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喝茶都喝到这么极致,可想此人平日里做事情一定也是如此吧?“杨峥眯着双眼,打量着那读书人,凭着感觉,他觉得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应该是个大人物和在灵隐寺打太极的那老头有几分像,浑身散发这一股与众不同的气质。
不戒和尚见读书的人迟迟没有应答,十分得意的哈哈大笑起来:“对不出你也不要丧气,这对子和尚我可是问了许多人,都是听者摇头,闻者叹息,思者嚎哭,可不是一般人能应对上的?“
“这和尚还挺臭屁的,华安,你对的上么?“段誉也是读书人,自然对那读好书人有几分好感,见这和尚满脸得意,着实有几分不爽。
杨峥呵呵一笑,道:“这对子也不见得是什么难对子,比起彭家楼上的无副对子,可差得远了,那样的对子,我都能应对,这等小对子还不是张口就来!”
段誉早已见识了杨峥的才学,对他这番话没有丝毫的怀疑,应了声,道:“那好,就让这臭屁的花和尚见识见识我彭家下人的厉害?”
“我们彭家下人厉不厉害,不用向这花和尚证明吧?不过这和尚还有几分臭屁?”杨峥正想应答,忽听得那读书人笑嘻嘻地说“难的对子,我相信绝对有,可花和尚你的这对子么,可难不倒我。”
花和尚有些不信,哼了声道:“你么读好书酒肆废话多,既有能耐,你便对出来,让花和尚我听听!”
读书人点了点头,朱唇轻轻启开,轻声道:“你上联以月,我下联便以霞!“说完微微皱眉思索了片刻,道:”朝霞似锦,暮霞似锦,东川锦,西川锦,你看如何?“
这下联,连用四个“锦”字,两个“霞”、“川”字,完全符合花和尚上联的要求,而且用“朝”“暮”对“新”、“残”,用“东”、“西”对“上”、“下”,十分工整。
场上自有识货之人,不待段誉叫嚷,纷纷叫嚷起来。
杨峥发现,左侧的那年轻公子,也难得颔了颔首,显然对读书人的下联极为满意。
“对的好,对的好,败在你的手中,花和尚我心服口服?”
“这和尚倒也有几分可爱?”杨峥轻轻一笑,低头喝茶,不再理会。
对于花和尚的赞扬,那读书人却没有半分的喜悦,却是轻轻叹了声,道:“诗词歌赋终究是小道,治国安邦,造福黎民,忠君报国,终究靠的不是能吟唱几首诗词,对几幅对子了事的,纵然你对出了千古绝对,吟唱了传世名篇,不过在人世间留下了些虚名而已,与国家无益,与百姓无益,昔日文天祥文丞相被捕,面对鞑子皇帝说:“天祥深受宋朝的恩德,身为宰相,哪能侍奉二姓,愿赐我一死就满足了。”
临上刑场时特别从容不迫,对狱中吏卒说:“我的事完了。”向南跪拜后被处死。几天以后,他的妻子欧阳氏收拾他的尸体,面部如活的一样,终年四十七岁。他的衣服中有赞文说:“孔子说成仁,孟子说取义,只有忠义至尽,仁也就做到了。读圣贤的书,所学习的是什么呢?自今以后,可算是问心无愧了。身为人臣,唯有如此,方不愧人君,下不愧百姓,这才是大道!“
不戒和尚微微一愣,随即面色严肃起来,站起来对着那读书人一抱拳道:“花和尚我受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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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峥听在耳里,不由得感叹了声:“这人倒也有些忧国忧民!”先前总觉得这人浑身散发着一股与众不同的气息,一直不知这气息来自哪里,此时方才明白,那是他年纪轻轻,却没有一般读书人的傲气,眉宇间的那股正气,那股心忧天下的正气让他看清来有些不同。
“这个时代是明朝最为辉煌的时代,上启永乐下开洪宣,不应该有这等忧国忧民的人物才对啊?”
他心中有了疑惑,便十分的好奇那读书人的一举一动,只是一个大男人盯着人家看,终究是不妥,所以他只是不时的看上两眼,好能从蛛丝马迹中,看出此等人物到底是何妨神圣。
左侧的那年轻书生,目光同样落在读书人的脸上,扫了几眼,暗暗点了点头。
场上的气氛因为这读书人的一番话,多少显得有些压抑。
那花和尚似乎有些受不住这等气氛,伸手摸着光头,在光头上重重的拍了一记,哈哈一笑,道:“好了,今日是你陪花和尚我吃花酒的,咱们吟诗作对,不说那些繁重的国事,再说了似这等国事,不是有皇帝老儿,有太子么,就算天塌下来了,也砸不到咱们老百姓,你啊,就把心放进肚子里!”
读书人轻轻叹了声,道:“孟子曰,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如今我大明经永乐皇帝一朝,开疆辟土,修《四库全书》,迁都北京,下西洋,国势强盛,四方来朝,好不威风!可如此大的动静,耗费的是人力,物力,财力,大明百姓自成祖皇帝登基后,一直没得到有力的休养生息,已有人怨,倘若碰上天灾**,弥勒教,白莲教趁机迷惑百姓,国事岂能安稳。”读书人说道最后,又是重重的一叹,满脸的忧色清晰可见。
左侧的年轻公子,眉头微微皱了皱,手中的茶杯不知何时放了下去,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花和尚不以为然的道:“区区几个白莲教,弥勒教何惧之有,我大明有雄狮百万,江南才子多如牛毛,还能怕白莲教,弥勒教不成?”
两人公众这种话儿,加上花和尚的声音不小,所以吸引了不少人众将目光望过来。
那读书人脸上神色淡然,并么有因为人多而害怕,继续说道:“弥勒教,白莲教,以愚昧愚弄百姓,随也能成事,终究是落了下成,难以成就大事,我大明雄狮百万,自不怕区区白莲教,弥勒教,只是,我大明自当今圣上登基以来,颇有重文轻武的习气,江南深受大宋遗风,文人气息尤为重,读书人无不是吟唱几首好诗,好曲子为荣,更有甚者为博取一些虚名,不许弄虚作假,此等风气,此是长久之计?“
“说得好,说得好啊!这位兄台句句说得在理?一个国家,倘若一味的重文轻武,文人处处压制武将,武将因为身份、地位,才学得不到重用,难以精忠报国,这样的局面,若是在当今天下,尚且还行,可一旦国有为难,这些狗屁才子, 手无缚鸡之力,纸上谈兵如何能抵制北方的豺狼,所以,一个强大的国家,必然是文武并重,诗词再好若不能保家卫国,终究是小道!”这一番话说得又急又快,众人尚未察觉,这一番话竟说完了。
“华安,说得真好?”段誉一脸崇拜的望着杨峥。
那读书人和左侧的年轻公子,听得声音,纷纷扭头看了一眼杨峥,年轻公子嘀咕了声,不知说什么,读书人则对着杨峥点了点头,说道:“这位兄台所言极是,文武之道,一张一弛,不可厚此薄彼,唯有文武并重,才是富国强兵之道,文丞相以一介文人精忠报国,其精神可嘉,可倘若不是赵宋王朝一味的重文轻武,外敌入侵之时,也不会满朝文武,找不到一个良将,让一介书生,亲自领兵御敌!最终落得国破的下场!“
花和尚哈哈一笑,道:“你们有些杞人忧天了吧,我成祖皇帝五次北伐,早已把蒙古人打怕了,如今的那些蒙古人,是见了我大明旗帜,纷纷而逃,早已没了昔日纵横天下的气魄,还谈什么入侵我大明?“
读书人叹了声道:“我大明正是人人都似大师这般想,才可怕,昔年勾践国破家亡又如何,十年生息,十年修养,二十年勾践灭吴,这种事情还少么!“
听到了这里杨峥不得不佩服这个年轻的眼光高明,从后世的记载来看,蒙古人在朱元璋和朱棣的连番打击下,的确是土崩瓦解,尤其是蓝玉在洪武二十年,率领王是十五万向北征,在捕鱼儿海大败元军,此战元军仓促迎战,大败,太尉蛮子等被杀,其部众皆降,仅元主与太子天保奴等数十骑逃走。蓝玉俘获地保奴、妃嫔、公主以下百余人,后又追获吴王朵儿只、代王达里麻及平章以下官属三千人、男女七万七千余人,以及宝玺、符敕、金银印信等物品,马、驼、牛、羊十五万余头,并焚毁其甲仗蓄积无数,此后又攻占哈剌章营,获人、畜六万。班师回朝,此战彻底被摧毁了北元的主力,自此丧失了入主中原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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