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洒里不断洒下热水,溅在玻璃上,模糊了浴室里的景象。
热气氤氲,一只修长有力的手自浴室内伸出来,摸到挂在一边的浴巾拽了进去。
片刻后,周明宇赤着脚从浴室内走出来,浴巾围在腰间,发尾的水滴随着脚步隔几步滴下两滴落在地上。
卧室凌乱的被褥里还躺着一个,周明宇靠在门上,冲躺着的人吹了个口哨。
“睡美人,该醒醒了,太阳晒屁股了。”
床上的人一动不动,屋子里除了清浅的呼吸声,就只有阳光慢慢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落进来。
周明宇扯掉围在腰间的浴巾,一步步往床边靠去。
伸出的手还没握住露在被子外的手腕,就被躺着的人反手抓住了,“别吵,困。”
周明宇感觉自己太阳穴跳了跳,“我吵???
昨晚是谁逼着我有的没的说了一堆,现在嫌我吵了???”
被窝里的人动了动,几分钟后,沈辞坐了起来。
他有点起床气,不喜欢早上有人在耳边吵吵,也不喜欢被人叫醒。
“昨晚不该睡在你这。”
周明宇坐在床上气的笑了出来,“你要是不待我这,跟*完了提裤子走人的渣男有什么区别?”
沈辞想了想,好像是这么个道理,于是不吭声了。
洗漱过后,两人出门准备上班。
因为早上耽误的那一阵,吃早餐的时间是没了,只能去公司随便吃口面包垫一垫。
“开车还是坐地铁?”周明宇一边换鞋一边询问。
“地铁吧,开车容易堵。”
周明宇点头,“行,那就地铁吧。”
两人随着人流走进地铁,正好听见了下一班地铁将要驶来的的声音。
彼此对视一眼,赶忙朝着站台跑去。
早高峰人流量车流量都很多,虽然不如开车舒服,但胜在不堵车且准时准点。
周明宇和沈辞都算高个,在地铁十分拥挤的状态下也能够着最上面的扶手。
沈辞被挤到了靠近车门的位置,下一站开对面的车门,索性他就靠在这边不准备挪动了。
周明宇的手臂半抬,撑在沈辞一侧,恰好替他挡住了挤过来的人。
吵吵嚷嚷的车厢内,沈辞只需要稍稍抬眼就能看见周明宇对着他嬉皮笑脸。
瞥了眼旁边的手臂,沈辞咕哝了一句,“还挺会。”
车里太吵,周明宇没听清沈辞说什么,只好凑近把耳朵对着他,“你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沈辞看着对方圆润的耳珠,鬼使神差地说了句,“说你昨晚表现挺好。”
周明宇还没什么反应,旁边跟他俩差不多高的一个兄弟先倒吸了一口冷气。
周明宇向旁边看过去,那哥们一脸惊恐,上上下下打量着他跟周明宇,脸上的表情和哆嗦的嘴唇无一不在说“妈呀这俩Alpha有奸情!”
周明宇神色渐冷,他是单眼皮,冷着脸的时候看起来十分的不好惹,“怎么,没见过AA恋?”
那哥们干笑两声,“对、对不起,打扰了......”
说完也不管车里是不是很挤,玩命地挤开人群从沈辞身边溜走了。
周明宇轻嗤一声,目光回转落到了沈辞脸上。
“谁在跟你谈恋爱?”沈辞轻声问他。
周明宇从那双一贯情绪起伏不大的眼睛里看出了一点笑意。
思忖片刻,周明宇也厚着脸皮开始说胡话,“谁昨晚逼着我有的没的喊了一堆,我就在跟谁谈恋爱。”
“。”沈辞不说话了。
比起厚脸皮来说,他还是比不过周明宇的。
至少不能是在人声鼎沸的地铁内谈论这种话题,尤其是他余光还瞥见一个满脸通红兴冲冲地偷看他俩的小姑娘。
这种成人话题还是得私下里再说,教坏小孩可就不好了。
地铁晃的人昏昏欲睡,耳边的嘈杂又吵的人头疼欲裂。
挤下地铁时,沈辞的衣领都有点歪了。
周明宇伸手把他领子拽正,得了沈辞一句,“不错,贤惠。”
周明宇看了眼时间,指了指沈辞,“这会我不跟你贫,严总估计都到了,咱俩再不去,待会就得厚着脸皮求陆宝了。
你想求他?”
沈辞想了想之前陆危喊他沈宝喊得像“肾宝”一样,果断摇头,“不想,快走。”
出了地铁站,两个高挑的身影一路狂奔,总算卡在了迟到的边缘打上了卡。
打卡成功那一刻,两位严谨且注意形象的严总秘书又回来了。
缓和了呼吸从容不迫地走进大厅后,日常和前台小妹打了声招呼。
正要蹭一蹭严总专用电梯,身后就传来了一个欠嗖嗖的声音,“哎哟,上班都一起,你俩连体婴啊?”
周明宇眨眨眼,抬手一个回手掏,结果对方早有预料,往旁边一蹦,躲开了他的攻击。
“啧啧,大清早火气这么大,咋的,憋久了?”
陆危躲开周明宇的攻击顺手按下了电梯,靠在旁边笑的一脸“懂王”样子。
沈辞在公司向来话少,但对着陆危时,也多少能说几句,“没憋着,刚爽过。”
也就是沈辞能面无表情地说出这种话,不但把周明宇呛的咳嗽了一声,就连陆危也没靠稳差点摔了一跤。
陆危扶着墙站稳,复杂地看了看周明宇,在对方试图解释的目光中无情地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陆危一早就知道这两个有一腿了,但有一腿还有的如此嚣张,他还是服气的。
三人一同坐电梯上去时,电梯内寂静无声,谁也不愿意搭理谁。
这一整天,周明宇都有些走神。
有几次严轻跟他说话,他都没能及时反应过来。
看着自己的秘书突然心事重重,爱护员工的严总突然发话,“你这两天要是状态不好,就在家休息休息吧,给你批假。”
这话落入周明宇耳中无异于:能干干不能干滚,想代替你位置的人多的是。
周明宇摒弃杂念给严轻深深鞠了一躬,就差指天发誓他一定能好好工作绝对不再跑毛了。
但也是因为这个,让周明宇意识到,他跟沈辞之间,是有一些事情该说一说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