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老两口看到女儿都笑的脸抽筋儿了,自从苏冬暖考上大学,方圆百里的人都认识他们两口子是谁了,可是,这丫头上学走了后家里一直不太平,先是老太太的了一场病,刚好没多久,公社又来人调查苏家湾大队,把苏队长给叫去批评教育了几天才放回来,有人告苏队长以权谋私克扣社员口粮,擅自卡知青回城的手续等等。
苏队长自己提出不干了,公社那边还不行,现在不干就是心虚,必须培养出新的队长后退居二线帮衬新领导班子,观望政策再做决定,老头子被折腾的也大病了一场。
现在是儿子和最能干的女儿不在家,苏冬梅嫁人了,剩下俩小的不顶事儿,家里日子过得更加艰难了,老太太的病其实就没有好,只是硬撑着罢了,孩子们看似各个有出息,大儿子在部队提干了,可还没媳妇。冬暖考了状元有奖学金和补贴可到底是在大城市,她不向家里要钱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总不可能让她把补贴和奖学金给家里用吧!老两口供一个高中生一个初中生对他们来说是非常吃力的。
苏冬暖拉着苏母的手细细打量,“娘,你是哪里不好?怎么瘦成这样了?”
苏母忙摆手,“听他俩瞎说,我好着哩!”
苏母得的是子宫肌瘤,这放在苏冬暖的前世就是很小的一个妇科手术,可放在当下就是个大病,这种病如果不作手术那就得静养,可苏母这样劳碌了一辈子的乡下妇女怎么可能静养?家里的情况也不允许她静养啊!手术自然没做,在县医院挂了几天消炎针,感觉好多了拿着药就回家了,这一番劳作又开始流血了。
苏母遮遮掩掩的不跟女儿说,队长叹息,但是,鉴于刘建设在场也不好说啥,就招呼大家吃饭。
饭后,苏改梅洗碗刷锅,苏福林喂猪,苏冬暖拉着母亲去房间说话。硬是把病情给问出来了,她虽然不是医生,但是,她比他们多活了一世,那一世里她见过太多,所以,苏母大概一描述苏冬暖就知道是子宫肌瘤了,但是,这个情况不敢大意,有的宫癌就是子宫肌瘤引起的。
难怪苏改梅的信里说,她和弟弟都不想上学了,看来她和苏福生离开家这大半年来家里的日子是真不好过。
父母确实比以前更加老了,忽然间觉得没了那种对他们的陌生感了,冥冥之中觉着这就是她的父母啊!
上一世再怎么好,也回不去了,这一世重获新生也不能只顾自己,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具身体也不是让她白白占有的。
苏冬暖把县医院的检查单子看了,确诊是子宫肌瘤,这种病都是常年劳累和一次又一次生孩子后留下的各种后遗症,加上现在条件原因,乡下女人月经期间卫生不到位,大多数女人到了四十岁以后都有各种妇科疾病,子宫肌瘤在农村妇女当中占很大比例。
前世,她的母亲四十出头的时候就的了子宫肌瘤可是那时候医学发达条件好,家里有钱,照样是手术治疗的,药物保守治疗根本无法治愈。
“县医院有说让做手术吗?”苏冬暖问道。
苏母忙摆手,“说了,我不做,打了针就好了,我已经好了。”
苏冬暖虎着脸,道:“好啥好了?你看看你这身体都快流血流干了,还撑着。明天就去县医院再做个复查,看他们怎么说,不行就去市里的医院检查做手术,娘,这是个小手术,你不用担心,你不把它治疗彻底才会坏事,这病就的早发现早治疗。”
刘建设跟苏队长说了会儿话后就去知青点了,苏冬暖这才把父母叫到一起,说,“爹,我娘这病不能再这么拖着了,明天我就带她去县医院复查,不行就去市医院做手术。这其实放在大城市是个小手术,手术做了好好恢复,往后一点问题都没有,不做手术会有很多隐患的,不敢再耽误了。你看看我娘都快成一把干骨头了。”
苏冬暖清楚,这苏老爹是心疼老婆的,但他也发愁钱,毕竟去市里住院手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就算借钱也没地方借,家家都穷。
苏冬暖说,“这花不了多少钱的,q大还给了我一笔奖学金,每个月还有补贴,我还利用节假日做衣服和包包赚钱,我有钱。
爹、娘,我们家以后会越来越好的,如果你们俩身体不好,我们姊妹努力的意义何在?哥哥还没有娶媳妇呢!改梅和福林都还小,娘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这日子怎么过?”
虽然苏家老两口比起这地方的其他父母真的很可以了,男孩女孩同样对待,但苏冬暖细细观察过他们,关键时刻到底还是偏向儿子的,这点经不起考验,所以,只要拿他们的两个儿子说事儿,他们基本都会妥协。
“你们放心,娘得病这事儿我不会告诉我大哥的,等你手术出院回家恢复好了再说。”苏冬暖不停给老两口解压。
“不行不行,怎么能用你念书的钱给我看病呢?家里都没给过你钱,还从你嘴里抠钱,我们这当爹娘的跟那些烂了良性的爹娘有啥两样了?”苏母严厉道,“冬丫头,你既然回来了就在家好好待几天,娘给你做好吃的,时间到了就赶紧回学校去,我好着哩!你看带回来的药都还没吃完呢!要吃完了自然就好了。”
在外面偷听的苏改梅和苏福林推门而入,苏改梅说,“好啥好了?你看看你炕上的褥子床单,衬裤都成啥样子了,反正,我不上学了,我回来还可以挣工分做家务,娘也不会这么累了。”
苏福林,“我也不上学了,我有力气干活挣得多。”
苏冬暖敲弟弟妹妹的头,“胡说,你俩不许说丧气话,学必须要上。你们都听我的,明天一早就去县医院先看看情况,县医院设备和医术可以就在县医院做手术,若是不行我们就去市医院,就这么定了,钱的事儿你们不用管。”
静默须臾,苏冬暖说,“看看大队有谁想买缝纫机,把我这台缝纫机卖了去,反正,我也用不上又搬不走,我在京都也买了一台缝纫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