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贝,别哭了,我们走吧。”姜昭柔声劝道。
她虽然也想得到极阴之泪,却不至于为了这点外物,就让人家一只单纯的小鬼以损伤自己为代价。
毕竟,极阴之泪所消耗的阴气,都是鬼怪本身的精华之气。
贝贝听话的止住了哭泣,眼泪汪汪的看着盛萶勋:“勋哥哥,贝贝走了,再见。”
盛萶勋仍然看不见她。
贝贝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终于确定盛萶勋不会和自己说再见了,这才失望的看向姜昭道:“姐姐,我们去找贝贝的爸爸妈妈吧。”
姜昭点点头,将贝贝抱起放在自己的肩头,道:“那贝贝坐在姐姐肩膀上怎么样?姐姐看得见贝贝,也可以和贝贝说话。”
“好呀好呀!”贝贝破涕为笑,“贝贝以前最喜欢坐在爸爸的肩膀上了!因为爸爸说,坐得高,才看得远!”
话音未落,贝贝似乎想起了一些自己曾经和爸爸妈妈相处的场景,顿时对父母更加期待了。
姜昭微微一笑,悄无声息的在贝贝的小腿上拍了张灵符,贝贝就不知不觉的抱着姜昭的脑袋睡着了。
直到这时候,姜昭才终于正眼看向了盛萶勋。
两人一对视,盛萶勋才发现姜昭看起来有些眼熟。
他脑子一转,很快就想起了姜昭的身份,惊讶的道:“你是葛子阳初二时的家教老师!”
姜昭和葛子阳一起去游乐场那次出行,盛萶勋也在队伍里面,所以对姜昭有印象。
姜昭点点头,道:“你猜得没错。不过,我们今天要说的不是这个,而是说说你这一身打扮。”
盛萶勋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不是羞愧,而是真正的女孩子般的害羞。
或许是因为出来得太急,盛萶勋的粉红色女款大衣被脱在了家里。此时的他,穿着一身大红色满是盛开的玫瑰花图案的厚睡衣,脚上踩的也是和之前的靴子差不多的同款兔耳朵毛拖鞋。
而且盛萶勋并没有卸妆,满脸的妆容竟然和他的睡衣很衬,显得他越发的人比花娇。
就连盛萶勋刻意留长了的头发,也是被烫染过的。
不过因为他的头发还是有些短了,才刚到耳朵下面而已,所以发型看起来虽然也比较偏女性化,但多少也还是可以用中性这个词语遮掩一二。
可即便抛开发型的特殊,盛萶勋如今这一身装扮,也仍然是喜好打扮的女孩子装扮,和男生造型几乎扯不上半毛钱关系。
“是葛子阳叫你来的吗?!”盛萶勋如今最听不得的就是别人对他新造型的质疑,“我就是喜欢穿的像个漂漂亮亮的女生,怎么,这关你们什么事啊?!再说了,你不过是个家教而已,还真把自己当老师了?你还管不到我头上来!”
这么大的火气。
姜昭挑了挑眉。
瞧盛萶勋这个样子,他的本性应该还在,并非是单纯受贝贝影响,才把自己当成了女生打扮。
这也挺让人无语的。
姜昭本以为,一个人能在心理上接受自己突然变换了另外一个性别,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可是在盛萶勋身上,她看不到半点为难的样子。
“和葛子阳没关系。”姜昭平静的道,“我来找你,是因为你不但打扮不正常,你的学习成绩也不正常吧?”
她表现得太过心平气和,和盛萶勋的恼羞成怒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可盛萶勋并没有因此就冷静下来,反倒变得更加的狂躁,看向姜昭的目光也多了几分警惕:“你这话什么意思?!我的学习成绩哪里不正常了?!”
姜昭原本只是对盛萶勋的学习成绩猜了猜,顺便试探一下盛萶勋。而盛萶勋的反应告诉她,她猜对了。
“你的学习成绩到底正不正常,你我心知肚明。”姜昭意味深长的道,“不是靠自己得来的东西,终归不是属于自己的。而且,以此得来的报应,也希望你将来能够承受得住。”
话音一落,姜昭转身便走。
她已经不想知道盛萶勋是怎么把贝贝骗到身边来的了。
反正,贝贝被她带走之后,盛萶勋很快就会承担因此事而带来的后果。
自作孽,不可活。
“你到底什么意思?!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你站住!站住!”
盛萶勋心中惶恐不安,他觉得仿佛有什么东西离自己而去,也不想面对被姜昭戳中的事实,更无力承担姜昭口中所说的报应。
他心里隐隐有种感觉,他不能就这么放姜昭离开。
不然的话,他将来一定会后悔的!
盛萶勋大声呼喊着姜昭,希望姜昭能够留下来继续和他说些什么。可他的身体根本就动不了,姜昭也完全没有要回头看他一眼的意思。
最终,盛萶勋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姜昭离开,直至姜昭彻底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中,他才终于感受到了自己对自己身体的掌控权。
可能是因为在原地站得太久,盛萶勋刚一有所动作,脚下便是一软,跌倒在地。
“哎哟,小姑娘你摔倒了?”有路过的老奶奶赶紧小跑过来将盛萶勋扶起,“小姑娘你没事儿吧?摔到哪里了没有啊?”
“我没事儿,谢谢奶奶。”盛萶勋红着脸拒绝了老奶奶的好意,跟避难似的疯狂的往自家小区里跑,不一会儿就没了踪影。
自从他爱打扮以后,就不止一次在大街上遇上有年纪的长辈把他误认成小姑娘,还对他笑眯眯的非常和蔼可亲。
盛萶勋以前并不觉得这有不好,反倒沾沾自喜,觉得自己的改装非常成功,真把自己当成漂漂亮亮的女孩子了。
可是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听见那位老奶奶叫他小姑娘,他心里最先涌起的情绪不是高兴,而是羞愧和害怕。
他怕自己是男孩子的身份被人看穿,会被人笑话他把自己打扮成女生是不要脸。
这简直是太离谱了!
他怎么会想要把自己打扮成女生呢?
他一定是中邪了!
匆匆回到家的盛萶勋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扒了下来扔到一边,从衣柜里找了从前的正常衣服来穿,连衣服是否应季都顾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