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女全副武装,头戴草帽,长衣长裤短靴,裤脚用绳扎住。唐少龙龌龊地想,要是她们象平时一样穿裙子进山蛇虫趁虚而入乐子就大了。山路人迹罕至,草深没膝,他自告奋勇走在前面拿一根竹棍开路,要两女随后踩着他脚印走。
春丽撇嘴道:“这里和其它山路不同是蛇虫的天下,不能用打草惊蛇的方法开路,否则惊扰了蛇虫会遭到它们群起而攻。”
唐少龙拎着竹棍不再挥舞,对抿嘴窃笑的吴双抱怨:“你怎么不提醒我,看我笑话。”
“见你挺威风的,不想打击你的积极性,反正春丽妹子不会让蛇虫咬你。”吴双脸笑成一朵绽放的鲜花。
唐少龙瞪她一眼叹道:“还是春丽妹子对我好。”春丽猫着腰已走到前面,看不到她脸上表情。
吴双象蝴蝶穿花行走于蛇虫密布的杂草丛中,毫无惧色。春丽更绝,象采茶叶一样伸出三根手指将几条探头探脑的小蛇捉住放进一个小竹笼,说是要带回去给她爹泡药酒。那些蛇脑袋呈三角形浑身漆黑,绝对是剧毒蛇。唐少龙暗叹苗女就是苗女,若是城里女孩见了这些毒蛇早就大惊尖叫吓得面无人色了。
“蛇虫好象不敢近身,你是不是从小用药水泡过澡?”春丽盯着唐少龙好奇地问了一句后自问自答:“你脑袋有毛病记不起来,问也是白问。”
唐少龙有些尴尬,把矛头指向吴双:“她也不怕蛇虫,莫非是经常泡药澡?”
男人问及自己洗澡之事吴双俏脸发红,没有回答。春丽揭秘:“她身上带有雄黄。”
一间四面有窗的茅亭出现在山坡上,透过窗子见里面空空如也,还飘出一股霉味,唐少龙说:“草亭应该好久没进人了,看山人不会出了意外死了吧。”
春丽瞪眼道:“别乱说话,怪老头耳聪目明,若知道你咒他揍你一顿都算轻的!”
唐少龙只当她吓人,不以为然。
走过茅亭不久便进入植被茂密的原始森林,百鸟喧嚣,兽类嘶鸣,抬头不见天,低头不见鞋,空气清新沁人脾胃,令人不禁大口呼吸。登高望远,层峦叠嶂,一汪石堰湖波光鳞鳞,一条峡谷云雾缭绕,深不可测,肉眼勉强能隐约见到谷底的树稍。
春丽指着峡谷介绍,那里是历代寨主埋骨之地,四季瘴气环绕,也就是现在晴空万里的下午瘴气密度低点能看见峡谷,其它时间根本发现不了。里面有不少珍稀药材和外界已绝种的动植物,但如今除我爹和怪老头其他人要是贸然闯入绝对是有去无回。
休息片刻,三人走近一处四周怪石嶙峋树木遮掩的山洞,洞口杂草有被人践踏过的新鲜痕迹。春丽对唐少龙叮嘱:“怪老头就住里面,你是生人,千万不要乱说话冒犯他!”
山洞入口小里面大,用布帘隔为几个部分,岩壁触手冰凉,洞顶突出的石头如张牙舞爪的怪兽,通过洞口射入的微弱光线见到一老头闭目毫无生息盘坐在草蒲团上,眼眶凹陷,脸上皱折如树皮裂痕密布,蒲团边上盘着一条小花斑蛇,也许是长期难见光线的原因眼睛退化成了两个小黑点,三角形脑袋警惕地高昂着,象是老头的卫士。
两女见怪不怪,各自从背篓里拿出盐巴,香肠,米酒等物放在石桌上,春丽还带来两瓶唐少龙送的茅台。
唐少龙听了春丽的叮嘱没有说话,默默观察环境与老头。
“麻爷爷,我爹托我给您带了点吃的。”春丽看来比吴双与怪老头更熟,也许是不知道吴双没介绍过老头姓麻。
“我爹向您问好。”吴双的声音。
怪老头已与大山融为一体,能感知山中的异常变动,何况是大白天三人结伴进山,从脚步声早听出是两女一男,对自己与宝山毫无威胁,此时鼻孔里哼了一声算是打招呼,突然睁开眼,目露精光,扫视一番后狠狠地盯住陌生人。向来大胆的唐少龙被阴鸷的目光射得遍体生寒,身上起了鸡皮疙瘩。
两女还要寒暄拉近关系,怪老头不客气挥手,指向唐少龙喝问:“他是苗人?叫啥名字?”声音底层但中气十足,震得人耳膜发痛。
唐少龙心中火起,我草,这么凶干嘛?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还带了这么多见面礼,居然如此不客气你以为你是谁!要不是看怪老头一把年纪早就要恶语相向回敬了。
“是汉人,叫龙佚名。”两女怯生生老实回答。
“啪!”怪老头一掌将洞壁一处突起拍得凹陷进去,怒吼:“俩丫头胆大包天,敢忘了宝山禁令!”
唐少龙大惊,自己虽能以掌碎石但象这样把石壁击得凹陷一块绝无可能,看来传言此人功夫变态确有可能。
春丽吓得一哆嗦,低头辩解:“他不是外人。”
吴双帮腔:“他是苗寨朋友和贵宾。”
“你们给我背出禁令第五条和最后一句话!”怪老头丝毫不听解释,面如寒霜语势逼人不容反驳。
“第五条,不得带外人进山。”“违背禁令者,任凭看山人处置。”两女胆战心惊,小声背诵禁令。
“哼,禁令还从来无人敢违背,你们接受惩罚吧!”怪老头一声冷哼,眼露凶光,突然起身双手齐出,两掌分别袭向春丽和吴双。
两女已吓得不能动弹,唐少龙已知道掌力厉害岂能袖手旁观,眼看来不及拦住怪老头只得奋力推开她们。
“砰、砰”,唐少龙胸腹部硬挨了两掌,如受铁锤撞击,身体象断线的风筝飘出几米远才落地,一股腥味涌上喉咙,噗地狂喷出大口鲜血,感觉内脏都快要吐出来了。
“很好,你主动代人受过就成全你,不过对外人这远远还不够!”怪老头边说边毫无征兆踢出一脚。
唐少龙赶紧左手护裆右手翻腕想擒住其脚踝,哪知怪老头出腿速度快如鬼魅,唐少龙右手抓了个空,被踢得一滚,左臂传来切肤裂骨般的疼痛,肩关节顿时脱臼。他悲从中来,心灵受伤比身体还重,想不到自己引以为傲的身手在一个山里老头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击,情何以堪哪,现在别说保护好随行的两个女孩自身都难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