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了萧衍青的身份,钟棋易的情绪一下子就放松了许多。
萧衍青却对姜昭给他的身份介绍有些不满意。
他怎么就是姜昭的师兄了?他明明就是姜昭的男朋友!
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身份,姜昭为什么不跟这个钟棋易实话实说啊?
姜昭敏锐的察觉到了萧衍青的心情,她朝萧衍青使了个眼色,又悄悄主动去握了萧衍青的手。
萧衍青顿时心花怒放,哪儿还有半点刚刚失落的模样?
反正他的昭昭做什么都是对的。
其实姜昭并不是不愿意在外人面前承认她和萧衍青之间的关系,她只是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一旦说起两人的情侣关系,钟棋易恐怕会生出不少好奇之心,到时候她还得花时间给人解释,简直就是耽误工夫,也没有意义。
反正,钟棋易只要知道萧衍青是个可靠的灵师就行了。
钟棋易并没有发现姜昭和萧衍青之间的眉眼官司,他有些茫然的看着姜昭道:“这位……师兄,能帮我什么?”
“我姓萧。你不是灵师,可以不必照着灵师的规矩叫我师兄。”萧衍青终于主动开口道,“关于你的事情,姜昭已经告诉过我了。我们会帮你把尸体送回给家人,也会助你投胎转世。只是我们在蓉州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做完,所以可能还会在这里耽误几天,等到把事情都解决完之后,才能送你回去。”
钟棋易早就知道自己的尸体是要送回家的,不过他还没有来得及去想投胎转世的事情。
事实上,他虽然有些遗憾自己年纪轻轻的就死了,但他对自己当前的情况还是稍微有那么些满意的,根本没想过还会有什么改变。
准确的来说,他是害怕改变。
钟棋易不知道改变现状后自己又会面对些什么。但只要不改变,就不会有新的挑战,他只需要适应当前就可以。
“投、投胎转世?”钟棋易结结巴巴的道,“这事儿我不着急,你们有事尽管忙,我可以等的!”
最好能让他多等一段时间,也多给他点时间缓缓。
姜昭看出了钟棋易的想法,有些无语的道:“投胎转世这种事情哪儿能等久了?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孤魂野鬼想寻个投胎转世的机会,却始终也找不到?它们所能期待的,就是撞大运遇上一个灵师主动去超度它们,送它们去往地府,这样它们才能求个来生,而且求来的来生还未必有多美好。你已经死了有半个月了,之前有耳钉帮你稳固鬼魂力量,这才让你对死后和生前的异样没多大感觉。但你要是这么一直耽搁下去的话,那是有违天道,到时候会一并算进你的气运当中,会对你的来生有很大的影响的!”
或许是姜昭的话太吓人了,钟棋易这下果然对投胎转世一事多了不少敬畏之心。
他生怕姜昭生气了会不管他,也来不及多想,忙道:“那我不等了,你们想什么时候送我去投胎转世都可以!我可以无条件配合的!”
话应得这么快,一听就知道是没过脑子的。
要是姜昭真的把他的话当真了,等再过上几分钟,只怕钟棋易就该后悔了。
姜昭心里一阵无力。
“反正我们暂时是不会送你走的,你可以在这几天里好好考虑一下投胎转世的事情。”姜昭已经做到了自己所能做的事情,她并没有没有多劝,犹豫了一下又道,“要是你实在拿不准主意的话,到时候我们送你的尸体回家的时候,你见到你的家人,或许也可以和他们商量一下。”
还可以和家人商量?!
钟棋易听得一愣一愣的。
他虽然对投胎转世这事儿有些害怕,但他毕竟是个正常人,也知道人死后去投胎转世才是最应该的。
就算和家人商量了,难道结果还能有什么改变吗?
而且,他现在都已经是鬼魂了,还能和自己的家人互相见到吗?!
姜昭并没有等他的回答,继续道:“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不管是人还是鬼,在什么时候就该做什么事情,千万不要抱什么侥幸心理。这句话,我希望你能真的记住。”
钟棋易不太明白姜昭为什么会说这样一句话。
不过他明白姜昭的好意,所以他很认真的点下了头。
姜昭指了指自己手中的耳钉,道:“那你现在是想待在外面,还是回耳钉里去?你要清楚,只有在这耳钉里面,你的魂魄才能更加稳固。外界的环境对你本身多少会有些影响,到时候不管你是不是要投胎转世,这对你来说都不会是一件好事。”
钟棋易听得头疼起来。
相比起黑漆漆的耳钉空间里,他当然更希望待在外界,看着自己熟悉的一切。
可如果这是以他魂魄的稳固性换来的话,那他就不得不犹豫了。
萧衍青在一旁面无表情的看着钟棋易。
在他看来,钟棋易就是个不知好歹的野鬼。
能遇上姜昭这么事事为他考虑得灵师,简直就是钟棋易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偏偏钟棋易自己还不珍惜,在那里纠结来纠结去的,让萧衍青简直都快要看不下去了。
若不是姜昭答应送尸回家在先,再加上锁魂石的秘密还没有解开,萧衍青几乎都想要把钟棋易从窗户口给一脚踹出去!
好半响之后,钟棋易终于有了决定:“我、我还是待在外面吧!”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去投胎转世了,到时候肯定不会留下这一世的记忆。反正他也没多少时间了,还能把这一世的东西看多久,就看多久吧!
至于这会不会影响到他下辈子的投胎情况,那就下辈子再操心了!
而且,钟棋易还想借着留在蓉州的这段时间里,去找找自己的女朋友,宋半勤。
虽然钟棋易知道宋半勤多半是活着的,但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更何况,他也想问问宋半勤,为什么没有带人回山寻找他的尸体?
有些事情,不去想的时候不会觉得有什么。可一旦深究起来,却是处处都经不起推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