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扬帆于大明朝野
“值此明月辉辉,玉露生凉,银蟾光满,是不是别有一番风景?”
“嗯!”
“到了岛上,我让云弟给你捕海鲜吃,味道特别鲜美,保证让你停不下来?”
“嗯!”
“知道海鲜吗?”
“嗯!”
“婉儿不愿嫁给我,是吗?”
“嗯,啊……婉儿……不是的……”
“我还以为你只会点头说嗯,原来不是啊……哈哈哈……”
秦浩明促狭地哈哈大笑,大手蓦然抓住佳人柔夷不放。
“秦郎,有人,不好。”
戚婉如挣扎两下,低垂着小脑袋,夜色下,不知是不是娇羞无限。
“没事,我是他们老大,真……”
“嗯哼……”
身后传来刻意的脚步声,还有某人仿佛在练声的咳嗽声。
身旁的戚婉如仿佛受惊的小鸟,挣脱他的大手,立刻跑得无影无踪。
至于吗,秦浩明心里有一万匹骏马奔过,都不用转身回头,用脚趾也知道是戚纲这老货,在防贼一样的防着他。
以免女儿在婚前被他提前吃掉,丢了戚家脸面。
操!老子又不是没见过女人,这点分寸会没有?
“贤婿,老夫初次乘海船,荡漾的厉害,所以想找贤婿聊聊天。”
后面,戚纲明显有些发胖,挺着肚子。也是,这次回老家可谓衣锦还乡,吃请是免不了的。
“没空,今天累了,本督先睡,有事明日再说。”
秦浩明黑着脸,想侧身进入船舱。这家伙越来越过分,今天在众人面前一直贤婿老夫到处显摆,烦透他。
“贤婿,老夫已经够宽容了,按理你们小两口婚前可是不能见面的。”
戚纲跨一步,肥胖的身体刚好封住秦浩明前进的道路。
“说人话行不行,别老夫老夫的,你听着不觉得腻味?都是一个战壕里杀出来的兄弟,何必呢?”
一个不到四十岁的人,天天在你面前叫老夫,这让秦浩明很是无语。
“嗯哼……礼不可废,礼不可废。哦,已经到了,老夫……末将……我让人抛锚准备上岸。”
戚纲尴尬搓着双手,掉头离去。
唉,乱了,乱了,这整得,秦浩明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很快,岛上升起了火光,那是张云提前得到夜不收通知,特意指引他们。
等秦浩明他们五千多人趁着小船登岛完毕,天已经开始朦胧发亮,因为没有码头,所以郑家海船留在海面上等待。
“末将张云参见秦督!”
“参见秦督!”
海风中,张云英姿飒爽率领着登州海军将领向秦浩明行礼。
“你们干得不错,再接再励!”
秦浩明把手搭在张云肩膀上,既是对众将的鼓励,更是对他的鼓励。
时至今日,自己在大明的唯一兄弟,已经快速成长起来,可以为他分忧解难了。
“苟千户,出海捕鱼,中午前让义乌的兄弟们尝尝鲜。”
交谈间,不知什么时候,红日从海里冒出,悬挂在云层之中,光彩四射。
层层云海被染得橙红鲜亮,如同一团火焰在沸腾,海水也被染红了,几只被镀了色的海鸥从海面掠过。
“诺!保证让将士们提前享受美味。”
苟志新笑嘻嘻的大声应答离去。
“秦督,现在捕鱼比原来简单,已经不用那么多人手拖网,而且,网也更大,捕的鱼多。”
张云一边指手画脚,一边向秦浩明汇报。
原来,登州卫负责后勤吴继水,安排上百名妇女,花了十多天的时间,缝制了十几张近巨大的鱼网。
而且制作了一个巨大的硬木绞盘,安放在福船的尾部,利用他来收网与捞捕,效率极高。
“秦督知道吗,这拖网和绞盘配合,简直是捕鱼利器啊!
每次出海,这弥天大网撒下去可了不得,鱼虾装得几乎用绞盘都拉不动,一趟等于原来的两趟。
不要说将士们,现在连那些流民吃鱼都吃腻了。”
张云手舞足蹈,笑得满脸灿烂的比划着。
“你们把兄弟们安置一下,本督和登州卫的将士们有事议议。”
对于张云的描绘,秦浩明丝毫不感到奇怪,而是指着戚纲和余佑汉二人吩咐道。
有的时候,海军和陆军还是分开为好。
至于张云所说的绞盘,根本不足为奇。汉人是最聪明最勤劳的人,只要提供方向,其他的自然能在生产中解决。
“真的,秦督,太好了!制盐可是咱们的拿手好戏,登州卫哪家哪户不会啊?”
刀疤六的老巢内,当秦浩明说出要在登州卫和舟山群岛制盐时,曹胜鑫一跃三丈,继而抱着旁边的另一个船长千户吴倩明喜极而泣。
其他人也是眼睛通红,沉重的呼吸着。
说起来满满都是泪水,登州卫海军守着福地,原本应该是最富裕的一员,可却因为朝廷的制度,反而成为最穷的人员。
登州原本有盐场,大家对制盐流程极为熟悉,却因孔有德叛军掠夺烧杀,登州盐场被毁。自此,朝廷再也没有重开。
在秦浩明没有掌握登州卫之前,大家只能偷偷熬制,然后换取一些家庭补助。
可纵使如此,若是被朝廷发现也是死罪,因为这也属于贩卖私盐。
早期大明,如果想要合法贩盐,商人必须先向政府取得盐引。商人凭盐引到盐场支盐,又到指定销盐区卖盐。
在明初之时,朝廷鼓励商人输运粮食到边塞换取盐引,给予贩盐专利的制度,又称开中法。晋商就是因此而发展壮大。
不过,现在已是明末之时,开中法早已成为历史陈迹,取而代之的是纲盐法。
简单说,就是朝廷直接把盐从官营专卖,变成承包盐商专卖,官府只管收银子收税。
然后指定盐商垄断官盐专卖权,并且该盐商的子孙可以世袭这种垄断权,官府再给这些盐商划定区域运销食盐。
可这食盐销售权,不是普通商人可以获得,而是朝中大佬,王公贵族的自留地,没有实力根本染指不了。
“只是朝堂那些大人同意吗?”
沈寿崇激动过后,冷静下来,忐忑地问道。
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他可是太明白了。
“他们算个屁,无需理会。而且,本督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