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去吧。拿到东西,你也能自由一些。】男子没注意慕白鱼的沉默,便是注意到了,也不会在乎。
芸芸众生,于他而言,都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玩意。
【我会拿到的。】慕白鱼睁开了眼,看着面前无垠的云海,纵身跳了下去。
正和恒全笑闹着的李承泽突然一顿,心脏抽痛了一下,几乎让他站立不住快要跌倒。
“李师弟,你这是怎么了?”恒全眼明手快,一把扶住李承泽,看着他瞬间苍白的面容有些摸不着头脑。
“怎么回事?”苏清茗快步走过来,搭着李承泽的肩。
“我也不知道,不是我做的啊。”恒全摇着头,自己也不明白。
李承泽用力地吸了几口气,稳着自己的心跳,朝苏清茗摆手道:“我没事。”
他确实没什么事,但他害怕,害怕慕白鱼会做什么事。
而慕白鱼跳下藏华峰后,体验了蹦极的刺激又极快地御起了风,缠绕着慕白鱼的种种又如影随形跟了上来。
随着慕白鱼的飞行,万里长空慢慢染上暮色,浅淡的霞云映在天边,整个世界逐渐变得黯淡黑沉,星星点点的星子也一颗颗挂在天上,远远地看着慕白鱼往黑夜而去。
黑狱在整个大陆的最南边,占地极小,如一眼泉水,阴气却最重。
常年不见曦月,正午也难看到一丁点阳光,仿佛是被遗忘的地方,悬在大陆一角,吐露着黑蒙蒙的气。
这是放逐之地,穷凶极恶罪孽深重之人都被扔在这狭小的地方,仍由他们自生自灭。
寻常人极少到这样的地方来,除非是有所求。
所求之物不寻常,寻求的人更是各有千秋。
慕白鱼还在半空就看见黑狱四周已经围上了几个人,都是黑袍加身,黑布蒙面,各自占领着一个地方,互不干涉,又互相防备着。
其中两个已经抬手看见了半空的慕白鱼,盯了一眼又垂下头去看着黑狱,剩下的两个则是连头也没抬,丝毫不在乎有人到来。
慕白鱼御风降落到一处稍显空旷的地方,并没有掩藏自己的容貌,在这几人间就更显得突出。
而慕白鱼也懒得遮掩容貌,她只想尽快拿到东西,好回去继续看李承泽的试炼。
夜色笼罩在这片土地上,月光和星光都落不下来,所见除了黑,便只剩下黑。
更没有人开口说话,连呼吸都轻微如尘埃。
每个人都绷着神经,但凡有人稍微动作大了些,就会引来其他人的戒备的目光。
慕白鱼背着手,看着黑狱里喷发出来的黑雾,身上的气质也一点点变得深沉,隐隐透出些与黑雾里血腥之气类似的东西,离慕白鱼比较近的两个人不由自主都向旁边移了一步,打量慕白鱼的眼神也更加奇怪起来。
一道清脆的铃铛声突然从一人的腰间响起来,正是一直没理会慕白鱼的人,他原本闭着的眼睛瞬间睁开,整个人用一种诡异的姿势跃下黑狱,立即被黑雾吞噬。
另外的人也争先恐后地跟着下去,在浓浓的黑雾里不见了踪影。
慕白鱼看着他们下饺子一样进了黑狱,深深吸了口气,右手捏着自己的左手,感受着脉搏快速的跳动,也跳了下去。
漫天不见的黑和极速的下坠感后,慕白鱼的脚再度踏上了坚实的土地。
入目是一座笔直如刀的高塔,塔上缀着一颗发着光的珠子。
照亮了整个空间,也照亮了四周或坐或站的人。
“又来一个送死的。”一个靠墙坐着的人扫了慕白鱼一眼,讥笑道。
“死得越多越好,死得越多,养分也就越足。”站在他旁边的人也跟着笑,反手挠了挠背,又将手放进嘴里舔了舔。
“到五阳了啊,怪不得这么多人进来。”坐着的人抬头看了眼黑沉沉的天,又掰了掰手指,极为艰难地数出日子来。
“想出去的出不去,想进来的倒是想方设法地往里挤。这些上界的人真是脑子有点大病。”站着的人也盘腿坐下了,头挨着墙,嘴边溢出丝丝鲜血来。
“你懂什么,他们都是为了那东西来的。”另一人朝黑塔塔尖上发着光的珠子努了努嘴,又看了看这人嘴角的鲜血,眼里是羡慕,也是恐惧。
“靠的越近,不是灵力耗得越快吗?”嘴角渗血的人不在意地伸出舌头把嘴边的血舔干净。
“那是我们,人家没有印记,不受这样的限制。”另一人看着慕白鱼往黑塔而去的背影,又看了看身边人,眼里的杀意一闪而过,“你去的是第几层。”
“第三层,还是过不去。再过半年,我的日子也该到头了。”
“既然如此……”最早坐着的人慢慢靠近另一人,手如尖刀插进他的腹部,生生掏出一颗金灿灿的内丹来。
其他几个早就注意到这边的人也一拥而上,争抢着那颗内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