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清宫,别称骊山宫,背山面渭,倚骊峰山势而筑,始建于唐初,后得李隆基扩建,大肆营造宫室殿宇,乃有此规模。
李隆基往年年初年末均会来此,一待便是十数日,仆从云集,冠盖无数,正如诗云:“千乘万旗被原野,云霞草木相辉光。”
李瑁身为皇子,又是朝中重臣,自然也在随行伴驾之列。
皇帝随行的安全主要由北衙的左右龙武卫和左右羽林卫负责,不在左武卫职责范围之内,李瑁倒也乐得清闲,只带了几个杨玉瑶、紫竹、公孙含光,还有几个王府的护卫便随驾出发了。
此次李隆基摆驾华清宫的目的之一就是为干儿子安禄山洗三,不过李瑁却是没有兴致前去观瞻了。
《旧唐书》有载,安禄山晚年益肥胖,腹垂过膝,重三百二十斤。甚至不能自己穿衣服,每易衣,左右共举之,需有人抬起太的手脚为他更衣。由此可见安禄山是肥胖到了什么程度。
李瑁地身份已经至此,无需再去交好安禄山,杨玉瑶去给这样的一个人洗三,虽然不过是走个流程,可李瑁也提不起半点兴致,去都懒得去。
等皇驾到了华清宫,天色已经过了午时,一到华清宫,李瑁便接口杨玉环体弱,行车颠簸身体不适,早早地带着她回偏殿歇息了。
华清宫占地极大,分东西中三区,共计有汤泉三十八处。
李瑁乃是皇子,他所居之处便是中区位置颇佳的少阳殿,少阳殿中亦有一处温泉,名为少阳汤。
“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
少阳殿中,李瑁和杨玉环将一应行礼放置好,歇息了段时间,便觉得乘车酸乏,要去少阳汤中泡上一泡。
“秋郎,三姐这般郑重地收安禄山为义子,我们不去观礼,你就不怕她怪罪吗?”汤泉之中,杨玉环片缕不着,轻轻地伏挂在李瑁的后背,不安地问道。
李瑁轻轻地从身后搂过杨玉环,将她放在自己的腿上,一边笑着回道:“安禄山算什么东西,左右不过一个靠着卖乖出丑上位奸诈小人罢了,为夫堂堂亲王,天潢贵胄,何必出面为他庆贺。”
“啪!”
杨玉环轻轻地拍开李瑁不老实的手,朝他瞪了一眼:“连沐浴你都不老实,你这只手就不能安分些。这安禄山的面子你自然不用给,可三姐的面子你也不给,你就不怕以后见面不好看吗?”
“不怕,为夫敢这样做自有为夫的考量,你就不要多问了。如今良辰美景你替三姐之事做甚,有这个功夫,你不如替为夫怀一个小世子了。”
绝色美人在怀,李瑁早已意乱,哪还有心思去和杨玉环讨论这些家长里短的事情,一门心思只想着如何行了周公之礼了。
不过杨玉环却软绵绵地推开了将欲压上她身子的李瑁,面色潮红地拒绝道:“秋郎勿急,晚上我再侍奉你,汤泉中火气太盛,我觉得胸闷地很,久待不得。”
李瑁一听杨玉环有气无力的声音,一下子想了起来。
杨玉环体寒,久耐不得这汤泉中的炎气,时间一长自然会觉得全身乏力,胸闷气短。
李瑁脸上闪过一丝懊悔,自己脑中方才竟想着那些事情,竟望了照顾杨玉环的身体,真是大错。
“是为夫失了考量,竟让你泡了这么许久,来人,快带王妃出去歇息。”
李瑁连忙命紫竹将娇弱无力的杨玉环扶起更衣,引着侍奉的宫婢搀着她回去歇息缓解了。
李瑁兴致方起,就这样强压了下来,心里也是烦闷地很,自己端过汤池旁的酒具,便躺在汤池中独自小酌了起来。
酒壶中装的却也不是酒,而是自波斯传入的甘饮三勒浆,由庵摩勒、毗梨勒、诃梨勒三种药果所制,滋身利气,沐浴时饮用倒是正好。
“噔噔蹬。”
李瑁几杯三勒浆饮完,正是全身通泰之时,一阵轻缓的脚步声自耳后响起。
紧接着,一双娇柔的玉手便放到了李瑁的肩上,轻轻地为他熟练地按压了起来。
此次出游李瑁只带了紫竹一个随侍的婢女,李瑁听得脚步声响起,只当是紫竹去而复返,不曾多想,全身放松地任意她拿捏了起来。
“呼。”
肩膀受力,疲乏顿去,李瑁惬意地长呼了一声。
“王府这么多人,就数你最懂事了,还知道心疼本王。”
李瑁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肩膀上“紫竹”的手。
一拍不打紧,但李瑁一下子就发现了异常。
紫竹早已被李瑁收入房中,她的手,李瑁再熟悉不过了,紫竹的手很小巧,盈盈一握。
但他肩膀上的这只手却很修长,如玉笋般滑嫩剔透。
这只手也不是公孙含光的,且不说公孙含光总与自己若即若离,绝不会主动进来,光是她常年练剑,她的手也绝不可能这般滑腻。
他这段时间锋芒毕露,可没少得罪人,若是有人有人潜进少阳宫,趁他彻底放松后行刺那还了得。
李瑁当即立断,一把扣住肩膀上的手腕,往前一拉,将身后的人整个拉进了水中。
“你是谁!”李瑁拉她如水后立刻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喝问道。
“咳咳。”
回应李瑁的是两声呛了水后的咳嗽,显然这女子不善水性,连最基本的闭气功夫都不会。
“三姐?怎么是你?”
待被李瑁拉进水中的女子站起身子,李瑁发现那女子竟是应该在正殿中的贵妃杨玉瑶。
杨玉瑶擦了擦脸上的水渍,娇怒道:“你这人好生鲁莽,也不看清是谁,就把人家拉了进来。”
杨玉瑶在临池前已经褪去了外裙,只穿了一身单薄的纱衣。
薄如蝉翼的纱衣沾了水后,紧紧地贴在她丰腴有致的身体上,勾勒出一道诱人的玲珑曲线。
粉纱薄而透,宛如一层水雾笼罩在她欺霜赛雪的肌肤上。月笼轻纱,朦胧的神秘感,让李瑁有一种想要将它撕开一探究竟的冲动。
仿佛这一刻站在李瑁面前的不是人,而是一团粉白色的火,刺激着李瑁的神经。
方才杨玉环离去,李瑁好不容易才将小腹那股热劲压了下去,可杨玉瑶已这样的方式出现,李瑁的体内的火焰一下子又燃烧了起来。
李瑁看着她的身体,喉咙不自觉的蠕动了一下。
“三姐因何在此?父皇呢?”李瑁清了清喉咙,强作出一副淡然子问道。
李瑁相貌俊逸,凤表龙姿,人前给人的感觉也一直都是沉稳的模样,何曾有过这般窘迫的模样。
杨玉瑶对自己的身体一向自负,看着李瑁这副故作正经的样子,心里不禁一丝得意。
长安李玉郎又怎样,还不是拜倒在本宫的石榴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