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屋里,管智瑜正睡得昏天暗地,梦一个接着一个连绵不绝。他时而不安地呓语,时而轻蹙眉头,时而展颜欢笑。
“小丫头,这就是你捡回来的黔首(村民)?”白发老者仔细端详着管智瑜的脸,好像有点眼熟。
“是,我去采药的时候碰到他差点被大熊一掌拍死。师伯帮他搭搭脉,这脉象太怪异了。”
“这小娃长得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白发老者抚了抚自己的长须。
对此姬千璎只能无语地翻翻白眼,她伸出手指轻搭在管智瑜的手腕处。
突然脸色剧变忙从兜里翻出黑玉瓶倒了两颗黑乎乎的药丸出来,捏着管智瑜的腮,强行塞了进去。
这脉象又紊乱起来了,时而细小如线时而大而有力,虚虚实实,无从判断。
“师伯,你快过来搭一下脉。”姬千璎慌了,这药一下去,管智瑜不仅没有醒过来,而且脉象更是一团乱。
白发老者见小丫头脸色大变,忙坐在床沿认真搭脉,越搭疑惑越甚,一只手又换了另一只手。
“师伯,你觉得这是怎么回事?”
“这位小娃的脉象我几年前遇到过,我说怎么看着这么眼熟。没想到他居然能活到现在,按理是大罗神仙下凡都救不回来。”
白发老者就是姬千璎师伯也是巫知谦口中那个归隐的老神医,春秋战国时期神医扁鹊的徒孙虢国太子的后人郭忡。
听到这姬千璎怔愣了半响,把黑玉瓶换了个手握着,低声问道:“师伯你之前见过他?”
郭神医笑道:“怎么了?小丫头这么想知道他的过去?”
姬千璎抿嘴轻叹:“难道师伯不好奇这样一个将死之人怎么能活蹦乱跳地活了这么多年?”
郭神医轻轻掀开管智瑜的眼皮:“老朽也不知道他是靠着什么法子一直续着命,当年我给他开的方子也只是普通调理脾胃,补血益气的方子。”
郭神医一掀管智瑜的眼皮,就发现眼皮下一对如琉璃般黑亮的眼珠正在微微地转动着,看似要醒过来的征兆,“小娃儿,你醒了?”
“你是?”听到一道陌生的声音,管智瑜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坐在自己床边这个虽然须发皆白,但依旧面色红润的老者。
这位老者穿着一身灰色的麻衣长袍,满头白发随意得散在肩上,虽然已年过花甲,却气质凌然,完全似一个仙风道骨的世外高人。
郭神医微微含笑:“我是小丫头的师伯。”
“小丫头?”管智瑜看着郭神医,一双眼睛澄净明亮但带着丝丝疑惑。
“你现在觉得怎么样?要不要喝点水?”姬千璎端了碗水过来。
管智瑜舔舔自己有些干裂的嘴唇,忙用手撑着床板坐了起来,双手接过陶碗,“咕噜咕噜”很快就喝完。
“小娃,你现在有哪里不舒服吗?”郭神医看着此刻精神奕奕的管智瑜想起了刚才他那混乱无序的脉搏忍不住问。
“没有。”管智瑜摇摇头。
“小娃,手伸出来给我看看。”
郭神医抬起管智瑜的手细细地看了看他的手相,“看着也不像是短命之人啊?怎么会有那么奇怪的脉象?”
不知道多少天过去,这段时间管智瑜可没少做姬千璎和郭神医的小白鼠。
一老一小天天折腾出不同的药丸让管智瑜服下,再看他脉象的变化。
不过多是无功而返。
管智瑜的身体远比他们想象中还来的奇怪,哪怕是虎狼之药喝下去,睡两天又生龙活虎了。
虽然说南疆那边喜欢用各种剧毒之物喂养药人,但他又跟那些药人不一样,放出来的血里面没有任何毒素,完完全全就是个健康无比的正常人,除了偶尔会昏睡上几天外。
郭神医研究了几天,说不出个所以然,便出门找自己那个喜欢研究各种奇难杂症,喜欢鼓捣那些偏门的东西的师弟。
这几天姬千璎光顾着调配她的药材,制成各种药丸。并没有多少时间关注管智瑜的脉象,管智瑜也乐得清闲自在,终于不用当小白鼠了。
渐渐到了千年灵芝成灵那一天。
清晨,东方已经透出一抹暖暖的光,太阳即将从林间升起。
“管大哥,你的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姬千璎一身干净利落的打扮,雅青色的窄袖孺裙,袖口绣着喜上眉梢。
“身体怎么样?……”这段时间天天被他们灌各种上佳的补药下去,管智瑜这脸色是一天比一天好看。
管智瑜慎重的转动了下肩膀,动了动脖子,抬抬腿,“…还行,没什么问题。”
“真的?”
“嗯!硬要说的话,就是肚子有点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