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钟未央开始脱司徒明的衣衫!
司徒明举起手,眼睛格外明亮,正打算去扯帷帐,钟未央“啪”地一声,把他的手拍开了!动作干脆利落,说话很凶!
“让我看看,你身上到底带了多少个伤口回来?”
司徒明已经回来两天了,但是,这是钟未央第一次提起他打仗和受伤的事!她之前没说,不代表她忘了!
“阿川,不要看!”
钟未央没有理他!“一、二、三、四、五、六、七……”
钟未央这一刻很想打人,红着眼睛,怒气冲冲地瞪着司徒明,忽然伸出手,捏住了司徒明的两边脸颊,使劲扯!扯成猪八戒!
“阿川——”被扯住脸的司徒明只能发出含含糊糊的声音了,不过,他没有反抗,心情很无奈,用双手的手心包住钟未央的手。他觉得,打仗受伤本就是在所难免的事,他都看习惯了,战场上的每个人都是带着伤的,只有女子才会这样大惊小怪。
“这个是怎么伤的?”钟未央松开了一只手,先指向了他的膝盖。司徒明的膝盖肿得像个红馒头!
“回来的路上,有刺客埋伏在树林里,我中了刺客的暗箭。太医说,过一个月就能痊愈,并不严重。”
“这个呢?”钟未央又指向他肩膀上的长条伤疤。即使他的脸很清爽,可是他身上的伤疤是丑陋的,像条毛毛虫一样!
“只是被刀划了一下,伤口不深,并不严重。”
“还有这个!”
……
逐一地问完之后,钟未央反而消气了,又强调了一次:“说话要算数,以后不准去了。”
“好!”司徒明语气无奈地答应,伸手把钟未央拉下来,抱在胸口,嘴唇贴着耳垂,低声地说着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情话。
夜晚的虫鸣像低沉的吟唱,像是在给这段低声细语的情话伴奏,又仿佛是在给说情话的人打掩护,免得不相干的外人偷听了去!
——
一早,赵嬷嬷就连忙来告诉钟未央:“昨晚上,派去外院的那些人没有遇到太医,可能是太医早就走了。刚才,我又吩咐松月和清江去青梅院跑了一趟,问了元嬷嬷,听说尚姐儿昨天是生病了,不太严重,不过,为了小心起见,今天还要请道士来驱魔。”
赵嬷嬷的话刚落音,钟未央还在思索这件事的深浅,平蒙院里忽然就有两道魔音响起来,钟未央顾不上梳发髻了,丢下木梳,连忙就往西厢房跑!
昨晚上,聪姐儿和敏姐儿睡在了恩姐儿的床上,今天她们一睁眼,没看到钟未央,立马就大哭起来!
看到钟未央进来了,两个孩子又立马止住了哭声,脸上还挂着亮晶晶的眼泪,但是已经没有新的眼泪涌出来了!小家伙们收放自如,立马破涕为笑,朝钟未央伸小手,要抱抱!
钟未央哭笑不得,走过去,抱住三个孩子,整个怀抱都塞满了,一人亲两下!
在忙碌的早上,最麻烦的事就是梳理发髻!钟未央早上最讨厌的就是长头发,包括自己的长发,恩姐儿的长发,还有聪姐儿和敏姐儿的长发!若是徐嬷嬷和邓五媳妇在帮着梳理头发时,不小心把几根头发扯了一下,聪姐儿和敏姐儿就大吵大闹,用小手捂着头,不肯梳头发了!
司徒明清闲地坐在一旁喝茶,看着钟未央和孩子们,见识到了:钟未央是怎么应付那数不清的麻烦的!
孩子们岂止是活泼啊?简直是太闹腾了!
等孩子们终于打扮好了,司徒明朝孩子们招招手,敏姐儿立马高兴地走了过来,刚走到目的地,小家伙忽然身子一晃,没站稳,差点就要朝后面摔了,幸好司徒明的手臂够长,及时地扶住了小家伙,把她抱了起来。
敏姐儿开心地笑了,在司徒明的脸上亲了一下。司徒明看着敏姐儿那笑容灿烂的小脸,觉得越看越像钟未央,他再看向聪姐儿的时候,觉得聪姐儿就是他小时候的样子!聪姐儿格外像他!此时,他的心情很奇妙,是一种血脉相连的奇妙!
可是,聪姐儿完全就不搭理司徒明!每次司徒明想要讨好她的时候,小家伙都酷酷的,完全不为所动!不管司徒明拿什么东西去引诱她,她都不上当!司徒明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别人都说小孩子好骗,然而司徒明此时想的是:聪姐儿要等到什么时候,才愿意相信我不是坏人呢?
明明有两个孩子在眼前,其中一个孩子却总是躲开他,司徒明不禁心存遗憾,但是又对孩子无可奈何,因为这个小孩子一点也不好骗、一点也不好哄。
敏姐儿横着躺在司徒明的腿上,仰面朝上,比划着小手,不停地跟司徒明说话,一会儿喊一声爹爹,一会儿又说花花、狗狗和水的事,杂七杂八的,像个话唠一样,有时候声音又很含糊,让人不知道她说这些干什么!可是,司徒明却觉得有趣,他满脸笑容地看着敏姐儿,甚至还在惊讶:这么小的孩子居然就会说这么多的话了!可能是像阿川!
梳洗完之后,钟未央刚要出门,恰巧就有青梅院的大丫鬟青竹来传话。青竹先行了一礼,说道:“九少夫人,夫人说,免了今天早上的请安。因为今天要安排道士作法的事,有些忙!”
钟未央点头答应,说了一句:“我知道了。”没再多说别的,不过她朝赵嬷嬷眨了眨眼,使了个眼色。赵嬷嬷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在送大丫鬟青竹出去的时候,赵嬷嬷一边给赏钱,一边闲话家常般地问了道士作法的事。
赵嬷嬷知道了的事,就等于钟未央也知道了!
按照大丫鬟青竹说的那样,因为尚姐儿这次吓得不轻,所以道士要在府里连做七天七夜的法事!
七天七夜啊!钟未央有个预感:后天,聪姐儿和敏姐儿的周岁宴要泡汤了!
不过,钟未央觉得自己没什么好抱怨的,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把三个孩子打扮成小老虎的模样,尚姐儿就不会受惊吓,这件事归根到底,还是因为自己而起的!算了,泡汤就泡汤吧!反正这只是个仪式而已!幸好尚姐儿的事并不严重!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钟未央拿着筷子,在饭桌旁发了一会儿呆,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就看见聪姐儿和敏姐儿都已经糊成了花猫脸!因为今天早上吃的是用米粉、肉末、香葱和荸荠蒸成的肠粉,肠粉上面淋了酱油,所以两个小家伙把酱油给糊脸上了!甚至鼻尖上都有!
钟未央就看着孩子们笑!没有急着去管她们!
司徒明也是无可奈何,他想帮敏姐儿擦脸,但是敏姐儿不肯,她正吃得起劲!
钟未央顿时感觉自己的肚子也饿了,低下头,开始吃自己面前那份用牛肉、豆芽炒出来的沙河粉,搭配着毫不油腻的鱼片粥。
司徒明在喂敏姐儿吃东西,他自己面前的米粉都已经冷了。敏姐儿吃东西实在是太慢了!外人都为她着急!但是司徒明不愿意放弃这个跟孩子相处的机会,所以他没有让别人来喂敏姐儿。钟未央看见他拿出了百分之两百的耐心来对待孩子,于是她没有干涉他,只是用愉悦的目光在欣赏!
上午,钟未央安分地待在自己的平蒙院里,没有出门!但是赵嬷嬷亲自去外面打听了道士做法事的事情!
打听了小半天,然后赵嬷嬷急急忙忙地回来告诉钟未央:“道士说,青梅院里的湘妃竹成了精,要把竹子连根拔掉,一根也不能留下!还要做七天的驱魔道场,把妖魔鬼怪降服,收进布袋里,保佑国公府平安无事!”
听说了这话,钟未央强忍着,才没有大笑出来!不过,她脸上已经充满笑容了!什么竹子成精……这些骗人的鬼话,她总是不相信的!钟未央既不信佛,也不信道,在司徒明去打仗的那一年里,她甚至没有求过一次菩萨,没有抄写过一次经书,没有请过一次道士。
不过,不信归不信,如果别人愿意相信,钟未央是不会去多管闲事或者乱插手的!毕竟,别人有别人的自由!
下午,她继续安安分分地在平蒙院里陪孩子,至于孩子们周岁宴的事,她想着:国公夫人今天傍晚会给她答案的,不需要心急。
钟未央在小书房教恩姐儿写了几个字,等她回来暖阁的时候,就看见聪姐儿和敏姐儿在合起伙来地欺负司徒明!
聪姐儿光着脚丫子,踩在司徒明的肚子上,踩阿踩!敏姐儿坐在司徒明的身后,一双小手正在摆弄司徒明的头发,在给司徒明编麻花辫。幸好此时丫鬟和嬷嬷都被打发出去了,不在暖阁里!
看见钟未央走进来了,司徒明朝她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孩子们这么折磨他,可是他一点反抗也没有!如果说他是乐在其中,还真不算是冤枉他!聪姐儿小家伙终于肯靠近他了,不再躲他了,他是很高兴的!聪姐儿在踩他的肚子,他伸着两手在扶着小家伙的小胖腰,怕小家伙摔了。
钟未央伸出双手的手掌,盖在脸上,表示眼前的场景真是惨不忍睹啊!哈哈!敏姐儿在给司徒明编麻花辫!编着乱糟糟的麻花辫的司徒明!哈哈……
钟未央忍不住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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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