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了好一会儿才来到湖泊边上,也有一个凉亭,此时木以柔和盈姬正坐那儿,外加一个不知名的姬妾说着笑,看见木晚晴,收住了笑声。
木晚晴看见盈姬又这儿,心里已经有不好的预感。
木以柔先说道:“今早听说姐姐太闲了,现有些功夫,就交给姐姐你这个闲人做了。”
木以柔朝着窦大娘打了个眼色,窦大娘机灵地拿出一个竹箕,里面混杂着绿豆和芝麻,看上去眼花缭乱。
“你来把绿豆和芝麻分开,但是你只能把芝麻给挑出来,不能挑绿豆,可听明白了?”窦大娘再拿来一个竹箕,放到木晚晴的面前,“这里日光好,你就这里挑,用左手挑。”
此时已经临近午,就算春天,午的太阳也是猛烈的。
木晚晴看到木以柔那阴冷的笑容,心知道她是存心要为难自己,便说:“哪有就挑芝麻不挑绿豆的,这是什么歪理?”
“柔妃姐姐叫你挑,你就得挑,你以为自己是什么?柔妃姐姐才是当家主母!”盈姬一脸不满,盯着木晚晴,这贱人昨晚居然勾引王爷,她这口气实是难以吞下。
听见盈姬居然叫木以柔为柔妃,木晚晴不由得冷笑一声,木以柔只是侧妃,居然省略了一个侧字,看来盈姬已经以木以柔马头是瞻了。她一声不吭,既然木以柔想要为难她,她也没有那么娇弱,干脆就坐地上,开始挑芝麻。
木以柔没想到她会如此顺从,原以为她会一脚把竹箕踢翻,那自己便可好好地杖罚她了。但是转念一想,木晚晴撞墙后醒来,脾性便变了不少,以前骄纵的脾气没了,性情加沉稳。
只见木晚晴盯着竹箕,仔细地挑出芝麻,但是这太阳底下,热得她晕,左手还痛着,连手指弯曲都是个问题,哪里还有心思挑芝麻。她忍着疼痛,慢慢地将芝麻一粒一粒地放到另一个竹箕上,挑了半个时辰,连一半都没有挑好。
丫鬟端了些茶点过来,木以柔和盈姬她们就像是看大戏一般,说说笑笑。木以柔的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木晚晴的身影,她只坐几米开外,时而蹙眉,时而微笑,无论是哪种神态,木晚晴都是令人惊叹她的美貌。
木以柔弹得一手好琵琶,本是京城公认的美人,可是当今诗圣一次无意偶遇了木晚晴,并为木晚晴赋诗一,从此木晚晴便名扬天下,被认为是天下第一美人。
她有什么比不上木晚晴?
就算是嫁作他人妇,她也只是落得侧妃的名衔,要不是木晚晴失节,恐怕木晚晴就是当家主母。
“姐姐的眼睛不会是瞎了?怎么挑的那么慢?”木以柔用帕子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她凉亭之看着木晚晴挑芝麻,也不是好受的。
木晚晴只觉得自己快暑了,她一夜未眠,眼睛干涩,花得都分不清哪是绿豆,哪是芝麻了,她咬紧牙关,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下去。
“看她也只是磨磨蹭蹭打时间,王府里竟然养着这样的闲人了。柔妃姐姐,不如这样,只要她手脚慢了些,就打一巴掌,好让她动作快些,也让下人们引以为鉴,做什么活儿都得手脚麻利。”盈姬妩媚丰满,声音娇滴滴的。
木晚晴不禁抬起头,见盈姬嘴角含着一丝冷笑,挑衅地看着自己,她低低吸气,却听见木以柔沉吟一下后便说:“盈姬真是好提议,这样的办法未免不可,也好让全府的人警醒一下。”
“那是当然的,柔妃姐姐可是当家主母呢。”盈姬笑吟吟地奉承说。
“窦大娘,你去。”木以柔扬了扬头。
窦大娘看了木以柔一眼,心里忐忑不安,她虽是对木晚晴说话不客气,可要是下手打她,万一惹祸上身那怎么办?
盈姬不满地皱着眉头:“你怕什么?这里是庄王府,就算她相府里多娇贵都好,她如今也是个侍妾,现柔妃姐姐只是教训她一下而已,真是怕死的奴才!”
窦大娘就算有千万个不愿,也只好走到木晚晴的前面,蹲了下来,盯着木晚晴,只要她手脚慢点就打下去。
谁知道木以柔喊着:“给我打!”
窦大娘只好从命,一巴掌打了下去,可是她心终究是有些害怕,力不大。
“没吃饭吗?!用点力!”盈姬哼了一声。
木晚晴被打了一巴掌,好歹意识也清醒了,她的眼睛依旧盯着竹箕,手还是挑着芝麻,但她抿紧嘴唇,昨晚所咬破的伤口都被她抿得隐隐痛。
“再打。”木以柔端起了一杯茶,吹了吹上面的沫子。
可是木晚晴的手脚麻利,已经很快地把芝麻一粒一粒地挑出来,窦大娘突然左右为难。
“是不是连你也要打了?”盈姬芊芊玉手指着窦大娘。
窦大娘看了木晚晴一眼,木晚晴挨打,也好过自己挨打,便用足了力气打了下去。那巴掌声音响得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木晚晴睁大了眼睛,倒吸一口冷气,连忙苍白如雪,脸上的巴掌印痕慢慢凸浮出来,火辣辣地疼痛着。
她定会记住今天。
她仍旧挑着芝麻,不为所动。
木以柔见她淡然的神色,就觉得生厌,偏偏也是这样的神色,让人移不开目光,她把茶杯重重地搁石桌上,眼神犀利了起来:“打!给我狠狠地打!”
“啪——”
又是一巴掌,那声音甚至比刚才的掌掴还要响,她的头被打得重重甩了过去,面颊惨白再无血色!
那一巴巴掌甩她的脸颊上,火辣辣地疼着,就快没了知觉,但是唯独意识是清醒的!
木晚晴的头也散乱下来了,觉得头晕得很,她勉强支撑着,轻声说道:“不如你亲自来打,叫一个下人来打算什么。”
声音不大,可是木以柔还是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