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坦平日与弥勒教多有来往,虽说弥勒教被灭,对他父子二人的大业并无多大的影响,但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一个盟友,陡然听到被人一举剿灭的事实,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哼了声道:“那不过是姓杨的运气好罢了,若李福达能听小王的,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杨一峰看了一眼朱瞻坦,他虽不知弥勒教为何攻打杭州古城,但料想与这位小王爷脱不了干系,想起这位小王爷惯用过河拆桥的手段,心里颇不以为然,“若是听你的只怕死的更快,只可惜成就了杨峥那小子?”
“李教主那是咎由自取,怪不得小王爷,若非小王爷从中帮忙,他李福达怕是早就被朝廷灭了,说起来小王爷让他多活了好几年呢?”杨一峰拍着马屁道。
朱瞻坦略显苍白的脸上涌出了一丝笑意,显然是对杨一峰的这番话儿极为满意,摆了摆手道:“说笑了,说笑了?”
被杨一峰的马屁拍得好生得意了一把,朱瞻坦才收起了脸上一霎而过的笑意,轻轻叹了声:“杨峥此人能文能武,计谋百出,难得是做事下手够狠,小王倒是十分欣赏他,只是想不到此人竟连打仗也有一手,一五千兵马对抗弥勒教两万人马,不但没有败阵,反而一举剿灭了弥勒教,若说只是这些,小王爷只是当他运气好,并不打算杀他,只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动了我三叔的人?”
杨一峰一直不知朱瞻坦为何要杀杨峥,他虽与杨峥有苦大仇深的仇恨,但让他下手杀人,还没到哪个份上,此时听朱瞻坦说来,心里忍不住跳了一下!他跟着小王爷身边多年,对于当年三王争夺那把龙椅的事情多有耳闻,也知道汉王素来与赵王兄弟情深,汉王争夺龙椅失败后,一直怂恿赵王争夺帝位,那赵王本没这个心思,可经不过汉王的多番鼓捣,起了谋逆之心,趁着明成祖病重。护卫指挥孟贤等人勾结钦天监王射成及内侍杨庆的养子伪造遗诏,打算毒死明成祖,废太子朱高炽,立朱高燧为帝。总旗王瑜姻亲高以正为孟贤策画阴谋后告诉王瑜,王瑜立刻上告明成祖。不久,孟贤就被逮捕,得伪诏,伏诛,而王瑜就升为辽海卫千户。明成祖问朱高燧:“你做的吗?”他十分害怕,吓得说不出话。但太子极力为他辩解:“这是下人的所为,弟弟一定不知道的。”自此,朱高燧行为日益收敛。新皇帝登基后,念及这个兄弟情义,加朱高燧岁禄二万石,执意让他做一个富贵王爷,只可惜这个赵王也不是省油的灯,这些年暗中没少和汉王方面来往,前些年听从汉王的安排,利用自己的身份在军中很是安插了些亲信,以作来日之用,听小王爷这口吻,姓杨的似乎是触动了赵王的人马,难怪小王爷如此愤怒,竟布局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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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瞻坦眼里的一丝恨意一闪即失,冷声道:“如今朝廷安稳,父王的多数权利都被剥夺,昔日靖难之臣,丘福、朱能、驸马不是死了便是退出了官位,唯独剩下一个英国公,军方的实力,可谓少之又少,父王所能仰仗的乐安州以及山东都督、指挥使、知府的力量,这些人虽也是军人出身,可终究是比不了军中的将士,实力有限,尤其是朝廷的那些神机营更是少得可怜,父王鉴于此,才与赵王密谋,借助赵王的影响力,向军中渗透力量,这些年总算是有些成效。
京城的军中倒是有些三叔的人马,只是多为偏军,神机营、却一直渗透不进去,这一次原本是个好机会,那何兴是赵王的心腹,在杭州多年,经过父王这些年的培养,总算是做了千户,原本父王想利用这一次弥勒教的战事,好让何兴渗入神机营,从而取得三大营的控制权,却没想到杨峥突然的出现打破了父王的计划,此人竟让何兴剥夺了何兴的官职,还被杨士奇推荐给神机营做参将,若是让他做了这神机营的参将,父王与三叔多年的计划岂非就此终止,这是父王绝对不愿意看到的结果,所以姓杨的必须死!“
杨一峰听得暗暗心惊,他虽是小王爷的心腹,可对于汉王造反情况如何一直不得而知,想不到进展竟如此神速,短短几年,竟让山东都指挥靳荣等以济南为应。指挥王斌,韦达,千户盛坚,知州朱暄等封疆大吏投靠,想到日后的可能,他心中禁不住一阵喜悦。
“小王爷放心,小蝶姑娘武功超绝,属下也安排了不少人手,这一次他入了红袖招,算是羊入虎口,有来无回,我们要杀他容易得很?“
朱瞻坦点了点头道:“这一次你做的不错,等你杀了杨峥,这份功勋小王铭记在心?“
杨一峰心中一喜,躬身道:“多谢小王爷厚爱,这一次能如此成功都是小王爷安排的好,属下不敢居功?“
朱瞻坦脸上淡淡一笑,眼里的得意之色一闪即失,随即正色道:“不过此事大意不得,杨姓的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观此人行事总能出其不意,能以五千兵马一举剿灭弥勒教可不是寻常人能做的,单是他能正面击杀李福达,武功定不会弱,还是小心为好?“
杨一峰躬身道:“小王爷说的是,属下铭记在心,不过这一次要杀杨峥却是容易得很,这杨峥为人虽狡猾,可惜,他只顾了进青楼听曲儿,却忘了红袖招是什么地方?”
“哦?此话何意?”
“红袖招是青楼,要杀一个人,从中做一些手脚,倒也容易的很?”杨一峰嘿嘿一笑,继续说道:“这一次,我让头牌丫头陪三人喝酒,这酒水么,自然是做了一些手脚!不管他武功再高,喝了迷药的酒水,属下就不信他还能逃脱小蝶姑娘和属下联合的杀手?“
朱瞻坦微微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道:“小王倒是忘记了,青楼的酒中有些迷药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不过有时候却也能杀人,很好,很好,你做得很不错?“
杨一峰得了赞扬,更加兴卝奋,忙道:“多谢小王爷夸奖,不过小王爷说得极是,此人既能低调,也能高调,一身武功也不差,还是小心的为好!”
朱瞻坦点了点头道:“你能这么想,小王着实高兴,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一定要办得漂漂亮亮的,叫他小子知道,得罪汉王就得付出代价!”
“属下明白!”杨一峰躬身应了声:“属下一定做得漂漂亮亮的,绝不让那小子走出红袖招坏了小王爷的大事!”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朱瞻坦哈哈大笑道。
翠袖疏纨扇,凉叶催归燕。一夜西风,几度伤高怀远。细菊枝头,开嫩香还遍。月痕依旧庭院。
事何限,怅望秋意晚。离人鬓花将换。静忆天涯,路比此情犹短,试约鸾笺,传素期良愿。南云应有新雁……?
红袖招里,这首《碧牡丹?翠袖疏纨扇》小曲已经是小蝶今日第四首小曲,眼看窗外的日头也差不多到了中午,三人听了差不多一上午的小曲,这会儿竟也有些饿了,不得不停下来用些水酒吃点东西。
而这时的红袖招也开始变得热闹了起来,陆续来的客人,已经将整个前院大厅坐满了,大厅的一个约莫丈许方圆的小台子,台上一位衣着朴素的姑娘正在弹着古琴,琴声淙淙,竟与那喧闹的声音显得格格不入。
杨峥有了先前一些疑惑,眼神便四处多看了些,看了些时候,愈发觉得这妓院不简单,因为就在这个时候,妓院里迎来数十个客人,而这些客人虽人人一身便装,步伐,神态也是书生模样,但杨峥还是从他眼里的看出了他们的不一样,一个熟读四书五经的人,再怎么掩饰,眼里的那份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傲气是与生俱来的,眼前这十几人一人没有倒也罢了,偏偏是几个人都没有这就透着古怪,而这古怪很快让他看出,这些人走路无声,手掌宽大而有力,尤其是眼里的那股淡淡隐藏的杀气,不用多说,都是练家子。
“我日,这搞什么鬼?”杨峥透过窗户的一角,微微眯着双眼扫了扫。
十几人被gui公迎了了进来,出奇的竟进了自己身后的小单间,让他越发感到诡异。
怀里的那女子似乎觉察到他异样,一双丹凤眼扑扇了两下,柔软的身段忽然用力挤入了他的怀中,娇声道:“难道人家长得很难看么?”
(这不知是从哪儿看的几句话,送给书友们,请你们支持!“命运就是如此,当关上一扇门的时候,往往为你打开另一扇门,只是很多人撞死在那扇关闭地门上,不知道走入打开的那扇门,所以,有穷人,有富人;有卑微;有高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