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
张进酒正大声叫喊着，希望能吸引别人的注意。
有几名好事儿的锦衣卫，听见叫喊声后倒是好奇地望了一眼，看见是郝大牛后，都老老实实的收回了目光，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该死的！你快放开我！”
张进酒在郝大牛的控制下根本无法逃脱，立刻回头望向出来时的房间，发现杨浩根本就没有继续关心的意思，反而已经脚步轻抬正打算重新回到房间。
见此，张进酒确信杨浩是真的有把他关起来的打算。
虽说他是天下第一庄的人，肯定会受到庄内的庇护，可如果真的被关在了锦衣卫的地牢内，别说是上官海棠了，就算是铁胆神侯亲自出手恐怕也别想从杨浩这里，向他要人把自己给要出来。
张进酒倒也果断，急忙看向杨浩。
“杨指挥使，咱们有话好好说，千万别冲动，事情不是还没到不能商量的地步吗，再商量商量看看，兴许事情还有婉转的余地！”
杨浩仍旧没有停下脚步，一直腿已经跨过门槛，快要回到了屋内。
郝大牛却不耐烦地朝着张进酒的胸口给了一拳，呲着牙撇了撇嘴，对身边这个浑身散发着酒气的酒鬼很是嫌弃。
“老实点儿！你要是不想现在就让我打折你的胳膊！就不要乱动！”
“哎呦！”
张进酒胸口挨上这重重的一拳，瞬间脸色铁青，强烈的呕吐感差点让他以为要把胆汁吐出来，他干呕几次，不适感弥漫，反而挣扎得更加厉害。
这会儿，他非常清楚要是得不到杨浩的点头同意，一旦被人关进锦衣卫的地牢，这辈子除了处理尸体之外的日子，是再也别想出来了。
他扯着嗓子，用尽全身力气朝着身后大声叫喊。
“杨浩！杨大人！我同意！我帮忙！我帮忙查案！你快快让这位壮士放开我吧！”
“我答应了还不成吗，还请让这位壮士快快退下吧，我这细胳膊细腿的可禁不起折腾！到时候要是不小心碰了哪里，我受伤事小，影响了杨指挥的计划事大！”
张进酒这会儿也是顾不得其他了，一股脑的朝着杨浩说着软话，就希望能赶紧让郝大牛松开他。
平心而论，他张进酒绝不是贪生怕死之人。
但死也得死的有价值不是？
他和朱无视本就是一种半合作的关系，他若是有不想做的事情，哪怕是有人真的把刀驾到他的脖子上，也别想逼迫他改变主意。
只是。
杨浩明显不在此类。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杨浩好吃好喝的招待他，查案也是为了调查前任锦衣卫总指挥不明原因身死的案件，为朝廷效力，为国家尽责。
他张进酒就是帮忙也属合情合理。
若是真因为害怕朱无视的威胁，而现在就把小命白白浪费在这里，以后再也不与美酒相伴，那才是真的可惜。
有可能会死，现在就会死。
他还能怎么选？
远远的，杨浩的声音传了过来。
“郝大牛，放开他吧。”
听到杨浩的命令，郝大牛挠了挠脑袋，一把松开了张进酒。
张进酒被他从半空中松开，直接就没站稳瘫坐自在了地上。
他也未直接起身，用袖子查了查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过了许久，将酒壶中还剩下的半壶酒全部灌入口中，这才算稍微缓过来一些情绪。
张进酒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衣物，重新回到了会客厅。
只是这次杨浩坐在主座的位置上，并没有起身相迎。
张进酒见此苦笑了两声，在杨浩身前一步远的位置停了下来，郑重道：“属下张进酒，拜见大人。”
“嗯。”杨浩轻轻点头，接受了张进酒的称呼。
一句话。
算是彻底承认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从此以后，他就算是脱离了天下第一庄，再与护龙山庄无任何关系，只属于锦衣卫杨浩麾下，听其调令。
至于说虚与委蛇，为了逃脱而暂时欺骗杨浩。
张进酒是真的不敢有这种心思。
一个能短时间从无官职的平民之身，转而变成身居高位，地位只在护龙山庄朱无视和东厂曹正淳之下的第三人，足以证明其智谋和手段。
更不用提，这还是一位绝顶高手。
能以一敌二，独自击败段天涯和归海一刀这两位大内密探，甚至敢和铁胆神侯朱无视当面对峙，在气势上完全不落下风。
这样的人想杀他，实在是太容易了。
“行了，讲讲你知道的吧。”
杨浩接过侍女刚刚倒好的一杯上好龙井茶，茶杯的盖子与杯口轻轻擦拭，小饮一口，借此消除一些夜晚来临时所带来的困意。
张进酒知道正是需要展示他的能力，好获得杨浩重视，以锦衣卫的势力来使得他免于护龙山庄的敌对重要时机，因此就连思索的时间都长了许多。
等到将脑海里的线索，和过去的信息略微整理好后。
张进酒将他所知道的，和当年锦衣卫总指挥使苏海遇害相关的全部事情，缓缓道来。
“锦衣卫总指挥使苏海，擅于用刀，在江湖之中名声极大，是武林中人公认的绝顶高手。”
“单纯想杀死他这样的高手本身就难度不小，更何况他当时身边还带着不少锦衣卫的精英，能够灭杀这样的队伍，整个天下都能做到的势力都屈指可数。”
“东厂与护龙山庄，这两个势力首当其中。”
杨浩放下茶杯，淡淡道：“与东厂无关。”
张进酒点点头，说道：“那看来就只能是护龙山庄了。”
杨浩站起身，走了两步，看向张进酒：“我知道是护龙山庄出手，可我找你来是希望你去查案，弄清楚当年所发生的一切，给我找到能够证实是朱无视策划的证据。”
苏海被害一案有朱无视的参与，早就是既定的事实。
杨浩初次来到锦衣卫时，就和曹正淳讨论了很多这方面的事情，曹正淳根本就没有欺骗他的必要。
现在问题的重点是。
这个案子该怎么查，从哪里查。
张进酒分析道：“铁胆神侯肯定是有能力杀死苏海一行人，但是他身份特殊，一举一动都被朝廷上下所关注，在这种情况下，他不可能亲自出手。”
杨浩问道：“那段天涯和归海一刀呢？”
张进酒轻笑道：“他们两位虽然实力一流，联手或许能够击败苏海，但是苏海要是一心想要逃跑寻求救援，恐怕段天涯和归海一刀的本事还要差了些。”
杨浩认真道：“你觉得朱无视手底下还有其他人？”
张进酒摇摇头，感慨道：“我只是个小小的探子，说好听些是个神探，说不好听的就是个情报贩子，我可没能力去调查铁胆神侯。”
“不过，当时的江湖上，有个人倒是值得注意。”
杨浩听到这里，知道张进酒不会口说无凭，定然是察觉到了什么。
杨浩问道：“谁？”
张进酒一字一字道：“霸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