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上,几只巨大的鼓被抬了上来,错列摆好。
随后又在中间穿梭摆放了几只小鼓。
下人布置妥当退场后,春风一度大门猛然紧闭,窗子被放下来的布帘遮住,四周霎时一片漆黑。
人群中顿时传来了不安的骚动声。
“怎么回事?怎么黑了?”
“掌灯!掌灯啊!”
“啊,娘啊,我怕黑!”
……
场面一度有些混乱,好在没过一会儿,四周的灯逐次亮了起来。
幽幽灯火下,青衣男子抬着水袖遮面,缓缓走了出来。
咚!
不知谁拍了一下鼓,厚重的声音让众人回过神来,但场面依旧保持着安静,甚至连呼吸都被不自觉的放轻了。
咚咚……
鼓声再次响起,这次是男子脚尖跃点落在了一只大鼓上。
鼓声中,还掺了一点铃铛的脆响。
咚咚咚!
鼓声的节奏逐渐开始密集,鼓上的男子水袖张扬,起起落落,时而凭空一跳,时而起腰纵身。
每一个动作,都将力与柔融合的无可挑剔。
一动一静全都踩在了观看之人的心尖尖儿上,让人的目光离不开他的每一个动作,逐渐失了心神。
咚-铛……
男子脚腕一抬一落,踩响了鼓,晃响了铃。
像是跌落林中的精灵,惊起了林中鹿鸣。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随着男子的又一个动作落下,琵琶声起,鼓声很快与琵琶声糅合接替,男子的动作也快了起来。
场上,忽然杀气弥漫!
好一曲十面埋伏杀!
南辞将杯中酒饮尽,看着场上跃动的男子,啧了一声。
不愧是名动天下的白芨公子啊!
不仅舞跳得好,音律上的造诣更是达到了可是杀人的地步。
就在舞曲将要结束,男子准备退场的时候,南辞一跃而下,从二楼包厢跃窗而出,轻轻落在男子身边,扯住了他的水袖,巧力将人拽了过来。
“你好香啊!”
南辞吸了一口气,面露享受的模样。
竟然是香魂的味道。
这种花,一向最为她喜欢,只不过天道那个狗东西,认为她这种人不配拥有喜欢这种感觉,所以凡她所至之处,皆无香魂花生。
即便是曾经有的,也会因为她的降生而尽数凋零。
凌天大陆曾经有一片馥郁芬芳的香魂花林,为一个不知名的神秘人所种。
不过在二十年前,那片林子里香魂花一夜凋零。
从此,凌天大陆再也没有香魂花能够存活。
“姑娘请自重!”
男子见到南辞,露在面纱之外的眼瞪大了几分,而后便挣扎着要脱离她的束缚。
可南辞哪里会允许他跑?
男子挣脱不得,袖间藏着的手上,突然多了一枚银针。
在针要扎到南辞穴位上时,却被她轻轻松松的抓住拦下。
“你怎么总喜欢用这些劣质产品,嗯,夫郎?”她双指捏了一下,季白就手心一麻,最后失去力气,手中的针也跟着掉在地上。
“一次不成,还来第二次,一点新花样都没有,夫郎是怕我认不出来你么?”
南辞抱着季白打了个转,两个人在台上的一切动作,就像是临时添了一场双人舞,虽然引起了一波议论,但很快众人就又只顾着欣赏了。
“夫郎当真与我是天作之合,连喜好都如此相近。”
南辞指尖抚过季白袖口用青光云丝绣着的香魂花纹,目露怀念。
自从与天道打了赌,不停地轮回于这世间大小位面,竟然已有三千二百年。
她当年养的那盆小香魂花,也不知道还活着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