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均一行人刚至束河县,还没有进入城门,便有后军来报,远处有大队人马,疑似是来攻城的。
“应该是有军队在赶路,这方圆百里没有什么兵家必争之地,虽然离束河县近,但束河县就更不可能了。”
不怪白音完全没有怀疑,对方是冲着他们身后的束河县来的,若不是这次李氏王朝将战场定在丘山,哪怕是清远内部,也不会将目光放在这个地小人稀的束河县。
“不对,这情形有些不对劲。邓赟,你马上入束河县,让他们将城门打开,我们带来的人马前军变后军,做出全军出城的模样。若是本将军想多了,那就是虚惊一场,若是有万一,也有应对的机会。”
这就是要打一个思维逆差,现在这情况,所有人一见便知清远军舟车劳顿,正要入束河县修整,可换个方向,便是清远军已经修整完毕,准备行军。
来者若是其他势力,自然不敢此时与清远军交战,万一是最不乐观的情况,来者是李氏王朝的兵马,赵均也不会被打个措手不及。
若是不管不顾,继续进城,被李氏王朝的兵马咬住了尾巴,那就是一场溃败。
邓赟自然不会怀疑赵均的判断,收了军令,纵马往城门去。
白音虽然还是觉得赵均有些小题大做,却并没有出言反对,赵均之言,是谨慎做派,哪怕是白音是进取之士,对此也是赞同的。
战场之上,有备无患方是安稳之策。
束河守将与邓赟对了军令,这才开了城门将其迎进去。
束河守将与县令都第一时间来拜见,邓赟只是传令让他们打开城门,剩下的事便不用他们掺和了。
“不行,末将才是束河守将,既然束河有危,末将自该出战,怎能让一路舟车劳顿的主军,为束河县安危继续作战,还请将军带兵入束河修整,外面的军队交给本将即刻。”
若来者是个中年武将,这守将怕也不敢反驳军令,谁让邓赟实在年轻,这样的年纪,怎么看都不该是位将军。
毕竟想要统帅他人者,哪个不是身经百战,邓赟的年纪就证明了他战场经验并不丰富,乳臭未干这个词就是用来形容他的。
邓赟当然看出了守将的心思,倒是不觉冒犯,之前他是楚州军少主,这样的眼光也着实不少,此时入了清远军,又寸功未立,守将这般做派,邓赟毫不意外。
“将军如何称呼?”
“不敢当,小将姓白,邓小将军唤我一声白将军即可。”
邓赟倒是好脾气,唤了一声白将军有礼,邓赟毕竟年少,与白将军相比,让刚刚冒失的白将军,心中忍不住升起两分不好意思之感。
“罢了,还请邓小将军回复主将,请主将带人马入束河修整。”固执的人一如既往固执,他内心深处还是不相信有人冲着束河县来。
束河县地理位置不好,也没有什么特产,城中百姓哪怕是太平年月,也因为地力稀薄,没有什么富裕日子过。
反倒因这种种缺陷,到了天下大乱之时,成了四不争之地,若不是因此,也不会被清远军随意收编。
这样的地方,连路过的商人都没有,怎么会有大军来袭?
清远大军谨慎之举,在白将军看来,完全是没有必要的。
还不如让远道而来的清远军,抓紧时间,速速修整。
其实因为清远军统治束河县后,束河县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善,白将军对清远军爷没有什么归顺之心。
听闻清远军要在束河县修整,自然是想着早早送走这群瘟神,早来早去,方符合白将军的想法。
不过也因为清远军没有剥削束河县,白将军没有什么逆反之心,否则就不是今日的态度了。
邓赟虽然有礼有节,可这是赵均给他的第一个军令,他若完不成,岂不是对不起赵均对他的看重。
要知道清远不少武将,都等着此次机会,若不是赵均钦点了邓赟,以邓赟的资历,也轮不到他出战。
邓赟知道,赵均是关照他失了父母家眷,正因如此,邓赟更不愿赵均失望。
想到此处,邓赟也不含糊,直接拔出长剑,搭在白将军颈脖之间,“军令如山,白将军若违抗军令,邓某不介意阵前斩将。”
长剑的光芒在太阳底下,折射出的亮光,分外刺眼,也刺痛了自诩战场老将的白将军。
“万不可如此,怎到了这个境地,白将军守卫束河县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请邓将军赶紧收了宝剑,莫要产生什么误会。”
王县令本来是在看好戏的,自古以来,文武之间,不睦者远远大于和谐者,何况王县令是在束河县归了清远后,才来上任的。
也就是束河偏远,白将军本身又有报国之心,否则也不会将一县守军交到曾是元氏王朝将领的白将军手中。
可白将军这人吧,一身的武将脾气,好的坏的都有,在王县令初至束河县时,给他添了不少堵,明明都是利民之举,却凭添波折,王县令自然是不喜欢白将军的。
此时情况却不同,邓赟将军是外来者,他与白将军代表的却是身后的束河县,这份大局王县令还是有的。
白将军没想到邓赟说翻脸就翻脸,又听到老对头给他求情,脸一下就黑了。
“不就是领受军令嘛,本将军领了便是,看你们这瞎折腾一回,能有什么收获!”
白将军气呼呼领了军令,哪怕事后邓赟礼貌性道歉,也不曾得到白将军的好脸色。
邓赟也是有脾气的,自然不愿继续伺候,传达了军令,便下了城墙,去找赵均汇合。
——
李氏王朝的兵马刚刚走到离束河县三十里外,哨马来报,说束河县有大批兵马正在出城。
东明缺在内的所有将士,面色都瞬间变了。
“这……怎么可能……”
副将一时方寸大乱,这项计策东明缺为了保密,可是在抵达丘山前,不曾漏出半点风声,他们一路紧赶慢赶,想象中的敌人,都是人马缺乏的束河县,而不是整装待发的清远大军。
“这么说,是赵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