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之前,乔装成普通百姓的始皇帝嬴政带着同样普通百姓穿着的蒙毅两人来到城门口正欲出城。
尽忠职守的泗水小亭卒一把拦住了他们要查验(验和传)。
但嬴政怎么拿的出来那东西,作为他头号下属的南风肯定是身体力行的上前搜身检查,殊不知刚伸出手便被一个身手过人的强壮男子撂倒在地。
见自己的手下被制服,秦璟二话不说便扑向那个制服南风的人。
强壮男子身后冲出两个同样强壮的男子一左一右攻向秦璟,动作极快,想将他一招拿下。
可他们却没有想到秦璟并非普通的守城的小兵,在他们攻来之时,秦璟就身躯一扭,像灵巧的泥鳅一样躲过二人的攻势。
二人一愣,见这个小少年居然毫发无伤的躲过两人夹击,他们两人可是郎卫军中的佼佼者,趁着二人愣神之际,秦璟挥拳攻向其中一人。
不过这次秦璟却暗暗的留了心,在咸阳街上随便走着的一个人都有可能是功勋家族或世家子弟。而且这几个人衣着不俗,一看就不是什么寻常人物。
拳风呼啸而来,眼看就要砸在其中一人的肩膀上。
“住手!”一道厉喝声响起,秦璟堪堪止住挥出去的拳头。
“秦璟,你是不是不要你的小命了?”远处奔来一个黑衣黑甲的中年男子,他只是去撒泡尿,这边这个愣头青又惹出祸来了。
他一出茅厕就看到这一幕,刚开始还不做为奇,晃悠晃悠的想在一边看热闹,但等走近一些看到那张威严清俊的脸,一下子就慌张了起来,这是陛下,始皇帝嬴政前一个月刚出来迎过龙纹大鼎,作为守城门的他有幸瞻仰到陛下的真容……
这秦璟是脑子被门夹了,连陛下都敢搜身,于是飞奔过来,奔至一半秦璟这个丧门星居然和陛下身边的郎卫动起手来。
吓得他是连滚带爬的冲过来,“不知陛下驾到,有失远迎,望陛下恕罪!”
听到头领的这声陛下,南风一下子吓懵了,脚不由自主的软了下去,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头也不敢抬起。
“陛下!”秦璟紧锁眉头,看了看嬴政,又看了看蒙毅那张与蒙恬有些相似的脸,方才明白过来,连忙跪下。
“蒙上卿,你说这三人该如何处置?”赢政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秦璟问蒙毅。
蒙毅垂下眼眸看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两人和一个不知恐惧为何物的愣头青,刚才看陛下的神色并没有多阴冷,而且还有饶有趣味的感觉。
蒙毅猜想陛下应该没有怎么生气吧,“此二人尽忠职守,并没有太大的过错。”
秦璟一听这话,整个人都愣住了……这是不罚的意思吗?以前在泗水大家都说始皇帝嬴政暴戾无人性,喜怒无常,杀人如麻……怎么今日的他会网开一面,饶过自己和南哥?
嬴政如墨的剑眉微蹙,“是嘛?冲撞朕的罪不罚了?”
“陛下,此人来咸阳还不到一个月,不识得陛下,望陛下可以开恩饶过小人等。”中年男子忙慌不迭地低头请罪。
秦璟神色复杂,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在紧要关头替自己说话的上司,平日里他看自己各种不顺眼,各种找茬,但没有想到会在这关键时刻跳出来替自己说话。
“此二人不认识陛下,不知者无罪,可功过相抵。”蒙毅沉声答道。
嬴政转头看了一眼秦璟,脸上无波,淡淡的说道:“行吧,按你说的做,不过这两人…”
听到这,秦璟和南风心里一咯噔,尤其是南风,哭丧着脸,陛下不是说不罚了嘛?怎么又反悔?这该不是逗他们哥俩玩嘛?
“送阴山去戍边吧。”赢政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谢陛下隆恩!”中年男子连连磕头谢恩。
待嬴政走远了他方才抬起头来抹了一把额头沁出的细汗,这两个傻叉差点害死老子,幸好今日陛下心情不错。
“头,怎么办?”南风拉拉跪在前面的中年男子的衣角。
“还能怎么办?难不成你还想抗旨?活着就烧香拜佛吧!”中年男子站起身,朝南风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
秦璟懵圈了……去阴山戍边?阴山好像是蒙恬大将军的部队,去阴山戍边不就是去蒙恬大将军的部队?
冥思苦想了一会儿,秦璟终于想明白了,眼睛蹭的一下就亮了,欢呼:“哇哦!哇哇哇!我可以去阴山戍边了。”
南风和中年男子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着他,哪有这么傻的人,贬去镇守边疆还一脸兴奋!
……
“主子,前面那些人好像是陛下身边的人。”花晨眼尖,一眼就看到那边城墙上站着的那群人。
那些人都穿着宫里特制的黑色窄袖劲装,而且个个身姿挺拔,在一众普通士兵中显得格外的引人注目。
“父皇也来了?”扶苏抬头看着城墙上的那些人,然后翻身下马,“花晨,我们也去城墙上等。”本来他想出城去接母妃,但父皇也来了,他就不能不经父皇同意擅自作主了。
“诺!”花晨利落的翻身下马将缰绳扔给身后的护卫,大步跟在扶苏身后。
城墙上,赢政独自一人站在猎猎风中,翘首眺望着前方的直道上。
“父皇。”扶苏走上前去正欲跪下行君臣叩拜之礼。
“免了!”嬴政侧过头,看了他一眼,声音清冷,缓缓说道,“你母妃回来怎么不跟父皇知会一声?”
“本想给父皇一个惊喜……”扶苏垂下眼眸,低声道。
嬴政眼睛缓缓眯起,露出一丝难掩的微笑,“你是怎么说服你母妃的?”这些年,自己派了无数的人过去,也送了无数的赏赐过去,但殊儿始终没有原谅自己。
“儿臣只是让人送信过去告知母妃,儿臣即将加冕。”扶苏斟酌了一下,答道。
嬴政半眯着眼睛,清俊威严的脸上多了几道深深的皱纹,他转头看着扶苏那双与楚妃娘娘极为相似的瑞凤眼,淡笑道:“殊儿肯定是觉得朕这些年委屈了你,回来找朕算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