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睿晨看着手中秘书室下达的出差通知,有些怔愣。上面的行程安排罗列得非常清晰,日本,来回一周的时间。出差的人是kinsley,而她是随行人员。
隔日,她拖着自己的行李箱随着kinsley一同来到机场,关逸洋要求来送机,被她婉拒,潜意识里她似乎想将这一周的时间用来让自己好好冷静一下,散散心。
“怎么?只是出差一周,就这么舍不得?”同行的另一位秘书,看到林睿晨频频朝身后的人群看,笑着打趣。大家都知道她有一个感情甚笃的男友,且这男友体贴温柔又有钱。
林睿晨笑一笑,转过头去。
kinsley朝她看了看,若有所思的样子。
这一次,一同出差的一共有四人,除了林睿晨和kins还有一个秘书和一个决策助理,这样倒让林睿晨自在了不少,前些日子,因为聚餐时kins对她特别的照顾,引得公司上下的绯闻暗流涌动了一段时间。她还害怕这次出差会同他两个人单独一起。幸好。
“你有些紧张。”头顶传来温和干净的声线,不知是不是巧合,林睿晨的座位同kinsley的安排了在一起,头等舱的空间宽敞,人也并不多,林睿晨有些不自在,最主要的是她对于坐飞机还是有些心理阴影。
记得第一次坐飞机是跟父母一起的,她一时顽皮并没有听从父亲的劝告,在飞机时,和降落时嚼一嚼口香糖,一时间耳朵疼痛难耐,耳鸣阵阵,直到现在她还心有余悸。
“给你,嚼口香糖时,试着张大嘴巴呼吸,会有改善的。”kinsley微笑着递给她一盒口香糖。
林睿晨迟疑着,并没有马上去接。
“你似乎对我很提防。”属于kins的特殊口音,在她的耳边散开,林睿晨并没有开口否认。
“如果是因为上次的事,我感到很抱歉。不过,*美之心人皆有之,恕我一时失态。只是,我现在已经很确认你跟男友的感情很好,我不会做不道德的事情。”他的脸上还是带着温和的笑,整个人看起来温文尔雅,配上深邃精致的五官,的确显得俊逸不凡。倒是让在头等舱服务的空乘,纷纷侧目。
据林睿晨目测,已经有不少空乘人员趁着服务的因由,偷偷给他塞电话号码,而他虽是很礼貌绅士地收起,面上却表现出淡淡的疏离感,让人并不能轻易靠近。
的确,这男人有招蜂引蝶的资本,多金,皮相好,又有风度,还有,他的手上并没有被圈住的证据。
林睿晨戴上眼罩,准备睡上一觉,虽然路程并不远,但是她还是不想跟他有太多私下的交流。
恍惚间,她感觉有人为她轻轻地披上了毛毯,她身子一僵,一动不动,装着睡着了。
三个半小时以后,他们已经来到了北海道,一下飞机,林睿晨就被寒冽的空气冻到,缩了缩脖子,她忘记戴围巾了。
“围上吧。”还带着陌生男人气息的围巾,被圈在了林睿晨的脖子上,她稍稍怔愣,便下意识地要摘下来。
“不要逞强了,这边很冷,我可不想带着一个病怏怏的助理谈生意。”
林睿晨开始怀疑一直在国外长大的他,是如何将国语学得这样好的?
一行人下榻的酒店是千篇一律的五星级连锁酒店,两男两女四个人,四间房。
分到房卡,秘书小姐小声地嘀咕:“怎么没有预定到温泉会馆之类的,那样才有特色嘛。”此前,kinsley起身离开,去了洗手间。
简单休息了一下,下午他们与对方会面,对方的负责人是为秃顶的大叔,顶着大大的啤酒肚,眯着一双几乎要成为一条线的小眼睛。谈完正事,便提议要尽地主之谊,请他们吃饭。
席间,他的一双鱼泡眼总是有意无意地瞟向林睿晨这边,频频向她敬酒,一条腿也似有若无地在桌底下蹭着林睿晨的小腿。
“kins桑,你的助理小姐很漂亮,你真有福气。”说话间,他又为两人斟上了满满一杯清酒,林睿晨皱眉,极力忍耐着。
而kinsley却接过她面前的酒杯,笑着说:“井上先生,她不甚酒力,我还是代她喝了吧。”一句话倒是将两人的关系说得无比暧昧,井上猛地警醒,收起了不安分的小动作,哈哈笑着:“真没想到kins桑,这么懂得怜香惜玉,来来来,我们再干一杯。”
秘书小姐同决策助理相视一笑,似乎终于证实了公司里的谣言非虚,总裁对林特助的关心确实不一般。
酒足饭饱,林睿晨才感到清酒的后劲那么大,她站起身时,只觉一阵晕眩,身子摇晃了几下,几乎站立不稳,kinsley长臂一捞,稳住她的身形。
“小心!”
这下,无疑是进一步坐实了他们之间的暧昧,另两位同伴皆相视一笑,心中了然。
kinsley扶着脚步有些踉跄的林睿晨往回走,到了他们房间所在的楼层,他率先走出电梯,转过身吩咐剩下两人好好休息,他来照顾林睿晨。
房门刚被打开,林睿晨就支撑不住,奔到洗手间大吐起来,真没想到,那么容易入口且感觉很柔和的酒,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后劲。
吐过一轮,她感到舒服多了,再出来时,她发现kinsley还站在她的房中间,手里握着一杯不明液体,微笑着看向她。
“这是解酒药,喝下去会舒服些。”
林睿晨有些不大自然地接过他伸过来的杯子,迟迟没有送到嘴边。
“怎么,怕我下药?”kinsley突然凑近,低笑着揶揄,差点与林睿晨的距离拉得无比近。
林睿晨后退一步,顿时有些无措,被人这么直接地戳穿心中的想法,难免有些尴尬,但是放在嘴边的水杯还停在那里,她并没有喝下去。
只是正了神色:“总裁,请回吧,我头疼,需要休息。”
kinsley眼底藴着似有若无的笑意,一步步靠近:“林特助,你似乎有些怕我?”
“没有。你想多了。”说这话时,林睿晨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往后退,面前的男人面上的表情虽然很温和,但周身散发的压迫感很逼人。
退无可退,林睿晨靠着墙壁有些惊恐地看着他,他到底想干什么?kinsley看到她的表情,突然失笑:“我走了,你好好休息。”说完留下莫名其妙的林睿晨,转身便离开了。
林睿晨松了一口气,看着手中的水杯,想了想,还是起身将杯中的液体倒进了洗手池里。
这时,包里的手机响起,林睿晨快步走过去,这个时间也只有他会打过来,心情有些雀跃,好想快点听到他的声音,这还是他们在一起以来,第一次分开那么远,似乎也会有点久。本来下榻好了以后,她已经给妈妈和他打了电话,只时那时候关逸洋的手机关机了。
“喂,小夕,一切还顺利吗?”电话那头关逸洋的声音有些疲惫。
林睿晨的心里有些心疼,声音也越来越柔:“挺好的,你怎么了?中午给你打电话,手机怎么关机了?是不是工作太忙了?你要注意身体,好好休息。”
“老婆,我想你了。你不在,我睡不着。”关逸洋的声音低沉暗哑着,居然撒起娇来。
“嗯,我……也想你。”林睿晨脸上发烧,终是说出一句情话,自己倒臊得不得了。
“老婆,你快点回来,不然你回来就只能看到一尊望妻石……”
林睿晨无语,这人说话是越来越没边儿了,两人又腻腻歪歪地说了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准备挂电话。
“你先挂……”关逸洋率先提议。
“你先挂吧……”
两人竟是为了谁先挂电话这件事情,折腾了十几分钟,最后还是林睿晨先挂上了电话。
收了线,她执起手机,心里又掠过一丝难过,他们刚才的对话里,都故意忽略着他们目前存在的问题,可是不谈起,并不是不存在。
他们将何去何从?林睿晨思索了一会儿,还是准备不要多想,因为怎么想也不会有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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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告诉她你在医院?”好友翘起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挖了挖耳朵,全程听着别人的甜言蜜语,他的耳朵快要被柔情蜜意塞爆了。
“我不想让她知道。”关逸洋半靠在病床上,脸上难掩倦意,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手术,但是医生还是坚持让他至少留院一晚。
“我倒是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天仙,竟然让你死心塌地到如斯地步,你竟然会为她做这样的手术,难道你不想要自己的孩子?还是她不想生?”
关逸洋的脸上闪现一抹隐痛,苦笑着说:“你不懂。”
“不过幸好,如果你有一天想生了,只要将那打好的结解开就可以了,也不难解决。”
关逸洋一个眼刀过去,这人废话怎么这么多。
“好好好。”好友双手摊开,站起身,笑着说:“你是大情圣,我辈是无法企及的,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病房的门被轻轻关上,室内又恢复了平静,关逸洋手里捏着手机,突然想到了什么,噼里啪啦打了几个字,快速地发过去:“小夕,我*你。”
令他意外的,那边很快回了过来:“我也是。”
浓浓的幸福感,将胸口处的涩意和惶恐暂时驱散,关逸洋此时觉得特别的满足。
小夕,为了你,我什么代价都可以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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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振邦,你到底想干什么?”
袁悠有些不耐地看着强行将她带到这个茶馆的男人,心里说不出的烦躁,她是真想跟他再无瓜葛,过去太沉重,她要一并抛开。
“悠悠,这个给你。”
付振邦手里拿着一张卡,放在桌上,推向她。
“我不需要你的施舍。”
“这里本来就是你的钱,你以前自己存的,我现在不过是物归原主。”
袁悠迟疑了一下,将卡接了过去。她年龄大了,没有积蓄,又不好找工作,她看着女儿每日工作好辛苦,且,她自己现在是一日也离不开药的,这笔开销也很大,女儿肩上的担子很重。
脑子里已经转了好几个弯,她顿时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正如付振邦说的,这张卡是她以前自己一点点存起来的,收下也没有什么不妥。
“谢谢你,帮我保存。”袁悠冷淡地说声谢谢,准备起身离开。
付振邦伸手将她拉了回来:“悠悠,你非要跟我这么生分吗?”
“付司令,你觉得我们之间还有什么情分?别忘记了你有老婆,我也有老公。”
付振邦的脸上罩着寒霜,沉声道:“老公?你说那个死了的林立仁?哼,悠悠,你还念着他。”
袁悠冷笑一声,道:“难道,我还该念着你?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将我赶出家门,如果当时不是林立仁救下我,我早就不存在于这个世上了。”
“悠悠,你是不是觉得,这世上就只有他才是真心对你?那你看看这是什么?”付振邦许是怒极了,才会将那些照片甩到桌上,袁悠只是扫了一眼,脸上的血色便尽失,整个人也摊到在椅子上,呼吸急促。这比上一次,李柔让她看的视频更让人难以接受,她终于看清,当然污.辱她的男人里面,也包括林立仁——这个他以为世上唯一一个全心全意对她的男人。
“悠悠,吃药。”付振邦只是慌乱了一秒,便在袁悠背着的小包里翻找出她的药,给她快速的灌下。
看着变得空荡荡,毫无神采的眼神,他心中有些后悔刚才的冲动。
“悠悠,伤害过你的人,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