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顾嫣是想出了办法,而且还是切实可行的办法。
顾安几人想了很久,方方面面都考虑清楚后,决定还是按顾嫣说的办。
“反正暂时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那就先这样吧,先把跟着胡有良的人都调查清楚,等心里有个底了再去找找看有没有与对胡有良不对付的,我们扶持这些人与胡有良的班底对抗,最后再带着他们去打海盗。”
顾安说完看了看其他人,见众人没什么意见,就将此事定了下来,又让顾嫣把昌隆城发生的事讲了一遍,最后宣布散会。
顾嫣和骆荣轩去往后院找了个离前院最近的院子住了下来,董天宝等人就住在两人隔壁,那些暗卫和御龙卫也分散在府中各处,平时也见不着他们,有事时倒是一喊就出现。
回到房间两人洗漱了一番,骆荣轩就想和顾嫣好好说说今天在说的事,可没等骆荣轩开口,顾嫣就一脸不怀好意地笑道:“这些日子你也累了,今天就早点休息吧,什么都别想了,等过两天养足了精神再说。”
骆荣轩有感于顾嫣的贴心,欢天喜地地拉着顾嫣上了床,两人磨蹭一会儿骆荣轩就抱着顾嫣睡着了。
等骆荣轩呼吸平稳下来,顾嫣睁开了眼睛,随手在骆荣轩的颈间扎了一针,见骆荣轩已经晕睡过去,慢慢坐了起来,穿上外套迈步出了房间。
今夜没有月亮,院子当中伸手不见五指,顾嫣紧贴着墙壁一动不动,过了近一刻钟的时间,确定周围真的没人,才慢慢移动脚步翻身上墙。
顾嫣悄无声息地翻进顾安卧室时顾哲瀚已经到了,正坐在桌子前笑咪咪地看着顾嫣。
“你来晚了。”
顾哲瀚的声音小的几不可闻,却还是让顾嫣听到了。
顾嫣翻了个白眼,可是屋子里漆黑一片顾哲瀚根本没看见。
顾嫣摸着黑走到顾哲瀚身边坐定,反抬手给自己倒了杯茶。
“爹,这么晚叫我们来有事儿?”
顾安神色凝重地点点头,压低声音说道:“胡有良那个外室子已经去过那片山了,好在胡有良出事时远在京城,消息没来得及传出来,加之我们动手又快,根本没给他反应的时间,要不然这些东西还不一定是谁的呢!”
顾嫣眯起了眼睛,脸上一片杀意。
“不能让他说出去,这个人不能留了。”
顾哲瀚抿了口茶道:“要是他发现海边那处也没了可就糟了,要在他去海边前动手。”
顾安点点头,“没错,要是他万一狗急跳墙把这两处藏宝地点说出去,我们很有可能让皇上怀疑,到那时可就想摆脱都摆脱不了了,毕竟暗九是我们的人。”
顾嫣摆摆手,“没事儿,暗九审问时都有御龙卫在现场,胡有良吐出多少东西皇上心里都有数,我们不用担心这个,我只担心暂草不除根将会后患无穷,谁知道他们会闹出什么来?”
顾安和顾哲瀚两人半天没说话,良久之后两人齐齐了叹口气。
顾安说道:“嫣儿说的没错,我们顾家为了那些东西和以前发生的事已经趟进了这混水里,就必须做好万全之策,以便能全身而退。”
顾哲瀚接口道:“爹,既然无法再留下人,那就要快点动手,只是最近常州城里因为常州知州全家被灭的事已然是人心惶惶,现在再出件人命案子可就太打眼儿了,要是万一让御龙卫查出来……,我们这里所有人都有嫌疑。”
屋内又恢复了寂静,片刻后,顾嫣开口询问道:“胡有良的两个闺女都嫁出去了吗?”
顾安闻言看向顾哲瀚,顾哲瀚点点头,“大女儿已经嫁出去了,她比胡静仪还大三四岁,已经有了一个儿子,小女儿今年十五了,也到了要定亲的年龄。怎么?你有好办法?”
顾嫣冷笑一声,“朝堂之上的尔虞我诈和战场上的拼死厮杀与后宅的杀人不见血相比根本是小巫见大巫,想要除去胡有良的一儿二女,最好的办法是从后宅着手,让人查都不查不出来,这样不容易惹人怀疑。”
顾哲瀚和顾安来了兴趣,“你说说看。”
顾嫣凝眉思索片刻后问道:“胡有良的大女儿在婆家如何?”
顾安想了想,“他这两个女儿是知道自己的身份的,只是他大女儿在出嫁时胡有良曾严重警告过她,让她不要说是他的女儿,否则她弟弟就有危险。
他这一儿二女感情非常的深,因此她什么都没说,就是夫家也不知道她的身份,出嫁时也没那么多的嫁妆。
她嫁的那户人家也不是什么大富之家,她丈夫只是个秀才,家中贫穷,家中还有一个婆母和一个小叔子。
她婆母是个寡妇,为人强势,仗着自己把两个儿子拉扯大不容易,把两个儿子攥在了手心里,平时家里什么事都是老太太做主,儿子的事也是她亲力亲为,就是儿媳妇都不允许沾。
她那小叔子以前还行,只自打秀才没考上后就自暴自弃了,成天在外瞎溜达,最近又迷上了赌博。”
顾安说到这里声音一顿,转回头看向顾嫣,“你想……”
顾嫣敲了敲桌面,“就从他下手了。”
顾哲瀚疑惑道:“你想怎么做?”
顾嫣摇摇头,“我们都动不得,一旦妄动就会让御龙卫发现,我已经通知了幽冥今晚过来,此事让幽冥去办。”
顾安和顾哲瀚知道事情重大,如果让御龙卫抓到他们的尾巴,以后的事可就难办了,立即同意了顾嫣的话。
“不管你想怎么办尽量别自己动手,事情办好后告诉我们一声。”
顾安嘱咐一声就不再多话,他这个闺女比男人还能干,做事仔细周到,这件事交给她定然将事情办的漂漂亮亮的。
随后三人又说起了送进京的珠宝的事。
“唐家那里不会有问题吧?”
顾嫣有些担忧,他们家这边都是暗卫在办事,这些暗卫是他们一家精心挑选出来的,绝对可信,可唐家那边人多眼杂,要真出什么事可就糟了。
顾安安慰道:“放心吧,这几年你小舅舅大江南北的跑,几乎没怎么在京城里待,谁都知道他能挣钱会挣钱,这些年送进京的好东西也有不少,不比咱们家现在拥有的差,再加上那些东西不进京城,只放在京郊的庄子上,我们又是分批送过去的,所以不会太打眼,肯定会安全到达,而唐家那边就算有人盯着也不会太在意,唐家每个月每一年经手的好东西太多了,天天盯着非累死不可。”
顾嫣闻言终于放下了心,也就不再多问,只等分银子。
顾安随后又想起一事,“嫣儿,那几个少爷怎么样了?”
顾安一提起姚桦等人,顾嫣又来了精神,冷笑道:“没事儿,全让我收拾服了。”
能不服吗?天天那么折磨下来是个神也得服气,她就说嘛,打人就应该打脸,专挑让他们丢脸的事让他们做,再把他们的银钱收了,就是再能耐也得给我趴着。
顾安一听就乐了,“你把这些人全都收服了,就等于把半个大魏都收入囊中了,以后四公府还得这些人来撑着,大魏的半数兵权最后也得落入他们手中。”
而落入他们手中就等于落入了顾家手中,顾家了他们的支持,以后的路会好走很多。
顾嫣不以为然地撇撇嘴,“那也得看我高兴不高兴,要是把我惹怒了,没他们好果子吃。”
能相处是最好的,相处不来就打压,打压再不行就收拾,再不服就杀。
她没想着掌控大魏,可她却得有自保的能力,要是有一天座上那位不在了,换上的皇帝对骆荣轩太过忌惮,她就得想办法把所有军权拿到手中,至少也是暗地里掌控在自己的手里,只有这样才能让新皇帝投鼠忌器,再也不敢动她的男人。
顾嫣目光微闪,一个人想的出神,却没看到顾安和顾哲瀚两人也陷入了沉思当中,而且父子三人默契地想的全是一件事,就是如果那人心狠想除去骆荣轩,那么他们家要如何做。
一时间书房里静的针掉地上都听的见,过了一刻钟的时间顾嫣才猛然回过神儿。
“这件事我会安排,你们就放心吧。”
顾嫣再次说话,声音有些沙哑,她不自在地喝了口茶,起身快速离开了顾安的房间。
回到小院后顾嫣没回正房,而是推门进了书香和墨香的屋子。
这里守卫森严,光是干卫这一行的就有近二百人,别说是外人就是连只鸟也飞不进来,毕竟不是谁都有顾嫣那两下子的,因此顾嫣也没让书香和墨香守夜。
书香和墨香睡的正香,忽然听到了门响,两人翻身而起,左手从枕头下摸出了一把匕首,右手按住了腰间的软剑。
“是我。”
书香和墨香听到顾嫣的声音心下一松,立即收起了匕首。
“主子。”
顾嫣站在门口有点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嗯,打扰你们了,我就想到一件事,明天早上把他们都抽起来,”
顾嫣话说到一半突然一顿,继续说道:“叫起后让他们训练,包括那几个公子爷也一起叫起来,你们家姑爷就不用叫了,他由我来叫。”
不等书香和墨香答应,顾嫣转身离开了。
书香和墨香对视一眼,均无语望天。
这点小事明天再说不行吗?至于大半夜的不睡亲自跑一趟吗?
顾嫣没回房间,而是站在院子的角落里闭眼等待。
丑时中,正是夜深人静,人们进入深度睡眠之时,一道暗影从院子的墙角外翻身而入贴着墙壁站立。
顾嫣猛然睁开眼睛看向那道黑影,以出一声虫叫。
“咕咕~”
黑影听到声音快速地向顾嫣的方向冲来,走近顾嫣后借着微弱的月光仔细打量了顾嫣几眼,见顾嫣完全无损,不由得松了口气。
“幽冥给主子请安。”
顾嫣抻手将人扶起,退后一步,转身向厢房走去。
幽冥知道顾嫣有话跟他说,立即跟了上去。
两人来到厢房内轻轻掩上房门,只留了一丝缝隙。
顾嫣站在房口透过缝隙向外观察,过了良久见院子中没有任何动静,悄悄松了口气,一边继续观察外面一边轻声道:“交给你一个任务。”
幽冥没说话,半跪在地听候顾嫣吩咐。
“你派人去接触胡有良外室的那个大女儿的婆婆和小叔,想办法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再找机会让他那个小叔看到胡有良的小女儿,顺便把他拉进赌场让他多输点,然后……”
顾嫣声音不大,可幽冥却是听的真真,顾嫣只几句话他就明白了顾嫣想干什么,她这要把胡有良的一儿两女全收拾了。
幽冥对此事没什么想,反正与主子做对的都不是好人,他们也不用说自己是无辜的,只要是胡有良的血脉他们就不无辜,主子不可能放过任何一个能够威胁到她和她家人的存在,这种存在势必要被扼杀在摇篮之中。
顾嫣回到房间后在骆荣轩身上扎了两针,然后靠在他身上睡了过去。
翌日一早,骆荣轩在顾嫣捏着他鼻子中清醒了过来,见到顾嫣的笑容伸手将人搂进怀里。
“乖,别闹。”
顾嫣揪着骆荣轩的里衣领坏笑道:“相公,你要倒霉了。”
骆荣轩瞬间清醒,坐起身子问道:“你什么意思?”
顾嫣抬手摸上骆荣轩的脸,双手用力向中间推挤,“相公,你从今天开始就要做这个府里的管家了,府里大大小小的事全归你管,不但如此,还要参与到外面的事当中,也就是说,从今天开始,你会忙疯的。”
说完,顾嫣起身穿衣,在骆荣轩懵逼中离开了房间。
顾嫣信步走出院子,就见到院子外的空地上站了许多人。
“怎么?还没睡醒?要不要我来帮帮你们?”
墨香说完,将手中的鞭子在手心里敲了敲,不怀好意地瞅着对面的十几个男人。
姚桦等人闻言立即清醒了不少,愤怒地盯着对面的墨香和书香。
今天一早他们是在她们两人的皮鞭下醒来的,她们的皮鞭毫不留情地抽在他们身上,只一鞭子下去就打的他们皮开肉绽,一个女人闯进男人的房间不以为耻,反倒还笑咪咪地盯着他们看,这像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