚,大胆出击起来。
随着‘明智上人’的掌力越来越猛、出掌越来越快、移动越来越迅捷,黑袍人越来越慌,越来越显得力不从心,内心焦虑一片,就想着撤出林子。
明智上人把握住战机,奋力出击,一掌放倒‘神鞭’,一指点中‘神枪’,一脚踢跨‘钢叉’,再一头撞坏‘锐斧’。
‘两柄钢刀’跟‘一柄利剑’发觉不对劲,赶忙跃出树林,攻击三个娃娃而去。心里想着,万一不敌,也好让‘明智上人’来个投鼠忌器,获得个谈判的资本。
明智上人既然知道撒无赖,自然也会防着别人撒无赖,真气凝聚丹田,沉积于掌心,朝着那‘两柄钢刀’的后背快如闪电般地击出。
两柄钢刀一心想着偷袭眼前的三个娃娃,自然没有在意背后的偷袭,中掌失去重心,刚好撞到卓一飞、柳青两人回身防守的剑尖之上,自杀而亡。
那柄锋利的宝剑——陆连海,见‘两柄钢刀’瞬间不治而亡,很是心虚,躲过明智上人送来的凌空一掌,朝对战三个娃娃的三个黑袍人说道:“住手!”
三个黑袍人见‘两柄钢刀’倒地不起,自知胜利无望,快速撤出战圈,跟‘神枪’、‘神鞭’、‘锐斧’、‘钢叉’一起站到陆连海的身后,等着明智上人发话。
明智上人见八个黑袍人放弃了进攻的念头,很是欢喜,走上前去,微笑道:“陆连海,要不你们就此散去,今日就当没见过,可好?”
陆连海将地上两具尸体看了一眼,又回头看了看身后七人,见到他们眼神黯淡、身形懒惰、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心无底气地说道:“前辈,就算你今日放了我们,我们日后也不会领你这份人情。”
胡燕青冷笑道:“陆叔叔,李老愿意放过你们,不是要你们日后还他一份人情,不过是他觉得,轻易决定他人生死,他没这个权力罢了。”
“前辈,青山不改,流水长流,后会有期。”陆连海说完,朝着明智上人手一拱,转身走开,其他七人跟上。
明智上人见陆连海八人的背影极为阴沉,暗淡无光,难以释怀,大声喊话道:“陆连海,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屠龙会坏事做尽,不管它多神秘、多厉害,只要浮出了水面,就会得到报应,就会有被消灭的一天,自古正邪不两立。希望你好自为之,别再对它心存侥幸,违心违愿地一错再错下去。”
陆连海听过,打住脚步静了静,发出一个微弱的哼笑之声,迈开大步,带着七个黑袍人扬长而去,消失在山林里。
送走八个黑袍人的背影,明智上人刚带着三个孩子走到山道上,从东北边传来一阵密集的马蹄声。
柳青听过非常高兴,道:“李老,他们来了!”
“走吧,不管他们了,白玉天应该等得不耐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