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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本来从颐和园到燕园大学附中距离并不远,不堵车的话十几分钟到了。
但是这回刚好堵车。
的哥利用这个机会神侃起来,讲了一个农村娃进城市的故事
2001年,熊忠伟18岁,第一次从豫省驻马店去京都求学。
不过,他没有考上京都的任何一所大学,只是坚定地认为自己不该待在郑州,京都才是他的“舞台”。
到京都去,总会有办法学习的!
撕掉二本大学录取通知书的刹那,母亲王美华的心也被撕得粉碎。
去京都
2001年9月开学前一个月,熊忠伟还在豫省老家驻马店县赖夹村为前路犯愁。
高考成绩出来了,他没考上目标中的京都科技大学计算机系,只被第二志愿郑州一所二本学院录取了。
母亲王美华开始也对录取结果不满意,毕竟儿子从小就是村里学习的,家人对他报的希望很大。
但二本也是大学,王美华想想,先上几年再说。
熊忠伟的父亲一直在内蒙古打工,哥哥初中没毕业就退学在家,母亲一直当家作主。
之前她给儿子“许了电影”,还是高高兴兴在村里放了一场电影“还愿”,村人都知道她家里那个会念书的孩子要去郑州上大学了。
但熊忠伟却突然提出,他还是想上京都去学习。
“啥?没考上还去京都干啥?”
“郑州那个大学不是我的理想,京都才是我该去的地方。”
知道熊忠伟的牛脾气,王美华做好了跟他打一场“硬仗”的准备。
“咱先去郑州念,然后再考研究生?”
“四年又三年,花那么多时间,以后还不知道怎么样。”
“那你就再复读一年?”
“复读浪费时间,再读一年还不知道结果怎样。”
眼看拗不过他,王美华气得慌。
大学开学的日子到了,新被褥、学费也准备好了。
夜里,吃过晚饭,母子三人在平房过道里乘凉。
熊忠伟说“妈,我已经下了决心了,您就依我吧。”
两人大吵起来,熊忠伟撕碎了大学录取通知书,王美华扇了他两巴掌,还来不及后悔,儿子就“嗖”地起身,撒腿往家门外跑。
王美华和村里人找了半宿,根本不见人影。
秋天的玉米地又密又黑,熊忠伟也害怕,他穿进去后又跑到旁边一条沟里趴着。
过了很久,他听到母亲在附近哭着大喊“你要去京都就去京都吧,都依你还不行吗?”才流着眼泪爬了出来。
王美华没有上过学,但一生好强,勤奋劳作,还努力识了些字,两个儿子读书成才是她的心愿。
大儿子初中没毕业就不读了,小儿子熊忠伟也很叛逆,但幸亏头脑聪明,也一直很好学。
儿子撕碎录取通知书以后,她的心也碎了。
但她还是送他到了京都,不放心他一个人出远门。
听说京都的大学集中在海淀区,熊忠伟先在海淀区功德寺新村一带的城中村租了一间隔间住下。
“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像收破烂的大杂院,哪里像是在京都啊。”回老家的路上,王美华哭了一路。
熊忠伟虽然忐忑,但京都是他自己要来的,他还有些兴奋。
学习,从哪里开始呢?
高考填报志愿时熊忠伟报的是计算机系。在老家的网吧里,他第一次看人家用计算机,屏幕上的光标怎么一下子就从那移到这了?
喏,对方只把鼠标轻轻一碰,光标就动了。
大杂院隔壁住的年轻人于志胜,大家叫他阿胜,阿胜告诉他,可以自考。
阿胜比熊忠伟大两岁,黑龙江人,比他来得早些。
两人后来一起合租、搬家,做“室友”两年多。但自考要学很多“没用”的东西,浪费时间,熊忠伟揣着父母的辛苦钱,只想缩短学习时间,尽快学些“真本领”。
熊忠伟还听人说,京都的很多大学里可以旁听,海淀大学城有不少这样的“旁听族”。
第一次跟别人去燕大旁听了一次,熊忠伟心砰砰直跳,自己竟然真的来到了京都,亲耳听着曾经心中神一样的燕大的老师讲课,这么容易就实现了,没有想象中的重重障碍。
京都来对了!熊忠伟很振奋。
一起旁听的人后来再没有出现过,但是熊忠伟坚持了下来,他决定系统旁听燕山大学计算机系和信息管理系计算机专业相关课程。
每天一早,熊忠伟从菜场一块钱买回5个馒头,然后到理科教室抄墙上贴出的课表,安排自己一天的学习。
自此,他也成了一名北大的“学生”。
“没有抱怨的权利”
2002年第一次回家过年之后,熊忠伟突然觉得压力巨大。
亲戚朋友们听说他去京都“上大学”了,无不打听他的情况。
从小就很要强的熊忠伟不等别人来问,就先自己拍胸脯“京都好得很!我在那边学得很好!”
“保证”之后,自己的头顶却乌云密布。
学了半年以后,熊忠伟发现自己根本学不通,刚来时那种新鲜感和兴奋感被迷茫和焦虑淹没了。
2002年,熊忠伟和阿胜一起搬到燕大博雅塔背后的大杂院,两人合租一间15平米的单间。
两张床、两张桌子,随处可见的书堆,门口则乱放着电炉子和炊具,摆着几瓶小罐头瓶装的自制腌蒜苔。
在这里,熊忠伟度过了最艰辛甚至煎熬的一年半,不是因为物质艰苦,而是因为彷徨茫然。
租住的院子是京都老式四合院改建的大杂院,房东老太住着大屋,院内其他三面搭建了五六间小屋,住着考研、自考的学生、在中关村工作的上班族,还有一家打印店。
人人都沉默而忙碌。
熊忠伟只能逼着自己,每天起早贪黑穿过门口那条狭长黢黑的小巷子,到教室去,到图书馆去,听课、看书,听不懂也要听,看不懂也要看。
合租的阿胜已经放弃了刚来京都时想要学点什么的想法,开始尝试找工作,做各种兼职,甚至想过开一家院子里那样的打印店。
阿胜也曾经成绩优秀,考上了一所一本大学,因为所学专业非自己所爱,又沉迷于网络游戏,读了一年就被退学。
年轻气盛的他索性来了京都,想学计算机。
“那时候很多社会上的学校打广告,说到京都可以学什么学什么,来了以后才知道是骗人的。”阿胜考虑过自考,但最终放弃了。
最迷茫的时候,熊忠伟也开始跟着阿胜干,万一学不下去了,只好找找别的出路。
学习之余,熊忠伟跟阿胜一起上街发传单,到街头推销小收音机,到房产公司做业务员。
发传单,反而亏了押金;推销小收音机,走向陌生人简直是煎熬。
一对母女看他可怜,专门停下来听他讲,他反而紧张得说不下去。
最后两人竟亏了600块钱。这些尝试让熊忠伟更加挫败,也让他去除了杂念,破釜沉舟,华山一条路,必须继续学下去。
“在长达一年半时间里,我一直处于巨大的焦灼和压力之中,苦于没有人指引,只能逼迫自己更加勤奋。”
压力带来的副作用就是急躁。
熊忠伟作为“旁听生”,学得稀里糊涂,不好意思去向北大的老师和学生请教,只好自己到书本里去“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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