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南辞在等,等一个契机。
就是不知道季白那里,能不能撑到契机出现。
想到这些,她不免有些疲惫。
闭上了眼,重新躺了回去,完全没有再搭理闻敛的想法。
“装模作样!”闻敛恶狠狠的说了一句。
想要甩袖就走,但动了几步,还是有些犹豫,最后扭头看了看南辞,又灰溜溜的跑了回来。
日子又安然过了一个月。
南辞除了每日见见萧梧和林没有,几乎就没有任何的活动。
甚至见他们两个的时候,也没有太多的动作,顶多就是掀开一下眼皮,然后又合上,偶尔会嗯一声,算是回应。
南辞过得悠闲安静,闻敛却是越发的暴躁起来。
眼见着赌约就要到了,可是南辞仍旧还没有任何动作。
仿佛真的是不在乎季白死活一般。
“喂!你还不去就你的心上人么?”闻敛气冲冲的跑过来,拍着桌子问:“那些色鬼很快就会冲破牢笼,抓到你的小夫郎了!”
“哦。”南辞反应淡淡的,连眼都没有睁一下。
闻敛觉得南辞就是在装,正准备嘲讽几句的时候,忽然脸色一变:“你什么时候做的手脚?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他察觉到色鬼地狱那里出现了问题,囚禁季白的牢笼,被人加了阻力。
原本早就应该被色鬼们冲破的牢笼,一下子就坚固起来。
“难怪!难怪你这么多天一点都不着急,原来是打着这么个主意。”闻敛脸色黑沉,像是被泼上了浓墨,黝黑的化不去。
只要打赌时间一过,即便南辞真的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闻敛也只能咽下这口恶气,乖乖的承认自己输了,输给了南辞!
而关押季白的地方,刚好是在赌约结束的三天后才会被冲破。
偏生在这个时候,闻敛也不能去做什么。
因为他现身,借着文家二公子的身份,出现在了凌天大陆,若是再出手参与搅和,就成了破坏规则的哪一方,仍旧还是一个输。
“呵!”闻敛冷笑了一声:“你以为这样子就能够救他?我偏不让你如意!”
他眼中带着同归于尽的决绝:“左不过我也已经做了这么多年的天道,早就已经累了,也腻味了。”
南辞仍旧不为所动,仿佛毫不关心他的威胁。
闻敛冷笑了一声,正准备动手毁了季白,却突然感觉全身的力量被禁锢了。
他第一反应就是南辞对他动手了。
“哈哈哈哈哈,南辞,你终于还是输给了我!”他的慌乱很快就变成了得意:“为了一个花妖,为了一己私欲,你竟然对我动手,你这是在逆天,你是大逆不道!
你输了,南辞,你输了!”
南辞终于有了反应,她懒洋洋的掀开眼皮:“你错了,我并没有对你动手。”
闻敛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反驳:“这不可能。”
除了南辞,还有谁能够阻止他?
“南大人的确没有对你动手,自然也就算不得输。”司里从外面走了进来,朝南辞拱了拱手:“师……见过大人。”
南辞嗯了一声。
司里有些紧张的瞟了南辞一眼,到底是没敢再多看。
等目光挪到闻敛身上时,就瞬间变成了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闻敛,你身为天道,却屡屡犯禁,一次又一次的因为一己私欲,想要置南大人于死地,如今,已是不配为天道。
念你在位多年还算勤勉,饶你一条狗命,自行求去吧!”
“我没有!”闻敛不忿道:“你凭什么说我是为了一己私欲?她是魔,人人得而诛之的魔,我杀她有错么?凭什么你们一个个都为她说话?”
司里正准备斥责,南辞抬手拦下了他的话,亲自道:“诛杀魔也好,诛杀魔也罢。
你身为天道无论想要诛杀谁都可以,但前提是他们真的应该遭天打雷劈。
但是,你扪心自问,我真的有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需要你如此待我吗?
没有。
但是你却始终对我心存偏见。
认为魔族是低贱的,认为魔族骨子里全部都是坏的。
你带着偏见看我,自然是觉得我处处不妥。
可你再扪心自问一下,你对我的偏见,究竟是因为我是魔族,还是因为觉得我不配同你曾经有过竞争呢?
你是不是觉得当初是因为我的退让,你才成了这一任的天道。
所以你的地位始终岌岌可危。
你一直在担心,若是哪一天我反悔了,你这个天道的位置就会动摇。
你怕你始终不被承认,却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当初被选择的是我,而不是你。
身为天道者,理应无欲无求。
可是你呢,小心思太重。
你之所以来参加这个天道竞选,心中装的不是天下大业,而是想要成为人上人,想要凌驾众生之上,睥睨天下。
你从一开始就带着私心欲望。
论实力,你的确是优秀的,也的确适合这个位置。
但是你的私心,会让你做出很多错误的决定。
所以在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被选择。
可同样,当时整个神族式微,正处于青黄不接的阶段。
除了你一个,勉强能够算得上是出类拔萃,其他的竞选者皆是资历平平。
原本那一任的天道竞选,会是落到其他族身上。
奈何神族,在连续多年被选为天道之后,就开始理所应当的认为天道一职,非他们神族不可拥有,于是开始激烈的反对。
为了不引发族群之间的战争,那个人天道竞选并没有选出任何一个继任者。
但上一任天道已经退位,这世间还需要新的天道继续守护平衡。
不得已之下,我只好出来暂代天道一职。
偏偏呢,你们要认为我是出来参加竞选,最后另辟蹊径捡了一个大便宜。
于是就开始处处的针对我,想要将整个魔族拖下水,给魔族贴上了一个固有的恶劣标签。
可你却不知道,这世间啊,总有那么一类人,无论她经历了什么,被如何伤害过,都无法去做出同样祸害人的事情。
因为她骨子里面的教养与道德不允许。
你反驳我说这根本就不可能。
其实我们之间就有了这样一个赌约。
你将我的一缕精气投放至人间,给她二十年恶劣的环境,企图通过这种方法,来证明我最终会因为骨子里的恶走向极端,毁灭世界。
你在这个过程中不停的动手脚,只不过每一次都是失望而归。
于是你就越来越偏执,到了这是我的最后一世,你甚至不惜毁灭这一方小世界,不惜伤害季白这一个无辜者,来达成你的目的。
我给过你很多次机会,可是你却始终不肯回头罢手。
时至今日,你已经不配为天道了。”
闻敛不肯接受这个现实,还欲反驳,但南辞已经拍案做了决定:“当初将天道一位让给你,是看在你的确有不错的工作能力上。
可这人啊一旦心思坏了,再强的能力也只能成为恶源。
如今司里也算能够独当一面,今后新的天道就由他来做。
念在过往的情分之上,我只将你囚禁在无尽之海,希望你好自为之。”
闻敛被司里带走,南辞倍感疲惫。
隔天,司里将季白送了过来。
人是已经昏迷的。
“季白公子受了不小的惊吓,他没有从前的那些记忆,所思所想仍旧还是凌天大陆的习惯。
他认为自己的清白受辱有负于你,恐怕不会轻易的醒来。”司里简单的陈述了一下。
南辞嗯了一声,倒是并没有说什么。
司里一时有些忍不住好奇的问了一句:“师……大人,您当真就从来没有爱过?”
他怎么看,南辞这副样子,都不像是动情了。
可她也的的确确是开荤了啊……
如果不爱,怎么还能做出这种事来?
南辞闻言瞥了他一眼,司里顿时倍感压力。
“不爱。”
南辞沉默了很久之后,只给出来这两个字。
司里不免有些提季白赶到不平了。
“可他的清白,您已经占有了,如果您不负责的话,他恐怕……”很难在这个世界活下去。
他在南辞冷漠的眼神下,没敢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洗掉他的记忆吧,凌天大陆不需要南辞的存在。”南辞淡淡的吩咐,对这里似乎真的毫无留恋。
司里有几分犹豫,胆子便又大了起来:“您确定要如此么?如果清洗了这个位面的记忆,您就再也没有后悔的机会。
到时候,不说旁人,就只是季白,他会有新的生活,不在记得您,重新嫁人,为新的妻主生儿育女,共度余生……”
司里说了很多,但想到南辞冷淡的样子,恐怕这人是真的没有生出情根,哪怕把人家给吃干抹净,仍旧没有丝毫情意。
真真是个渣女!
想着,他便不在劝说,准备下去安排。
南辞却突然抬头看他,吓得他脚步不敢挪动。
“除了季白,其他人一律消除记忆。”想了想,她又道:“给南家主安排一个女儿。”
凌天大陆再也没有人记得南辞,南家有一个小女儿,叫南词。
南辞带了季白隐居,不过季白始终没有醒。
两个人仿佛又回到了最开始的样子。
他是一朵娇花,她是养花的人。
一切好像都没变,一切又都变了。
全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