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苏苏!”李庆紧盯着女王那曼妙的背影,沉声道:“苏苏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你究竟是谁?”
“那么……”女王停下脚步,半转身瞥了李庆一眼,“你以为我是谁?”
她的声音依旧淡雅清冽,仿如最美妙的仙音,不着丝毫烟火之气,听上去并未因李庆的质疑而生气。
“这个空间很诡异。”李庆保持着戒备的姿态,腰背略躬,仿佛一头准备扑食的猛虎:“你很可能是守护这个空间的灵体怪物,负责把守这里,阻止外人得到灾难权杖的掌控权。”
“灵体怪物?”女王淡然道:“你很有想法。好吧,就算我真的是守护这个空间的灵体怪物,你,能拿我怎样?”
说话间,她伸出手来,朝着李庆轻轻一指,李庆又身不由己,莫明其妙地单膝跪地,摆出了骑士觐见君王的姿势。
女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李庆,淡淡说道:“你看,我只需要动一下手指,就能让你任我摆布。你,又能拿我怎样?”
李庆低头摆着造型,无论如何努力,却连抬起头与女王对视都办不到。他并未感觉身上有什么沉重的力量,在压迫或者束缚他,但就是无论如何都动弹不得。
“这是一个灵异空间,只有灵魂层面的力量,才能在这里生效。”女王淡淡说道:“你从未学习过灵魂战斗的技巧,在这里,一个精通灵魂层面争斗的存在,哪怕本体实力远逊于你,也可以将你任意捏圆搓扁,更何况是我?”
“灵魂层面的争斗?”李庆继续低头摆着造型,口中说道:“该怎么学习灵魂层面的战斗技巧?”
“自信、意志以及想象。”女王毫不隐瞒地说道:“灵魂层面的争斗,需要极端的自信,钢铁般的意志,以及无以伦比的想象力。自信能让你的灵魂具现出真实的力量,意志能让你的灵魂力量坚不可摧又无坚不摧。至于想象力……记住,这是灵异空间,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
李庆若有所悟,但旋即生出新的疑问:“可是,任何能够存在的空间,都需要最基本的规则……如果想象与空间存在的规则相悖,那么……”
“区区一个魔杖内的灵异空间,能有多少规则?太多的规则,甚至稍高端一点的规则,以这根魔杖的力量,怎么可能承受得住?早就崩溃掉了。”
女王淡雅清冽的声音中,透出一丝丝不屑:“以这个灵异空间的规则强度,如果我的灵魂力量有从前的千分之一……不,只需要万分之一,只要我念头一动,整个空间都会被我颠覆,重新生成一个由我制订规则的新空间。所以,规则从来就不是问题,只要你够强,任意规则,哪怕是现实世界的物理规则,颠覆与重建,都在你一念之间。”
李庆若有所思地说道:“你的意思是……在灵魂层面,根本不需要顾忌任何规则?只要有足够的自信和意志,随时都可以扭曲甚至篡改规则?”
“不错。只要你足够自信,只要你的意志足够坚定,在灵魂层面,你就能随心所欲。”女王淡淡说道:“现实中你无法做到的事情,在灵魂层面,统统可以做到。”
“随心所欲吗?”李庆喃喃自语着,“我想……我似乎明白了……在灵魂层面,我可以做到……这样!”
话音一落,李庆身上陡然爆出一股强烈的气流。那气流喷薄而出,形成一道半透明的环状气环,以李庆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喷发出去,直吹得身周地面飞沙走石,将方圆百米内的淡绿雾气一扫而空。
气流爆发之后,李庆身上绽出璀璨金光。金光之中,还有丝丝电流缠绕。他身上的黑色板甲、血红披风,统统变成了金黄色。头盔则消失不见,本来只长出短短发茬的光头上,生出一头倒立着的金发,发梢之间,不断跳跃着细小的电火花。
瞬息之间,李庆就变成了一个浑身金光闪闪、霹雳缠绕的超级赛亚人。唯有一双眼睛仍是黑红相间。
他缓缓起身,直视女王,从容不迫地说道:“如何?”
“只能算是刚刚入门。”女王毫不留情地打击道:“真正的高手,轻描淡写,举手投足,不爆发任何气息,就能改写规则,颠覆一切。就像是这样!”
说话间,她向着李庆一指点出。这一指果然轻描淡写,没有任何响动,不见丝毫光影,李庆甚至没有产生任何感觉,身上的金光、霹雳就在霎时间消失一空,又被打回了原形。
“以后慢慢锻炼吧。”女王一指将李庆点回原形,回身向前走去,边走边道:“你可以试着学习一些冥想的法门,锻炼精神,强壮灵魂。楚灵风的丹道冥想就不错。你不需要学习她的整套修行系统,学一学冥想法就可以了。”
“你知道楚灵风?”李庆一怔:“又教我灵魂战斗的技巧……难道你真的是苏苏?”
“不然你以为呢?”女王头也不回地走着,淡淡说道:“如果我真是什么守护灵异空间的灵体怪物,你以为你现在还能活着?”
说话间,女王大步走过湖岸,一脚踏上漆黑的水面。她这一脚踏下,脚下的水面上突然平空出现一道水晶台阶,正好托住了她的脚。接着她的另一只脚也踏上了水面,水面上又是平空出现了一道水晶台阶。
之后她每踏出一步,脚下都会出现一级水晶台阶。漆黑的湖面上,渐渐凭空出现了一道水晶台阶组成的桥梁。湖面汹涌的波浪,亦随着女王的步伐而平息。她走到哪里,哪里就变得风平浪静。
在漆黑的湖水中,本有着许多奇形怪状的怪物蠢蠢欲动,但在女王的灵魂力量压制之下,它们甚至连跃出湖面的机会都没有,只能被死死压制在水面之下。
李庆紧赶两步,跟在她身后,踏上了水晶台阶。行走之间,只觉脚下的水晶台阶触感坚固,稳固无比,居然如同真实存在的物质一般。心下不由感慨女王的灵魂能力果然超凡,同时问道:“可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能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你给我的感觉……感觉……”
“感觉不像你认识的那个小丫头?”女王淡淡说道:“我本来就不是那个小丫头。”
女王这番话,让李庆糊涂了:“你不是苏苏?可是,可是你刚才不是承认了,你就是苏苏吗?”
“我是苏安娜,你是可以叫我苏苏。但是,我跟那个小丫头不同。”
她从容不迫地大步前行,说道:“你认识的那个小丫头,是苏安娜灵魂中纯真幼稚的一面,而我,则是苏安娜灵魂中黑暗成熟的一面。我跟那个小丫头,都只是完整灵魂的一半。只有我们这两半灵魂合二为一,才是完整的毁灭魔王苏安娜。”
李庆今天还是头回听到这个秘密,恍然大悟道:“难怪我感觉你跟苏苏完全不一样,原来你是成年版的毁灭魔王,苏苏则是萝莉版的!”
女王道:“你可以这么理解。”
李庆心里暗自嘀咕:还是我家苏苏可爱。女王形态虽然身材够火辣够诱人,魅力无限,只是这女王气场实在太强了,本官人压力山大啊!嘴上则说道:“你跟苏苏都不是完整的?为什么?”
“因为重伤之后,退回到小女孩形态,又被地球位面规则压制的脆弱本体,无法容纳完整的灵魂。只能将灵魂一分为二。”
女王又爆出大料:“那个小丫头占据了本体,我则是在力量种子中沉睡。我们虽然被迫分开,但毕竟是同一个灵魂的一体两面,无论我们距离多远,哪怕不在同一个位面,也能随时共鸣。
“我就是你的力量本源。正因此,你和那个小丫头才能生命绑定,情绪相连。你和那个小丫头经历的一切,我也全都知道。正因此,你每次发动力量种子时,那个小丫头才能准确地知道你的状态和位置。也正是因此,你才能通过我的权限,强制命令阿娅。”
李庆点头道:“原来如此!那么这一次,你是因为感觉到我有大危机,苏苏又远在异位面,所以才强行苏醒过来,渗入魔杖之中,帮我解决危机的?”
“不错,正是因为你鲁莽的行动,打断了本王的沉眠。”女王淡淡说道:“其实在我看来,像你这种又弱又鲁莽的家伙,还是早点死掉的好。如果不是因为我需要寄宿在力量种子之中,根本就懒得管你的死活。”
这话虽然说得很伤人,但她的声线依然淡雅清冽,甜美动听。听上去一点都不像是在生气。
李庆干笑两声,说道:“我也是想着早点回家去见苏苏……”
“我知道。”女王道:“我很清楚自己小时候有多么可爱。像你这么猥琐的家伙,被我小时候的样子迷住,我一点都不会奇怪。”
“我勒个去!”李庆连翻白眼,心下吐槽:“这种等级的自恋,与我家苏苏简直如出一辙!我还说这两半灵魂一点都不像呢,这下总算是找到一点相似之处了!”
“对了,我该怎么称呼你?”吐槽完了,李庆又想到一事,问道:“虽然你说也可以叫你苏苏,但是我总感觉有些别扭。不如叫你黑暗女王?”
“随便你。”女王不在意地说道。
此时两人已走过了湖面,来到了高塔下,即将踏上高塔下方的一块小广场。
就在这时,二人身旁的湖水中忽然轰地一声巨响,跃出一头庞然巨兽。
那巨兽头似鲸鱼,尾似蟒蛇,身上还长着四只鳄爪,浑身布满黝黑的鳞片,看上去丑陋不堪,狰狞可怖,气息更是强大无匹,刚一出水,便挟泰山压顶之势,张开布满锯齿的血盆大口,向着黑暗女王和李庆一口噬下。
“能在我的压制下冲出水面,应该是湖中最强的怪物了。”
黑暗女王云淡风轻地说着,同时轻描淡写地一挥手。就在这一挥手间,也不见任何气息爆发,那头看似威风不可一世的巨兽,就无声无息地崩碎成渣,簌簌落下,融入湖中。
之后二人再未遇上任何来自湖中的阻拦,大步走下水晶桥梁,踏上了高塔下的小广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