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阳和两位随行的调查员分头行动,调查员负责县城这边,谢明阳负责苏家二老和苏家湾大队的大队长以及他们大湾子公社的干事。
刘建设意思他留下来帮那两位调查员,毕竟他对县城熟悉,可谢明阳并不这么想。
“你和我俩一起回队里吧!这事情你帮不上忙,你对县城熟悉不代表你对县里的机会干事熟悉。”谢明阳道。
苏冬暖觉得这俩人一夜之间有点奇怪,两人之间没有以前那么融洽了,而且,谢明阳明显在阻止刘建设插手他的事情。
苏冬暖不掺和他俩的事情,只看着谢明阳,道:“要走就抓紧时间。”
谢明阳看向刘建设,“走吧!”
刘建设抿着唇沉默了几秒钟,道:“走。”
招待所门口停放着一台军用吉普,他们出来后,车上下来的司机看向谢明阳,朝他敬礼,谢明阳也给那人敬礼,俩人去了一边说话,之后,谢明阳给那人点了支烟后和对方便离开了。
谢明阳看眼冬暖和刘建设,“上车吧!”
刘建设说,“我来开吧!”
谢明阳,“不用。”
刘建设主动坐在了副驾驶,冬暖上了后座。车子一出县城越往山里走路况越不好,路道两侧的山上全是白茫茫的积雪,树木一片干枯光秃,行人稀少,冬暖抿着唇看着这景象,脑子里就两个字,萧条。
来这里也满打满算一年了,这萧条的寒冬光景也看了两回了,苏冬暖还是不适应,但,不适应又能如何?
除了一句既来之则安之安慰自己,还能怎样呢!
谢明阳的事情,她二话不说帮他,难道是因为她圣母心泛滥?答案当然不是。
前面的俩人也不怎么说话,冬暖更是不说话,三人一车,颠簸着,安静的有些让人窒息。
谢明阳这会儿没心思说话,他的事情真的很严重,如果,苏冬暖不帮他澄清,反而再来个火上加油,一口咬死那封举报信的内容都是真的,他就彻底完了。兵当不成何谈开飞机一说?就当他都不在意这些,可强(女干)罪是要坐牢的呀!
看来举报他的人是有多带毒了。
好在苏冬暖一口就应下来帮他澄清,谢明阳和调查员商议,此事不易拖延,必须抓紧时间快刀斩乱麻,一两天之内结束,免得又有什么变数。
年前,谢明阳必须归队接受第二轮集训。
空军飞行员,从挑选苗子到培养他们自己单独驾驶是需要付出很多代价的,而谢明阳是这一批里面最优质的飞行员苗子,谁也不希望他出事。
想到此,谢明阳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从刘建设的余光看去,他的骨节都在泛白。
男人的唇抿的越来越紧,忽的一踩油门,车子加速,颠簸更严重,认真看窗外的苏冬暖一个摇晃,额头一下子就撞在了前面座位的靠背上,发出了“呀”的一声惊呼。
刘建设猛地回头,“没事吧?”
谢明阳微合了下眼,唇再次一抿,喉结滚动了几下,缓缓踩住刹车,将车子停下,扭头看向后座,“严重吗?”
苏冬暖双手揉着额头,摇头,“没事了,走吧!”
谢明阳解开安全带,长臂伸到后面,扶了下苏冬暖的头,“我看看?”
苏冬暖本能朝后一躲,抬头瞪着某人,“你又不是医生看什么看?”
这下子谢明阳和刘建设都看清楚了,苏冬暖的额头很红,鼓起了个包。她正好撞在后背最硬的那条横杠上了。
谢明阳指了指后座上的一个军用背包,“打开,里面有个小盒子,里面全是药。”
苏冬暖本想说不用了,但是,额头蛮疼的,就打开了背包,拿出一个铁盒子,“是这个吗?”
谢明阳,“大点那个。”
谢明阳从冬暖手里接过盒子打开,拿出一个小瓶子,“伸手?”
冬暖竟然乖乖伸手出去,谢明阳给她手心倒了几滴,“搓一搓敷在额头揉,可以活血化瘀,消肿止痛。”
苏冬暖揉了会儿额头,道:“可以了,走吧!”
苏冬暖将车窗放下来一点,“这药味儿太重了。”和红花油的味道很香,但,瓶子上并没写红花油三个字,苏冬暖也不知道是什么药。
到了公社,谢明阳和苏冬暖去找了公社主管户籍和结婚登记签字的干事说明来意,干事同意给他们签字盖章。
这事儿吧,谢明阳没办法把举报信给每个人看一遍,毕竟里面有刺眼的“强(女干)”二字呢!所以,无论是谢明阳还是于他一起的来的调查员,都是跟相关人员说需要他们一个证明。
信的具体内容只有冬暖和刘建设看过。
从公社出来,谢明阳抿着唇,脸黑成了锅底,眼神冷的跟刀子似的仰头看着天空吐了口浊气。那两条大长腿走路的步伐都带着杀气,苏冬暖小跑着才能跟上他。
出了公社大门后,谢明阳猛地收住那杀气腾腾的脚步,回头看向苏冬暖。
苏冬暖走近后,道:“怎么了?”
谢明阳这才缓和了下情绪,看着她的头,“帽子拿掉?”
苏冬暖,“干什么?”
“我看看好点没?”
“已经不疼了。”
“看一眼。”
苏冬暖扭头朝着车子去了,刘建设下了车给苏冬暖开后车门,问道,“办好了吗?”
苏冬暖嗯了一声,道:“差不多吧!”
车子颠簸着上了苏家湾的后山梁,看见汽车的孩子和放牛羊的老人又开始欢呼了起来。很快,汽车开下了山梁进了村直接开去了队长家里。
现在,苏家湾各种版本的传言,有人说谢知青是回来和冬暖丫头离婚的,有人说俩人根本没离婚,冬暖现在是省状元了,谢知青怎么可能跟她离婚,他又不傻。
也有人在传,谢知青被人举报到部队了,极有可能是苏队长举报的。
大队长听完谢明阳和冬暖的请求二话不说就答应了,苏队长本想为难为难谢明阳的,但是,现在女儿的话就是天,他哪里敢了,也只能点头答应,愿意去县城当面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