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行没想这么多，经验不算少的他，自然看得出来对方神情恍然，眼神太过缥缈，很显然是在想些什么。
那又如何呢，他又不是要和她举案齐眉，他只是想睡她，她想着谁都可以。
而且他还觉得，自己睡到了她，某种程度上，是他赢了那个不相识的男人。
一旁的秦如意也没闲着，来了个左拥右抱。
然后，就是不可描述的场面了，床帘将房间分为两半，也分成了两个不同的犬马声色的世界。
一夜荒唐。
第二天，吃饱喝足的二人，在白天又如法炮制一次后，左拥右抱着，交流了起来。
“秦兄，不知道你有没有这种感觉，总觉得现在局势不是很好。”
秦如意心下轻笑，什么意思，套话吗？
他当然不会正面回答，侧面回答也不会露出真实的心思来。
“圣子大人不愧是少年皇者，此等敏锐的观察力，能让我等马首是瞻……”
周行忍着心里的无聊听着他那些奉承话，面上带着笑，心里暗暗骂着老狐狸。
我不知道我是天才吗，用得着你来说？
你这支支吾吾三缄其口的样子，搞得像我想套话坑你似的。我要是真的想坑你，直接用我圣子的身份不就行了吗，真是让人无语。
“楚皇前段时间才突破了灵皇境，圣子大人就不要过多烦忧了，吧？”秦如意有些不确定地开口，咽回去了后面的话。
想必，是有些忌惮了，说起来这周行还是楚墨澜名义上的嫡传弟子，若是自己说了点实话，背后对方去告密，岂不是自讨苦吃？
周行也想到了这一点，他想皱眉，却在动作开始前及时打住了，这下要怎么说？
我根本不关心暗刀宗？我就是个探子？
“秦师兄，没事的，说实话，我感觉楚墨澜并不重视我，他只关心那个风慕白，对我，就像是凑数的。”
就是楚墨澜成了皇者，我才忌讳啊，不然问你什么？
只为了听一听你的声音？？？
你丫真是能避重就轻。
为了让对方放下戒备，周行甚至说出了怀疑楚墨澜天赋的话。
然后，他就看见，秦如意因为过于震惊，手上用力，将一只杯子捏成了碎片。
“圣子，您所言，可能真？”
周行听着对方颤抖的语气，不由一笑，装作温和：“秦师兄这是何意？我怎么会骗你呢？”
“而且”他凑近了，看着对方那张有点像女人的漂亮脸蛋，是的，就是漂亮，不因性别改变的漂亮，态度有些亲昵，“说实话，我早就怀疑了，但是一直不敢说。”
“毕竟，楚皇才是我们暗……我们的支柱，若是……”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下去，也不需要再说下去，他相信秦如意一定会懂的。
事实上，换谁都能懂，修真界比人间更残忍更看重实力，凡俗尚有树倒猢狲散的说法，修真界只会更甚。
更何况，暗刀宗是什么名声，楚墨澜一旦陨落，他们，还能见到第二天的太阳吗？
秦如意眼中笑意消散，因为紧张，他的呼吸都急促起来。若是周行说的是真的，他必然要另谋出路。既然周行告诉他这件事，那么周行的隐藏意思也够明显的了，显然是要自己投奔他。
但是，如果周行是为了结党营私，骗他的呢？
有些事，不上台面就是几两的分量，但是如果爆出来，那就是千斤重了。
可是这是圣子，应该不会说话不负责？圣子和楚皇也算是朝夕相处，要是了解一些内幕，倒也说得过去？
问题就是，明眼人也都能看得出来楚墨澜更器重圣女，而且是远远超过圣子的重视。更暗流涌动的是，明眼人也都看得出来，圣子和圣女，极为不合。
他们都是刀口舔血的人，那种互相想要之彼此于死地的杀意，再熟悉不过了。
可是根据私下里他们的说法，两人此前并不相识，这杀意，又是何为？
是的，周行背后的势力很厉害，不仅将他送进来了，当初检测天赋传来的事，在知道的人仅有当初的两位长老和一群弟子的前提下，除了风慕白，别人都死光了。
这倒不是因为没能杀得了风慕白，而是一来背后人对她有些忌惮；二来，他们也确定风慕白不会说出当初测试天赋周行暴露自己是内鬼的事。
抱着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仇恨的事，一群弟子私下里吃瓜吃的很欢快。既然两人并不会构成竞争关系，因为实力差别太大，为何都想杀了对方？
一时间私下众说纷纭，有说两人此前是爱过的，但是因爱生恨的；有说杀了对方，是他们成就大道的必由之路；有说就是单纯的看不惯……
秦如意只觉得这个问题难解决极了，说白了就是在周行和楚墨澜之间做出选择，稍有不慎，就会搭上自己现在有的一切。
一旦周行失败，他落到楚墨澜手里，修为被废都是轻的，更大的可能性是死亡，或许都用不着后者出手，他手下的人，自然会帮他解决自己这个小角色。
他直觉要是圣女的话，自己恐怕还能死的轻一些，这位圣女总给他一种与这里格格不入的感觉。
就好像，你不能想象一个慈悲为怀的人，突然大开杀戒，并习惯了杀戮。
说到圣女，那还有一个因素，他直觉对方不是什么坏人，却也不能保证她就是什么省油的灯，若是圣女因为自己是周行的人刁难自己，也不会有谁会帮他的。
周行看见他犹豫，心里当然很明白他在担心什么，便也不说话，由着秦如意自己去思考。
其实在内心沟通老者：“顾老，有什么劝说他的方法吗？”
正在阖眼假寐的顾老其实不太高兴，这小子，这点手段都没有吗？
转念一想，没有手段，也未必是坏事，至少操控起来很方便。
此刻的顾老却忘了，弟子就是再愚钝，当老师的，都不应该这么不耐烦。
真受不了，当初不收徒不行吗？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