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了十道菜,荤菜:清蒸鲈鱼,鲜蘑菇炒瘦肉,野芹菜炒干牛肉,山药炖排骨,姜蒜木耳炒鲜鸡;素菜:清炒绿豆芽,凉拌黄瓜,干煸豆角,素炒冬瓜片,荷包蛋丝瓜汤。
国公夫人看得好奇,笑问道:“这属于哪个菜系的?”菜的模样看上去太朴素、简单了,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
钟未央笑道:“这是家常菜,口味比较清淡,不算在菜系里面。越是有名的菜,就越多讲究,反而失去菜肴的原汁原味了。”
国公夫人尝过之后,果然吃不习惯,放下筷子,道:“不够香!口味太淡了。”
赵嬷嬷连忙端上国公府口味的菜,松鼠桂鱼、八宝鸭子、酸笋火腿鸡皮汤、烧鹅、蜜汁叉烧肉等等,一揭开食盒,就香气扑鼻而来。
一桌上摆着两种截然不同的菜,但大家都吃得很香。恩姐儿像只小兔子,她只吃青菜,孙嬷嬷给她喂饭,如果夹来的是肉,她就抿着嘴巴往旁边躲,不肯张口。
国公夫人和钟未央观察着恩姐儿,不约而同地笑了。
饭后,国公夫人去参观了钟未央给恩姐儿准备的屋子,表情很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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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明直到晚饭时候才回来,他和钟未央一起吃了晚饭,完全随着钟未央的口味。
晚上沐浴后,钟未央坐在内室的桌旁算账册。她这几天白天的事情都挺多,而且国公府的生活比较复杂,不像之前在雪梨院那样清静。她觉得晚上沐浴后,头脑相对来说是最清醒的,所以这个时候用来核对账册正合适,免得自己被数字绕晕了头。
“你很喜欢算账?”司徒明慵懒地倚靠在床头,整齐地穿着白色中衣,右手手指弯起,节奏轻缓地叩击着床沿的楠木,面无表情地看着钟未央,声音有点不悦。
“是啊!”钟未央大大方方地答道,突然想起来恩姐儿明天搬过来的事,面色清冷地抬起头,告诉道:“恩姐儿明天搬过来,我给她准备了西厢房顺数第二间的屋子。”
司徒明的眸子骤然张大了几分,定定地看着钟未央,严肃地低声道:“不用准备,让恩姐儿继续住在母亲院子里。”他显得有些焦躁和不耐烦,似乎排斥着恩姐儿。
钟未央瞪起眼睛,坚定道:“我打算好了让恩姐儿搬过来。母亲很赞同。而且母亲事情繁多,不能亲自照顾恩姐儿,我很清闲,可以亲自教导恩姐儿。”
司徒明第一次对钟未央露出了厌烦的目光,皱着眉,不悦道:“可以让嬷嬷教她,等她长大些了,再跟着师傅学女红和诗书。”
钟未央不悦道:“恩姐儿肯定会搬过来,你要是不喜欢,你可以搬出去。”
原本已经缓和了的关系,瞬间又开始剑拔弩张。两人互相睁眼瞪着,谁也不退让,各自恼怒。
“是我对你太忍让了?所以你敢得寸进尺地挑衅我?”司徒明的声音带着冰冷的怒气。
钟未央下意识地感到不妙,今天的司徒明有些反常,她连忙收起了身上的气势,不再针锋相对。渐渐地,司徒明也平息了脸上的怒气,他斩钉截铁道:“把恩姐儿留在母亲的青梅院!不准搬过来!”他看向钟未央的眼神带有寒光闪烁的锐利。
钟未央第一次在心里对司徒明产生了真实的畏惧,明白这个人其实是可以很凶狠的。她什么也没再说,却一直在桌旁坐着,不敢上床去。
“你打算要坐到什么时候?”过了半晌,司徒明皱着眉,目光盯着钟未央问道,显得不耐烦,但语气恢复了温和。
钟未央很想离开这间屋子,但是克制住了临阵脱逃的心思,她装作一脸淡定,默默地爬到大床的里侧,不动声色地用眼角的余光注意着司徒明。
大红罗帐倾泻而下,司徒明侧过脸,声音刚毅,问道:“你母亲没有教过你三从四德吗?”
钟未央闷闷的不答话。她不会讨好,也不想再激怒他。
司徒明侧转过身,伸过手臂来想要抱住钟未央,但在快要碰触到的时候,还是很生硬地把手收了回去。他心里感到后悔,担心刚才说的话又让她晚上惊梦,但更多的还是疑惑不解,不明白她为什么明明在害怕,说起话来却一点也不肯服软,偏偏就喜欢和自己针锋相对。
“你不用害怕。”他无奈道:“不过,你以后记得学乖一点,不要总是说这么刻薄的话。”
刻薄?钟未央一边抓紧着被子,一边暗暗咬牙,忍着没去反驳。
“恩姐儿的事,我明天会去跟母亲解释,你别插手。睡吧,晚上别再做噩梦了。”他温和地说完,就合上了眼,屋里变得静悄悄的,只听见轻缓的呼吸声。
钟未央心情很糟糕,她很希望恩姐儿搬过来,有一个小孩子在身边,她的日子才不会寂寞和无聊。按捺了一会儿之后,她转过脸,坚定地看向司徒明道:“你为什么不让恩姐儿搬过来?”
司徒明睁开眼,看着钟未央的眼睛,有片刻他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他才说道:“现在这样难道不好吗?”
钟未央坚决中带着怒气:“不好。恩姐儿一直跟着乳娘,所以她胆子很小。”
司徒明把手臂枕在脸侧,声音带着慵懒,不以为然道:“女儿家要胆子大做什么?像你一样么?敢随意挑衅夫君。”
我没有夫君!钟未央心里反驳了一句,脸上淡定,嘴上继续游说道:“恩姐儿的乳娘昨天离开国公府了,今天我看到恩姐儿跟在母亲身边的时候,胆子变大些了,连母亲也这么说。她是国公府的嫡出姑娘,不能只跟着嬷嬷和丫鬟学东西,她不是庶出,不能长大后还这么胆子小,胆小会被别人欺负。”
“还有呢?就只有这些理由?”司徒明语气仍然不以为然,手指自然地弯曲,在腿上敲打着,仿佛猫捉老鼠般地悠闲,逗着钟未央再继续说下去。
钟未央把心里的恼怒忍下了,继续说道:“恩姐儿很乖巧听话,讨人喜欢,不是那种骄纵得讨人厌的孩子。所以我想把她带在身边,给我做伴。我会对她很好,不让她受委屈,教她妇德、妇容、妇言、妇功。”她咬着牙,把“四德”清晰地说了出来。
司徒明半真半假的调侃道:“你自己的四德都没有学会,怎么好意思教别人?”
钟未央咬牙忍住了。
他嘴角翘起,淡淡一笑,继续说道:“你一定要恩姐儿给你做伴吗?她不会说话,你带着她反而会觉得累。”
钟未央:“我不需要管家,也不需要天天出门去应酬,教导恩姐儿反而能把日子过得充实起来,不然每天就是闲坐着。我想给自己找点事做,不会嫌累。再说,院子里还有这么多丫鬟,还有孙嬷嬷和赵嬷嬷,恩姐儿也并不调皮,带着她也累不到哪里去。”
等钟未央说完,司徒明却不再答话了,静悄悄的,仿佛已经睡着了。钟未央等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动静,她便翻过身去,面朝着墙壁,心里着实着急和气愤,一边还得忍受着想要抬脚把司徒明踹远一些的冲动,因为司徒明他今天不挨着床沿睡了,竟然有点越界地侧身躺在床中间岿然不动。钟未央尽量把身子往床里侧缩着,紧挨着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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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