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田墨玉,和田羊脂玉?”看着眼前这一黑一白的对比,钟未央把目光看向司徒明,眸子里是黑白分明的安静,目光里透出询问的意思。
“你觉得是做两对一起送过去好?还是只送一对去?”司徒明不答反问,其实就是默认了钟未央前面的话。
钟未央把四个玉镯一一查看,墨玉上呈现氤氲的水墨山水画,羊脂玉洁白无瑕,形状都是贵妃镯,她看着也很喜欢,道:“先送一对吧!送多了,就没那么珍贵了。我娘虽然是喜欢玉镯,但并非贪心之人。”她侧过脸,看向司徒明,轻快地问:“是买的吗?”蓝田墨玉与和田羊脂玉都很难得,应该很昂贵吧。
“没买!派人先找了原石,然后让玉匠雕刻出来的。”司徒明慵懒地在桌旁的杌子上坐下,看向钟未央的目光含着深意,笑意在眼睛里浮动,仿佛知道钟未央是在想什么!他可没忘,钟未央在新婚之夜,就赶急赶忙地开始拨算盘、算嫁妆!真真是爱钱!
这也是贵族的特权吧!钟未央见他说得那么轻描淡写,便没再多问。她一边在心里想着:不是强取豪夺或是贪污来的,就好!
小心翼翼地把镯子挨个放进丝绒里,盖上木匣子,而匣子依然被搁置在桌上。
这是他们的内室,除了赵嬷嬷和四个大丫鬟,不会再有外人进来,所以她没有担心什么。
赵嬷嬷在门外提醒道:“九少爷,少夫人,夜宵送来了。”她脸色和声音都小心翼翼的。
两人出了内室,去了小花厅。受着眼前那菜香味的诱惑,钟未央忍不住也拿起了筷子,陪着又吃了小半碗饭。
钟未央吃饭的动作很轻,而司徒明则是优雅中带着男子的刚毅。
赵嬷嬷见了,就只能在一旁干着急,拼命地对钟未央使眼色,感觉她那一双眼睛和一对眉毛都快要不够用了!生怕钟未央这会子吃多了,晚上会睡不着觉。偏偏在司徒明面前,她不敢多嘴,只能默默地使眼色。
司徒明是个感觉很敏锐的人。他突然把目光转过来,冷冷地盯着赵嬷嬷的脸。阿川身边的这个婆子很惹他厌烦!
钟未央察觉到气氛不对,轻声吩咐道:“嬷嬷,你去帮我沏杯红茶来。”
赵嬷嬷一个字也不敢说,轻手轻脚地,恨不得连气也不出了,逃一般地出去了。
司徒明无奈地看了钟未央一眼,不过没有表态,继续吃他的晚饭,倒是显得胃口很好的样子。
钟未央在心里叹气:司徒明就像是赵嬷嬷的天敌一样的!回想起来,这两人之间的梁子在她新婚第二天就结下了。
钟未央放下了筷子,把右手撑在桌上,支着稚嫩圆润的脸颊,脸上没什么表情,漫不经心地看着司徒明吃饭的样子。
司徒明很快也放下了筷子。
丫鬟连忙小心翼翼地端了水来。
两人净了手、漱了口,便回了内室,没有等赵嬷嬷的茶。赵嬷嬷端茶赶来时,正好看到钟未央的背影,她顿时进退两难地呆在了原地。
钟未央一个人去了浴室里,特意把门关了,一个人偷偷在里面刷牙。对一个古代贵女来说,那个三分钟刷牙的动作并不雅观,所以她总是偷偷地进行。古代没有牙刷,用的就是干净的布巾,沾着牙盐,刷啊刷!这个布巾只用一次就扔了。
等钟未央一脸平静地出来时,司徒明正坐在桌旁喝茶。动作慢悠悠的,不能算喝,而是在品。
钟未央就没有这个品茶的心情。
她小跑着冲去了大床上,把脑袋舒服地枕在双人长枕上,又把被子扯到肚子上盖好,合上眼睛,怕肩膀疼,只能平躺着,安安静静的,就打算睡了。因为司徒明常常夜里回来,时间无常的,弄得她晚上睡觉时间也变来变去,但是第二天早起的时间又是固定不变的,毕竟她要去请安,所以她尽量早些睡觉,免得第二天没精神。
偏偏司徒明并不体谅她的顾虑,在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他肆无忌惮地来亲她。
钟未央心烦,合上牙齿,就咬了他一口!
但是今天的司徒明好像是很不经咬,钟未央咬在他的上嘴唇上,很快她自己的舌尖就尝到了略甜的血腥味。
钟未央用尽了右手的力气,推他肩膀,扯他耳朵,都不起作用,心情相当懊恼,忍无可忍,张开牙齿,又在他唇上咬了一口。
司徒明却像是在唇齿间跟钟未央玩捉迷藏,一边在沉醉,一边在发着低笑。低沉而愉悦的笑声,仿佛柳枝轻轻地划过湛蓝的湖水,在波心漾开一圈一圈的涟漪。
唇齿终于分开时,钟未央额上都渗出了细汗,圆滚滚的眸子睁得格外精神,气呼呼地盯着司徒明。
司徒明潇洒地把手臂一扬,放下了如水雾般的帐帘,然后在黑暗中,伸衣袖给钟未央擦了擦额上的汗。
他还不满足,又来亲钟未央的脸,一点、一点,没完没了一般。
钟未央披头散发,一咕噜地坐了起来,眸子在黑暗中精准无误地瞪向司徒明,心情像头发一样乱糟糟,发怒道:“不睡了!”语气相当焦躁!浑身都冒着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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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起来,钟未央正洗脸,赵嬷嬷慌慌张张地走进来,语气神神秘秘,又急急忙忙地说道:“不好了,又出事了,听说昨天夜里头,巡夜的婆子抓到两个人在花园子里躲躲藏藏,抓到后,拿灯笼一照脸,发现是二少夫人院里的大丫鬟书墨和书砚。巡夜的婆子禀报了五少夫人,五少夫人吩咐把人关押了起来。一大早,府里就把这事传遍了。刚才,婆子们送牛乳来,张口就说了这事!”赵嬷嬷来国公府后,胆子就变小了,常常一惊一乍的!别人是唯恐天下不乱,赶着瞧热闹,而她是生怕出事!
“她们晚上在花园里做什么?”钟未央疑惑地问,神色变得内敛。最近,关于二少夫人的事,在府里传得最多。昨天下午,小丫鬟松溪还跑来说了二少夫人打算吃三天斋饭的事。早在前几天,还有关于二少夫人一次罚没府里三十个婆子月例的消息,传到了钟未央耳朵里。
是是非非,就跟刮风下雨一样,平常得都激不起她的惊讶。
赵嬷嬷压低着嗓门,十分严肃地答道:“据说犯了错,还很严重!暂时还瞒着!大家都在猜,可能是私情,或者是偷了什么东西,埋在了哪棵树根底下!都在等着二少夫人和五少夫人发话呢!反正,这不关咱们的事!”她心里隐隐地觉得,二少夫人这次可能有麻烦!
钟未央继续梳洗,没头没脑的事情,光凭着只言片语也看不出名堂来,光瞎猜也没什么意思,她懒得胡思乱想,只把这事像个倒影一样记在心里,就拂开了这道心思,换了话题,问赵嬷嬷道:“九少爷今早是什么时候出门去的?”
她睁开眼睛时,大床上只有她一个人,司徒明是什么时候走的,她毫无察觉。使得她一早起来,心情就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赵嬷嬷一脸认真地答道:“天还黑着,五更天不到,九少爷就出去了。奴婢当时也刚起来,正吩咐小丫鬟烧热水,看到九少爷走了出去,奴婢还好一阵惊讶。天还没亮,又没什么急事,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急?”
钟未央把眼睛闭上,脑袋稍稍左偏,假寐着,她昨夜没睡饱,想着司徒明竟然这么有精神,她心里又有点烦躁。罪魁祸首偏偏还这么潇洒!
赵嬷嬷净了手,然后给钟未央梳发髻,一边唠叨道:“少夫人一定是昨晚上积了食,所以才没睡好。少夫人以前就没有吃夜宵的习惯,往后也别再多吃了。”
钟未央继续闭着眼,并未睡着,说道:“昨晚上被一只蚊子在耳边吵了半夜,所以睡不着,不关宵夜的事。”
“少夫人!恩姐儿来了!”门口的秋香笑着打起锦绣门帘子,一边温柔地禀报道。
钟未央弯起嘴角,见孙嬷嬷正抱着恩姐儿进来。
“脸怎么了?”钟未央抱过恩姐儿,目光不禁停留在小家伙脸上的红肿处,皱起了眉头。
恩姐儿觉得脸上痒,伸着手又要去抓,钟未央捉了她的小手,目光定定地看向孙嬷嬷,带有几分严肃。
孙嬷嬷连忙跪下,表情慌乱地道:“奴婢也不知是为什么。昨晚上还好好的,一早上起来,脸上就有了几个红疙瘩。奴婢怕出事,怕沾了水不好,所以就没敢让恩姐儿洗脸,直接抱了她来见少夫人。请少夫人明察!”她说完,就在地上磕了一个头。
国公府里的小主子们个个金枝玉叶,哪怕是无缘无故地哭了一声,身边的嬷嬷、丫鬟们也要战战兢兢一番,随时等着受罚。
钟未央没再搭理孙嬷嬷,声音清冷地吩咐秋香道:“快去请大夫来!”
恩姐儿皱着小眉头,模样像是要哭,小手又在钟未央手里挣扎了两下,想要去抓脸。可见,是痒得难受。
钟未央对着她的小脸,吹了吹气,她就安分了一点点。钟未央问道:“恩姐儿疼不疼?”
小家伙瘪着嘴巴,委屈地摇头。
钟未央微笑着问:“恩姐儿手上疼吗?”
小家伙又把脑袋摇一摇。
钟未央笑道:“恩姐儿的脚呢?脚疼不疼?”
小家伙又摇摇头。
钟未央原本想转移她的注意力,让她别想着脸上的痒痒,但是这个办法对恩姐儿不管用,小家伙突然就放声大哭起来。“哇——”她脸上痒,小手想去抓,偏偏钟未央捉住了她的手,她哭的模样很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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