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刚的想法的确脑洞大开,不过,从逻辑上讲同样也成立。
“依据你的思路,凶手应该是个女性,这是一宗涉及三角恋情的凶案。“
“我不能肯定,但是忽然有这个思路,并且,你不是也讲过凶器刺入的角度和力度问题吗?,凶手是个女性,身材瘦小,因为两个人的情感争执发生意外,正好符合这个条件,只是,如果要我讲出前置有什么条件,中间有什么依据,可能我一下子也讲不明白。”秦刚道。
李毅弹了个响指,拍拍自己的头。
“也许,问题就来了,如果要符合这一设定场景的人,我们目前所知的只有冯慧、齐国斌。”
这是两个已经排除掉的人,而齐国斌有7号出入小区的时间,以及交通监控作为完整的证据显示他没有时间做现场清理,假定是冯慧,他能够信任的也只有齐国斌。
但手机和钱包的依次出现,已经可以充分的排除他的嫌疑,他不成立,冯慧自然也难成立,况且7号冯慧完全有不在现场的证据,绝对不可能是这个方向。
李毅快速地否定自己的说法,“不必再想,他们俩已经排除在我们的视野范围内,还是得从监控开始,一步步往回倒推,这是我们目前唯一的办法。”
“上一次的大规模搜证,没有任何有价值的提取吗?”刘队道。
“比较遗憾,技术组仅提前到5组痕迹,但没有一组能与我们已经询问的过人相匹配,做了无用功。”
刘队没说话,转身默默离开。
“刘队好像没想捣鼓你。”秦刚道。
“天下就没有百分百有把握的事,除非是尘埃落定,不过你的假设,我也认为并不是纯粹的脑洞大开,也许真相就源出于此,不过,从我们掌握的信息来看,暂无这种契合度的目标。”
秦刚的说法,并非全无道理,这也说明为什么叶梦茵遇害后她的魅影男友一直未出现,而这个魅影男友和叶梦茵之间,是否还有一个和两个人都相关的第三者,按照秦刚的分析,这个或许真的存在,不过比魅影男友隐蔽得更深,而帮凶可能就是这位魅影男友,从这个思路来想问题,逻辑上完全成立。
李毅把与叶梦茵关系疏密程度的相关人员捋了捋。
冯慧、齐国斌排除。
邵国清,一个叶梦茵的追求者,锲而不舍的追求了大半年,据说是放弃了。
吴经理,叶梦茵的直属领导,对她动过心,只能算是暗恋。
边维,一面之缘,有过一首歌曲的交集,目前掌握来看,交集时间就锁定在一年前的那个聚会上。
“那么目前来看,邵国清还是值得我们再一次认真观注。”李毅道。
秦刚表示同意,“我们接触询问和了解到的人里,除了冯慧和齐国斌,只有邵国清不断地在试图与叶梦茵产生交集,他是否还有隐瞒,这个还是需要反复核实,他是个滑头,最关键的,体校的监控项目是他介绍的。”
“科兴公司的邹国华是怎么跟邵国清认识的,两个人的行业完全不搭边界。”
“他们的关系比较直接,认识时间也不算短,邹国华也喜欢户外运动,在邵国清店里买户外用品时两个人聊上了,就这么认识,关系也处得不错,如果要分析,我认为是完全正常化状态,没什么可想的。”
“邵国清要介绍这个项目,从招投标的模式来讲,专家评比这个流程,是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操作的,可操作的部分就是询底价和为甲方拟定招标方案。”
“这个怎么讲。”秦刚没有反应过来,对李毅这个说法充满疑惑。
“甲方拟定招标方案,参投的集成商的哪家的投标方案更能契合招标的各项指标?”李毅反问。
“肯定是谁更熟悉和理解招标方案谁就能做出更契合投标方案。”
“招标方案在网上是公示的,不过不代表方案一定就得甲方来做,如果招标方案是由投标中的其中一方来做,方案的各项限定指标是不是就更符合哪一方,更能获得专家评审地好评和高分。”
秦刚猛然醒悟,“没错,邵国清找的科兴,邹国华也说过他们不管商务,只负责出方案和现场讲标和验收的抽检,那这些关系就必须得邵国清来打通。”
“邵国清只是体校的某一届毕业生,而且已经毕业好多年,他在体校的直接关系和人脉能做到这一点吗?”李毅提出一个问题。
秦刚明白,才邱的父亲才是体校领导,邵国清想要走通商务这一环节的关系,也许才邱能帮助他,这样一来,这个项目或许把才邱也关联进来。
体校、树林、麓山逸景、监控项目,忽地一下好像全部都可以串联起来。唯一不符合他刚才脑洞里三角恋情的,是才邱与叶梦茵毫无交集。
“但才邱与叶梦茵根本没有交集。”秦刚道。
“嗯。”李毅点点头,“我也在想,也许这并不是脑洞里的三角恋情,仅仅只是A需要C替他做一件事。”
“才邱可是人民教师,这个事对错他心里应该明镜似的。”
李毅当然知道,但凡心智正常的人,都知道1503发生的这个事涉及到刑事犯罪,没人愿意以身试法。他想的还有一种可能是,因为才邱接触项目,也许资料会从他的手上流出去。
“大包围吧,既然可能会涉及到,我们也不错过任何搜集线索的机会,必竟,有一条是一条,我们的路并不宽。”李毅道。
“那就还有勾兑酒,这瓶酒刚好出现在7号那天,会意味着什么,要么纯粹巧合,要么就是有意为之。”
勾兑酒的出现,在梳理出来的场景里,起到了一个什么作用,李毅觉得不好定义。
涉及到勾兑酒的三个人,都算是饮酒爱好者,无论谁勾兑都是合情合理,而且边维也并不掩饰地承认他勾兑了酒,只是兴趣,做这个事也在情理之中。如果边维是想有意放倒邵国清和才邱,但他7号的行踪也并无可疑,动机和证据都不支持边维需要纳入视野。
好纠结。
“先从邵国清出发吧,勾兑酒或许就是个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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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志彬等了老长时间,并没人过来,他忍不住拨通了电话。
“你不是说过来拿现金吗,还不来,等你老长时间了,改主意了?”沈志彬道。
“我想先探了探他口风,这孙子胃口不小。”
“你见过他了,他想要多少。”
对方冷冷地笑笑,“这货最后开口想要200。”
沈志彬吸了口凉气,“他不会觉得满大街都能捡到钱吧,我看这孙子很有可能是个无底洞,这阵子警察刚扫了场,他没地儿去,迟一些时候找到场子,他还得去赌,没钱了还会缠上你。”
“你说的也对,这货显然是把我当成摇钱树了,我答应他了,先给了他10万,稳住再说。”
“别了哥,这不是办法,这货是把这当成发家致富的机会了,不好意思,帮你找了这么个货,我来找人吧,他不顾自己还得顾家里人吧,我就不信收拾不了他。”沈志彬道。
“我想想,你先不动,我还是有仁心的,这事跟他家里人没关系,我不想伤及无辜。”
“那这样下去收不了尾的,反正你跟他之间想弄的那点事也没成,他就算满大街说通了天也未必有人相信,怕他干毛,对这种人别太仁义,他就是欠收拾。”
沈志彬心中有些过意不去,张家俊是他介绍的,现在弄成这个样子,他觉得对不住朋友,想找一些社会上的人来解决,在他来看,这是一个最好的方法。
不过,这只是他的想法,最终决定在对方,在他心里,也是想赶紧把事解决掉,要不张家俊也许也会过来烦他,对朋友也好有个交待。这一刻,他有些后悔把张家俊介绍给对方。
“不着急吧,还有时间,我再想想,这个事得万全,必须绝了他后续的想法,不过这货烂赌,再多钱可能也填不满,实在不行,那还是得用暴力解决,那时候再来麻烦你。”
电话那头沉默了数秒,“不过这个烂赌鬼能在乎他的家里人吗?”
这句话的确问住了沈志彬,他做叠码仔的事这么些年,还真没见过哪个赌鬼会在乎家里,但凡对家里还有一丝眷顾,也不会迷在赌博里过日子,这种人,自己的性命也许都不会在乎。
他很难回答这个问题,沉吟了半响,“实话实说,但凡这货有一念想着家里,早都应该戒赌了,混成这样,感觉无可救药。”
沈志彬明白对方意思,即便就张家俊家里人来挟肋,对于已经嗜赌成性的张家俊,也许也不会有什么效果,这一点,他必须向对方明确说清楚。找人办事必竟要花钱,花了钱没有成效,这是自己的办事能力不行,这锅他不想背。
“明白,这一点我也想到了,这样吧,你什么都不用管,他如果再找你还是让他联系我,我也拖着,时间换空间,总有解决的办法。”
“那行,就按你说的。”
沈志彬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