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的巫知谦是清醒的,只是在那些人手里太长时间,变得异常的谨慎和小心。
当他看到蒙恬时,泪一下子就涌上了眼眶,只是强忍着不让它流下来。
他想起幼时蒙恬指点他练武,还会在父亲揍他的时候会以势压人出来劝架,当年的一切一切他都铭记在心。
屏退了众人之后,蒙恬看着巫知谦那双被锁链磨破了皮的手腕,蹙了蹙眉,抬头问扶苏:“大公子,这锁链不能除去吗?”
扶苏摇摇头:“不能,巫知谦被那些人种了蛊虫,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作。”
蒙恬眉头紧锁。
巫知谦忙说道:“没事,没事,这样挺好的。”
蒙恬紧锁的眉头稍微舒了一点,他又问道:“知谦,这些年你们还好吗?”
巫知谦笑了笑,说道:“之前一直都挺好的,就是半年前天降陨石,震泽湖边三个村子一夜之间被屠戮干净,只余十几个幼童,舍妹带着幼童躲进了山里,只不过还是没有逃过这一劫难。”
说到这巫知谦顿了一下,然后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将军,不,蒙大叔,知谦恳请蒙大叔替家父洗刷冤屈,我们巫家,我们震泽湖三个村子的村民都是被冤枉的,我们不会在那巨石上刻那些大逆不道的字。”
扶苏听到这眼珠转了转,瞬间就明白了为什么这些天巫知谦不愿对自己说实话,看来他也以为震泽湖边的惨案是因为那些字触怒了父皇而惹来的灾祸。
蒙恬听到这也是眸色一沉,“知谦,你放心,本将一定会替你们巫家洗刷冤屈。”
蒙恬话音一转,“不过,蒙大叔觉得你肯定是误会了陛下,陛下并不是那种滥杀无辜的人,而且就为几个似是而非的字屠杀附近三个村子的无辜村民。”
巫知谦低头不语,他只信自己听到的,只信自己看到的事实。
扶苏见此忙开口说道:“震泽湖天降陨石,孤第一时间就去了震泽湖,并且在那边查了一个月,没有查出这事背后的真相,最后无奈只能撤去人马回宫复命,哪知刚出会稽郡就听闻震泽湖边的惨案,快马加鞭的赶回来,但还是没有赶上。”
巫知谦听到这话先是惊了惊,随即瞪大了眼睛,“大公子你也去了震泽湖?”
“嗯!应该跟你是前后脚的事情,不过孤到的时候那边黑烟滚滚,到处都是断壁残垣。”扶苏点点头。
巫知谦眸光微闪,这么说那次自己如果听月儿的话藏起来是不是就能等到大公子来,月儿和那些小孩子是不是就能得救了?想到这巫知谦后悔不已,只是这世间并无后悔药可以吃。
“父皇是绝对不会滥杀无辜,这当中肯定是有误会。”扶苏又道。
巫知谦摇头:“不可能,我当初就看到了郎卫的令牌,幼时我随大公子经常在宫中行走,这郎卫的令牌我还是认识的。”
“什么有郎卫令牌?”扶苏瞪大了眼睛,事情远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复杂。
蒙恬脸色也瞬间凝重了起来,他抬眸看向扶苏,“大公子,你怎么看?”
扶苏:“孤问了父皇,他说他从来没有下过令将震泽湖边三个村子的村民屠戮干净,孤相信父皇,他说没有应该就是没有。”
蒙恬点点头,说道:“确实,陛下没有必要撒谎,再说陛下也不是那样的人。”然后转头对巫知谦说,“知谦你把当时发生的一切细细说与大公子听听,陛下既然派大公子过去,应该是相信你们的无辜。”
巫知谦想了想,要查清这一切,必须得到大公子的帮助,不然凭自己哪怕加上蒙恬都不一定能把这事调查清楚,而且万一真的有什么事关机密他可不想连累蒙家大叔。
蒙恬和扶苏在大厅里一侧的矮桌旁坐下静静地听巫知谦说之前发生的一切。
“那日,我和舍妹月儿回到震泽湖边的时候,整个村子里血腥味弥漫,急忙赶回家发现家里父亲和母亲都倒在血泊之中已经断了气,门口里正大叔奄奄一息的趴在那里。”
扶苏微微皱眉,“这么说里正找巫将军肯定是有事相商,难道说是里正发现了什么问题引来的杀身之祸?”
巫知谦苦笑了一声,“大公子果然心思缜密,确实如此,当时我也想不明白,不过经历了后面的事情才知道村子里出了叛徒。”
扶苏:“叛徒?……你是说这件事情是有预谋?”
“是。”巫知谦点点头,“如果不是被人出卖以我的身手他们是不可能抓走我的。”
“能让你掉以轻心的人应该是平时跟你关系比较好的人吧?”蒙恬沉声问道。
巫知谦叹气:“是的,一个平时与我关系很好跟兄弟一样的人捅了我一刀,不过他也被我杀了。”
扶苏和蒙恬此刻都明白了,村子里有人和外面的人勾结……
“但是他们为什么又要灭口?”扶苏想不明白。
“那些人当中有几个武艺不凡,我单打独斗勉强能胜之,而且他们使的是郎卫军专属的招式,还有郎卫令牌,当年跟大公子在尚武堂见识过。”
扶苏面色一下子沉了下来,父皇的人也参与其中……
蒙恬默然:“难怪你怀疑陛下了……但是令牌有可能是造假。”
巫知谦神色黯然:“这个我知道。”这当中还有话没有足够的证据之下他不敢乱说,毕竟那是始皇帝赢政的亲信。
……
姬千璎和管易则被蒙奇带到了隔壁的厢房里。
蒙奇本来对这位千璎姑娘印象挺好的,只是这些日子经常听蒙亮大哥吐槽这位千璎姑娘就是大公子的心上人。
他想起自家小姐还躺在床上不能出门,这边大公子就跟千璎姑娘出双入对气就不打一处来,连带着今日见着姬千璎脸拉的既黑又长,就差在他嘴上挂油瓶了。
管易见了甚是疑惑,姬千璎倒是心里一片明镜似的,知道他是在替自家大小姐蒙颖鸣不平……这样的忠仆她倒是很欣赏,只是这小子表现得也太明显了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