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大爷表现得有些兴奋,他从药箱拿出一把小刀,在烛光下发出寒光,他正色道:“雨绯姑娘,老夫就先说好了,这重接脚筋是要开刀的,是会比较痛,你现在还可以退缩。”
雨绯抿了抿嘴唇,这才重重地点了点头。
她已经是下定了决心!
“师傅,我不是说过有麻醉药那事儿吗?我都研制出来了,难道不鞥用上吗?”木晚晴怕雨绯受不了痛苦,便是开口提议道。
莫大爷摇了摇头,道:“这个不能随便乱用,要是影响到就不好了。”
木晚晴正想劝说,但是雨绯已经开口:“晚晴,这不碍事。”
“雨绯,那我找楚青来吧,有他在你也会安心些的。”
“不必!”雨绯急急地开口,“先不要告诉他,要是最后我还是没有站起来,那只会让他更加失望而已。”
话已至此,木晚晴也只好闭上嘴巴了。
“雨绯姑娘,得罪了。”莫大爷说了一声之后,便是脱下雨绯的鞋子和袜子,把她的裤子卷起,看见上面还有之前留下的伤痕。他神色凝重,那人肯定是武功高强,并且熟悉筋脉,要不然也不会如此准确地挑断雨绯脚筋。
莫大爷把小刀在烛火上烫了烫,犹豫了一会儿,这才下手。
当莫大爷在雨绯的皮肤上划下口子的那一刻,雨绯只觉得当日的情景历历在目,佟素冬便是这样挑断她的脚筋!她要如何忘记?!可是那时候的痛苦,远远大过现在的。
雨绯的额头上已经是冒着冷汗,她紧咬着牙关,双手抓住轮椅的扶手,手指都泛白了。木晚晴一边替雨绯擦着汗,一边看着莫大爷如何连接脚筋。
不知道过了多久,蜡烛都快燃尽了,莫大爷这才说了一句:“总算是弄好了。”
说罢,莫大爷便是连忙替雨绯上药,再用木板固定扎好。
等到这一切都完成之后,雨绯的脸色已经煞白,简直一点血色也没有。
木晚晴想不到这过程如此艰辛,而雨绯竟然也是坚持了下来。雨绯此刻也提不上什么力气,但她还是颤声后索道:“谢谢。”
莫大爷正擦着手,一脸轻松地说道:“先别说谢谢,等你能够站起来的时候再说吧,女子之中,你挺受得了这种疼痛啊。”
雨绯虚弱一笑,已经是无力地趴在桌子上。
“头三天要每日换药,过了三天之后,就每隔两天换一次药。”莫大爷嘱咐道,“不过老夫倒是不用说得那么详细,就让晴儿操劳便是了,记得戒口,这样伤口才能够愈合快。”
“师傅,这我肯定能够做好,你就别担心了。”木晚晴微微一笑,因为已经深夜,所以木晚晴和莫大爷也是合力让雨绯躺到床上去,木晚晴替雨绯掖好被角,便是拿出一个香囊,“这香囊里头有宁神的药粉,你的脚肯定很痛,这样容易入睡,是我先前特意做好的。”
雨绯想不到木晚晴如此细心,她接了过来,几乎是哭了出来:“晚晴,我终是明白王爷为何对你用情至深。”
木晚晴倒是没有在意这句话,而此时莫大爷也是收拾好了东西,便喊了她一句:“徒儿,咱们该走了。”
“雨绯,那我明早再过来。”木晚晴说完之后,便是跟着莫大爷一同离开。
幽暗的路上,莫大爷的脚步不快,语言里有着担忧:“徒儿,要是这膏药帮不到雨绯姑娘那可如何是好?”
“连师傅都没有信心吗?”如此一来,木晚晴便是更加担心。
“说实话,为师还是第一次研制这种膏药。”莫大爷叹了口气,过了会儿,又说道,“希望真的有用吧,不然就苦了雨绯姑娘了。”
木晚晴点了点头,更深露重,她穿着单薄的衣衫,此时也觉得有些冷了。
她正欲说话,便看见远处有人提着灯笼走来,那人的脚步是沉稳的,她一时还看不清那人的相貌,但是心中却有种向他靠拢的感觉。
莫大爷停住脚步,笑呵呵地说道:“你的小夫君来接你了,为师就先回药房吧。”
木晚晴一怔,那人再走近了几步,借着灯笼那微弱的光亮,木晚晴总算是看到了霍宸的相貌,但是他的脸色半暗,一双深邃幽黑的眸子深不见底,似乎要将她吞噬进去。
“莫大爷,注意身体,要是连大夫都病倒了,那还有谁替病人诊治?”霍宸说道。
“说的也是。”莫大爷仍然笑着,便是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霍宸很自然地牵过木晚晴的手,有一丝的责备:“都这么晚了,你究竟是忙什么事儿?”
木晚晴沉吟了一下,这才说道:“就是雨绯那事儿。”
“雨绯?”霍宸拉着她慢慢走着,“是你前几日说过的膏药吗?雨绯同意用了吗?”
“已经用上了,现在只看有没有药效了。”
霍宸亦是高兴了起来,笑了一声:“不行,这事肯定得告诉楚青,让他也高兴一下。”
木晚晴连忙按住霍宸,凝重地说道:“不可,我刚才看得出来,雨绯是不想告诉楚青的,一来是怕楚青失望,二来……”
“怎么了?”霍宸挑眉,一脸不解。
“雨绯来到这儿,依我看就是想要与楚青成亲,但是楚青可能不答应,所以雨绯才会更加嫌弃自己。要是楚青知道这事,而后又娶了雨绯,只怕雨绯心中有刺,过不了这关。”木晚晴蹙眉,轻声说道,“这样只会让雨绯觉得,楚青只是看着雨绯能够康复才会与雨绯成亲。”
霍宸带着木晚晴拐了个弯,他们的房间就快到,他也忍不住埋怨说道:“女人怎么那么麻烦?楚青不是这种人。”
“算了,现在办婚事确实不是好时机,还是等到这场战事过了之后再说吧。”木晚晴此时已经有了一丝的疲倦,她的眼皮变得沉重。
“这也不可这么说,楚青与雨绯的婚事实在拖得太久了。”霍宸若有所思地说道。
“可这儿是增城。”木晚晴白了霍宸一眼,两人已经来到房门前,木晚晴便已推门走进,碰巧这时,一阵风卷过,就从她的脸边擦过!
霍宸已经是嗅到危险的味道,他赶紧将木晚晴往后一拉,灯笼也丢在地上,在闪电刹那间,他的一掌已经拍出!
木晚晴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她跄踉了几步,便是撞在柱子上,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快散了!
地上的灯笼都燃烧了起来,她也看得清楚了些,只见霍宸与一个黑衣人正在交手,招招凌厉!
木晚晴的视线还有模糊,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勉强地站了起来,看着那黑衣人就快靠近自己,后又被霍宸挡住,连拍了几掌,倒是让黑衣人有所顾忌,不敢再贸然上前。
木晚晴只好连步退后,可是这黑衣人究竟是谁?单看着身形,应该是男子无疑。木晚晴这才反应了过来,自己应该是要去找帮手的,可是你在下一刻,怎么就觉得有一股冰凉的气息包围着自己?
“晴儿!后面!”霍宸大声地说道,可是与自己交手的黑衣人分明就是故意缠着自己,他想要立刻脱身是不可能的事情。
木晚晴的瞳孔紧缩,她已经是猜到了自己的背后有什么,原来还不止一个黑衣人!
可就在此时,她再次感到有一阵寒风刮过,有一人拉住她的手臂,把她整个人拉了过了,她再听见铿锵一声,分明就是兵器碰撞的声音!
木晚晴全身冒着冷汗,觉得自己身上的毛孔都张开了,她震惊地抬起头,却发现刚才拉着自己的人正是阿若。
“叛徒!”那黑衣人冷哼了一声,却是不肯放弃,依旧攻了过来。
“木晚晴,自己照顾着自己。”阿若的声音冰冷,已经松开了木晚晴的手,摆好战斗的姿势,这时候木晚晴才看到,阿若手里拿着的,正是三节连接的铁棒。
阿若没有一丝的犹豫,已然是冲了上去,她穿着白色的里衣,可是动作却也迅速,一手向前,铁棒已然是甩出,直击向黑衣人的天灵盖!
黑衣人拿着一把大刀,在黑夜中也是散发着寒光,将阿若的铁棒卷起,直接用手握住:“就凭着你这功夫就想着赢我?叛徒,你就受死吧!”说罢,那黑衣人直接往阿若的腹部踢去。
阿若生生地受了这一脚,可是嘴角的笑容却没有褪去,一个反手,那铁棒也跟着转动,那黑衣人始料不及,想要更加用力握住刀柄之时,手里的大刀已经被阿若的铁棒拉扯走了!
他们的打斗声已经引起了注意,大批的士兵匆匆赶来,那脚步声教人听起来就觉得惊悚。
那两个黑衣人知道自己再耗下去是必死无疑的,便是没有一丝的犹豫,往围墙跃去。
“想走?”霍宸的脸色阴冷,这儿不是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他从地面上跃起,悬在半空,内力已经是凝聚在自己的手掌,他往着那连个黑衣人的背影拍出数掌,两个黑衣人只能是险险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