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的是司机,戴着帽子和大墨镜,但看得出来是个东亚人。谢明阳将车窗落下一条缝隙,竖着耳朵听他们和车行老板交流。
他们的车子坏了需要修车,问老板多久可以修好。老板和伙计查看了车子说明天才可以修好。李慧娟说他们有很着急的事不能等想把车子卖给车行老板再买他一台车子,可以加钱。
谢明阳好奇的是那个妇女提的篮子里的小婴儿都哭的嗓子有些哑了,听起来跟猫叫似的了,他们一行人竟然不管娃而是急着卖车买车。
谢明阳还发现了一个问题,和他们一起的男人不会讲华夏语。
司机扭头看向谢明阳,“大哥,我们走不走?”
谢明阳抬手阻止司机,“先不走,你别出声就是了,车子停着不动钱不会少给你。”
车行老板似乎感觉这几个人不大对劲的样子,篮子里提小孩不奇怪,奇怪的是孩子哭他们竟然没人搭理这就有点奇怪了。
老板说买卖车子是需要办理很多手续的,不是他们说的那么简单,他把车卖给他们,他们就可以开走的。
康雪宁说,“可以给您加很多的钱,其他的事情您不用管。您只管把车子卖给我就行。”
老板娘实在看不下去了,提醒他们道,“孩子哭很久了,感觉再哭下去就没声音了。要不你们先坐着喝杯水,给孩子喂点奶吧!你们是华夏哪里人?”
康雪宁说的地方当然不是京都而是胡乱说了个地方。
李慧娟这才跟身边的妇女说,“菊姐你给孩子喂点牛乳吧!”
异国他乡遇上老乡实属是一件很值得人高兴的幸事,老板和老板娘都很热情。给他们安排了房间,还吩咐伙计给他们端茶倒水,给婴儿冲奶粉等等。
苏冬暖的孩子吃的是母乳,根本就不喝奶粉,喂了半天喂不进去,康雪宁只好撩起衣襟给大宝喂奶了。她动作很粗鲁,恨不得把娃给捂死。
李慧娟小声提醒,“他可不能死。”
康雪宁抬眸看了她娘一眼,便不再粗鲁对待怀里的婴儿,可是这小家伙哭的更大声了,根本不吃她的奶。塞都塞不进嘴里去。
“再哭我就掐死你。”康雪宁狠狠道。
老女佣小声说,“要不用点药让他继续睡?”
李慧娟,“不能再用药了,再不吃奶怕是就饿死了。”
谢明阳对司机说,“兄弟,麻烦您个事儿,您让你们老板上车一趟,我有话跟他说。不要让刚才那几个人听到,快去。”
司机下去一会儿老板就上车了。
谢明阳跟老板说,“刚才那几个人有问题。我认识他们。”
老板看着谢明阳不说话,他觉着今天很邪乎,他们在这里从最早的一个杂货铺子到现在的规模也有三十多年了,遇上国内客户的几率很低很低的,今天奇怪了前后不到十几分钟就遇上了两波。
谢明阳见老板肃着一张脸不说话,只好拿出自己的证件给他看,“他们当中有人是在逃人员。”谢明阳的证件和他说的这句话刺激的老板才有了反应。
“那您现在要我怎么做?他们要高价买我的车。”老板道。
谢明阳揉了揉眉心,“他们怎么提着个孩子?”
那提篮用布盖的严严实实,一进门就由三个女人围着,老板始终都没看清楚孩子的长相,但感觉很小,顶多才出生个把月的样子。
老板和老板娘出来后,他们关上门喂孩子,说话很小声根本听不到,又不能爬门上听,那个男的一直在房间外面坐着,看起来很警惕。
“那男的不是华夏人?”谢明阳,道。
老板,“不清楚,他不会说华夏语,我没法跟他交流。”
谢明阳这会儿也不知道为什么特烦躁,但又不知道如何处理眼下的情况,总觉得他们很诡异。
康雪宁当时去的可是巴黎,她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们从哪里过来的?”谢明阳道。
老板,“他们没说,我问了,对方打了个哈哈没有正面回我。”
敏锐的职业警惕性让谢明阳感觉他们就是有问题,但他绝对不能出现在他们面前,得隐藏好。现在他们车子坏了,一时半会儿走不掉。可他也不能就这么干坐着啊!
谢明阳抿着唇扶着额头沉默一分钟后对老板说,“为了撇清你和家人以及车行,我建议您现在就去就近的警署报案。就说来了个几个可疑的华人,其他什么都不必多说。
警察来了后我可以替您作证,但现在我不能出现在他们面前,会打草惊蛇的。”
老板打拼这么多年也才有了这个车行,孩子们都在市区读书工作,当然不想跟逃犯扯上关系。思虑片刻就下车去报案了。
车行老板刚离开,康雪宁身边的老女佣提着那篮子离开了车行,朝火车站去了。
谢明阳给了司机一笔钱,“你去问你们老板娘,那女佣的篮子里提的什么?”
司机很快回来,说,“是个小婴儿。”
谢明阳又给了他一张钱,“跟上她。”他们肯定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让老女佣提着孩子先坐火车离开。
谢明阳指挥司机和那女佣走相反的方向。
绕开车行后,谢明阳又让司机去火车站。
下车后,谢明阳给了司机几张钱,“回去后告诉你老板,把那几个人拖住。”
谢明阳看着女佣提着篮子上车后也上了火车,顺便补了一张火车票。鸭舌帽压得极低,走到女佣跟前后坐在了她对面。
女佣把孩子从提篮里抱出来,抱在怀里。但,她一直用包被挡着孩子的脸不给人看见。
谢明阳看到女佣耳后的发际线,确定她是R国人,便用一句日语跟她搭讪。
女佣一听就抬眸看向他,也用日语回了他一句。
异国他乡遇到老乡都是激动的,老仆人也不例外,便毫无戒备的跟谢明阳聊了起来。
聊的差不多了,谢明阳问她带孩子去哪里?
女佣说去下个城市的港口,回国。
谢明阳高兴的说他也是去港口的,不过他不回国而是接他太太。
快到他们下车的车站了,来了一男一女东亚人坐在了谢明阳和老仆人身边。俩人聊天,用的是日语。
火车刚一停,两把手枪分别抵在了老仆人和谢明阳腰间。
“别动。”
下一瞬,老仆怀里的婴儿已经被另一个人抱走,站在了一边,戴着墨镜的人拿出相片和老女佣的画像,点头大手一挥,“都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