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蕊对顾嫣恨意满满,却不想让顾语三人得逞,不管她们说什么都无动于衷,在她们走后又告到了于氏那里,于氏最终将顾语三人关了起来。
顾嫣得到消息后冷哼一声,“这么闲?给她们找点事做。”
书香默默地躬身退了出去,不到一个时辰,顾嫣就收到了顾语三人嫌弃饭菜不好吃而大吵大闹,被于氏加罚抄写一百遍【女则】的消息。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顾嫣也随后就放手了,根本没把顾语几人放在眼里,倒是让人严密监视“水云间”,把顾蕊的一举一动随时报给她。
时间很快进入了腊月,腊八节这天魏文帝给京城各世家和朝中重臣都赏赐了腊八粥,不意外的顾安也收到了赏赐,而且比其他人的要出多一倍。
皇上赏的粥是一种荣誉,顾安能得到并不意外,可却气坏了定远候府的众人,因为魏文帝根本没有赏赐定远候府,这份殊荣没有他们的份。
顾安也不是小气的人,留下两小碗腊八粥后剩下的装成四份分别送到了其他三房和荣安堂,让他们也品尝一下宫里的美味。
顾安的这一举动气坏了老屈氏,想发火却不敢发,只得憋着。
唐氏笑着和顾嫣分食了一碗腊八粥,抬头就见到顾安和顾哲瀚两人刚好把粥喝完,于是擦了擦嘴角,说道:“老爷这么做可是要气死那些人?除了三房外,其他人可不会感激你。”
顾安冷冷地笑道:“呵呵,再生气也得给我憋着,他们要是敢骂,我明儿就向皇上告状,怎么的?我好心把皇上赏的腊八粥送给他们喝,他们还敢抱怨?这是藐视皇上,是要杀头的。”
唐氏白了顾安一眼,“他们是为那口吃食吗?还不是为了皇上的看重?你把粥送到他们面前,他们还以为你在炫耀,会恨死你的。”
顾安自得地笑道:“哈哈哈,我就是在炫耀,我就是让他们嫉妒,谁让他们不待见咱们来的?死气他们更好,我还能多分点。”
唐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无语凝噎。
顾嫣和顾哲瀚两人对视一眼,均对顾安此举非常满意,即表达了他们的孝心,又恶心了那些人一把,最主要的是帮他们分食了宫里的腊八粥,说起来这粥可真难喝,皇上也够可怜的,每年就是喝这东西过的节?
一家人喝完魏文帝赏的腊八粥,又喝了碗自家的,聊了会儿天顾哲瀚和顾嫣就告退了。
腊八节后第三天,顾书毓找来了京中顾家的族老做见证分家,三位族老到达后定远候府分家事谊正式摆到了桌面上。
“再过几天六丫头都要出嫁了,在她出嫁前就把家分了吧,大家也好过个消停年,年后该搬的就搬出去吧。”
顾书毓十分的伤感,他想在离开人世前再帮顾槐一把,让他和顾安有时间再好好相处一下,就是有一天他不在了,顾安也能帮扶他,定远候府也不至于落没。可没想到,他所有的算盘都让魏文帝的插手打乱了,在顾槐掌扇顾嫣时全部成为了泡影。
顾槐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就是三位族老见了也不由得鄙视他一番,对他的短见和无知无可奈何。
谁让他是长房嫡子,承爵是必然的,爵位早晚都是他的,就是在他手上败落了他们也得挺着,只能看,不能管,因为族中还得指望他帮扶,他才是定远候府真正的主子,要是得罪了他,他们什么都没了。
顾书毓都不乐意看他,吩咐身边的小厮把一个锦盒呈了上来,打开锦盒顾书毓从里面拿出四张纸。
“这上面是你们四房分得的产业,为显公平,我现在念一下。
大房是嫡出,定远候府由大房继承,所得的产业最多,有七家铺子,四个田庄,定远候府归你们住,另有五进的宅子一座,四进的三座,三进的两座,府中现银十万两,奴仆二百三十八人。我和你们母亲由长房奉养,你们只须每月初一十五过来请安,其他的就不用你们了。老大,这份是你们家的,上面罗列了各家铺面位置和经营事项,另外还有账本若干,回头给你送去,这张纸你先拿回去自己看吧。”
顾书毓将最上面的一张纸交给了顾槐,看都没看他一眼,向顾安瞄去。
“二房是庶出,分得二家铺面一座庄子,四进的宅子一座,现银两万两,奴仆都是你们自己带的,府里就不给你们出了,再合给你们一千两银子。”
顾安没说话,接过顾书毓手上的纸看都没看一眼,随手交给了唐氏。
唐氏更绝,接过后就交给了身后的赵妈妈,也是一眼都没瞄。
顾书毓看的直叹气,却一句话都没说,而是又开始念下一张。
“三房最苦,官位低也没什么银钱,故而比二房多一些,四进的宅子一座,铺面二个,庄子一个,现银三万两,奴仆没有。”
顾宁没有异议,接过纸张后扫了一眼就交给了简氏。
简氏接过顾宁手里的纸觉得沉甸甸的,纸上所列的是他们三房全部的家当,是他们安身立命之本,现在在她的手里犹如千斤重,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四房是嫡枝,本就没有承爵就够委屈的了,按理说应当多分些,所以除了定远候府这个宅子外,其他的只比大房少一些。五进的宅子一座,四进的二座,三进的二座,铺面五家,庄子二座,现银五万两,三房的奴仆可以全都带走。”
顾枫吊儿郎当地笑了笑,接过顾书毓交给他的纸扫了几眼,也没交给小屈氏,放在自己袖筒中了。
顾书毓见他们没有异议,继续开口道:“你们都仔细看一遍,有什么异议的可以提出来,过后不会再管。”
顾安自然没有异议,顾宁也不愿再多看,分得多少他都没意见。
顾枫只冷笑着扫了顾槐一眼,却没开口说话,显然是默认了顾书毓的分家安排。
于氏见没有人提出异议,眼底的精光一闪而过,正暗自庆幸并且为自己的机智和聪敏赞叹不已时,顾哲瀚说话了。
“祖父刚刚说的孙儿都听明白了,可是好像不对吧?有几家铺面和庄子、宅子都没有说清楚啊!”
顾书毓闻言就是一愣,“还有?不对啊!家里有哪些产业我会不知道?这些都是你大伯母整理出来的,不会错的。”
“是啊!瀚哥儿还不相信大伯母吗?我可是花了两个多月才把所有的账目整理出来的,不会错的。”
于氏有些心慌,听到顾书毓提到了她立即进行了反驳,就怕顾哲瀚会死咬着不放。
顾哲瀚摸了摸下巴,仰头望着房顶,“是吗?可是这些怎么和我了解到的不一样呢?大伯母,你能不能说说,东街的粮店是怎么回事儿吗?长安大街的当铺呢?四平街上的胭脂店,富阳大街的首饰铺子和南大街上的酒楼呢?郊外挂在于府名下的一百三十五亩良田又是怎么回事儿?听说大伯母还在放贷?这可是犯法的,大伯母就不好好说道说道?”
顾哲瀚直面于氏,见她脸色刷白,就知道顾嫣给他的情报是对的。
没有把握的事他才不会说,好在妹妹回京后就把定远候府里里外外都查了个遍,更是把候府的产业弄了个清清楚楚,不然今天这亏就吃定了。
于氏眼神闪烁不定,“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那些与我有什么关系?你可别胡说。还有放贷的事,我哪有银子去外面放贷呀?家里的银钱都有账可查,我没贪家里的一纹钱。”
“说这话谁信啊?大伯母你管家这么多年,没少往大房划拉银子吧?以前的也就算了,现在分家了,还是说清楚的好,没有实证我也不会乱说,大伯母还不承认吗?那我可就上衙门那里报案了,检举皆发朱有财朱有银两兄弟了。”
于氏闻言大惊失色,当下就失了分寸,目光微闪,不敢与顾哲瀚对视,心里想着今天要如何脱身。
顾哲瀚说的那些的确是她私下里置办的,不好放在嫁妆里,只能挂在其他人的名字下,可银子是实打实的,每年的进项也都进了她的腰包,不查还好,一查准露馅。
顾书毓对于氏私下置办产业还没什么太大的震惊,最让他震惊的是于氏的大胆,她居然胆敢出去放贷,这要是让人知道了,他们定远候府可就全完了。
对于于氏不顾定远候府安危,私下做主出去放贷顾书毓简直要气死了,他阴沉的看着于氏,厉声道:“于氏,瀚哥儿说的事有也没有?你真去……,你知道不知道这是杀头的大罪?”
大魏律法严明,开国之初就定下了不许私人放贷的律例,于氏要是真的这么做了,那么……,要是让人查出来,那可就糟了。
老屈氏也是面带阴狠地盯着于氏看,不敢相信于氏居然这么大胆,胆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做小动作,还胆大包天地敢去放贷,谁给她的胆子敢这么做?太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顾槐也是一脸的懵逼,直愣愣地看着于氏,颤声道:“你、你真的、真的去放贷了?你不要命了?你活够了我还没活够呢!贱人!你居然敢去放贷,你、你……”
不等顾槐说完,早已吓的魂不附体的于氏不知道哪里升起的勇气,截断了顾槐的辱骂,“闭嘴,我不去放贷你吃什么喝什么?你拿什么养那么多的小妾养那么多的庶子庶女?娘只知道给你往床上送女人,却一纹银子也不出,我哪来那么多的银子供养他们?你知道你那些小妾姨娘每天要用多少银子吗?你知道她们每个月要吃进去多少补品来保胎吗?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只知道吃喝玩乐,把所有的事都扔到我身上让我来管,你可给过我一纹银子?还不都是我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不放贷光靠府里每月的月例你早就饿死了。
是,我是去放贷了,我也置办了铺子和庄子,不做这些我们大房早就被你那些小妾弄的没落了,还等着你来指责我?”
于氏气急了,拍着桌子指着顾槐开始诉说这些年的苦楚,眼神狠厉的恨不能杀了顾槐,把顾槐吓的差点坐地上。
“放肆,于氏,你好的胆子,谁给你的底气敢和我儿子这么说话?你的规矩和教养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
老屈氏早就忍不住了,当着顾安一家子和三位族老的面就这么侮辱她儿子,这让她怎么能忍?
她儿子可是定远候府的候爷,他才是定远候府的主子,她哪来的胆子跟他这么说话?
于氏本想着跪下来认错就好了,凭着她在定远候府多年的辛劳和她为顾槐生育了两儿两女的份上也不会拿她怎么样,再说了,如果她放贷的事暴露了于定远候府一点好处都没有,他们就是想治她的罪都不行。
因此于氏想忍忍,忍忍就过去了,可是别人说什么也就罢了,不理解她她可以不当回事儿,可当顾槐说她是贱人的时候她真的忍不下去了。
她这些年忍侮负重都是为了谁?他的那些小妾还不是要靠她来养?她给他养着一堆的小妾来膈应自己,到头来一点好处没有,还要被他骂是贱人,凭什么?她就活该为他做这些事吗?
于氏双眼微眯,冷冰冰地瞅着老屈氏,“哼!没人给我胆子,也不需要有人给我胆子,我说错了吗?你只知道给你儿子送女人,却根本不考虑他能否养的起,除月例外什么银子都没有,他那点俸禄还不够他请朋友吃两顿饭的,他拿什么养小妾?这么多年我做的还不够吗?我忍着憋着就是想等儿女们成家立业,如今我等到这一天了,我也不用再怕你们了。顾槐,你不是能耐吗?那你就能耐给我看看,我倒是想看看没有我,你拿什么养小妾。”
于氏豁出去了,她也不怕被休回娘家,如果顾槐敢这么做,她一定不会让他好过。她憋了这么多年都快要憋出病了,如果不是为了四个儿女,她会受这气?她宁可被休也不会和顾槐过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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