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顶撞李满园没讨着好,白秀也不再指望婆婆能对她‘一视同仁’,逮着机会立即告状。
李满园沉着脸没说话,是非曲直不能听信一面之词,何况白秀不是良善之辈。
可再去扶白秀的时候,看到她裙摆上的点点红色,李满园的心都凉了。
这是二房的第二个孩子,再保不住的话,徐继祖可能承受得住打击?
“别说话,攒些力气等郎中来。”
“别动,娘抱你回屋去。”
不想被白秀气的骂人,李满园尽量用温和的口吻和她说话。
吃力的抱着白秀,李满园小步的往二房挪动,心里却乱的很,完全不知道孕妇见红该如何急救,只能祈祷灵泉水有效。
刚放下白秀,徐继祖便喘着粗气进屋。
“娘,我媳妇咋了?”徐继祖急声问道。
李满园刚要开口,便听白秀哭道:“是大嫂推我,她怕我生下徐家长孙和大房争家产,想要害咱们的娃儿!”
“……”李满园脸色变黑。
这个时候还能想这些,白秀确定是真的有痛觉?
“胡说啥呢?你别急,我已经托人去请郎中了,你和娃儿都会没事的,咱们喝了那么多保胎药会没事的!”徐继祖飞快的看了李满园一眼,这个时候也只能先顾着安抚媳妇了。
李满园虽然不喜欢这个儿媳妇,但白秀不作妖的时候也没苛待过她,这会还牵扯到一条小生命,更不可能和她计较。
把汗巾递给徐继祖,让他给白秀擦汗,李满园安抚道:“老二家的,你现在啥都别想,先把情绪稳下来,等郎中来了就没事了。为你自己,为了你肚子里血脉相连的娃儿,也为了老二一定要稳住。”
“娘,是大嫂要害我和孩子!你答应我不能放过她,一定要休了她这恶毒的人,要不这个家我待不下去了!”白秀咬牙切齿的道。
这话李满园如何能应承?
看着徐继祖耷拉着脑袋,李满园不确定他能不能判断是非,只怕这个孩子即便保住了,大房和二房之间的罅隙也不能抹平了。
“郎中就快来了,我去烧锅热水,再给煮点吃的,老二你照看好你媳妇。”李满园交代完便出门去。
即便是为了安抚白秀,李满园也说不出惩戒赵杏花的话,对赵杏花何其不公?
“当家的,我说娘偏心大房你不信,我们的娃儿都要没了,娘还偏袒赵杏花,把我当成啥了?”
出门的时候,李满园还能听到白秀的喊声,但脚步不曾停留过。
去灶上生了火,李满园急匆匆的要去看看赵杏花的情况,正好郎中到了。
李满园急忙去付了车钱,让车夫先等一会,好送郎中回去。
同村的少年自也道了声谢,这个时候也顾不上人情之类的事。
郎中给白秀把脉后,又是针灸又是开药的,好在白秀肚子里的娃儿暂时保住了。
“小妇人本就怀相不好,这会摔着的时候又撞到肚子了,只能静养到月份大了才能稍稍走动。这安胎药得一直吃着,千万不能停,再有不对劲的情况,可不能拖着。”
大夫说完,又对徐继祖道:“你是她男人吧?她这回是肚子着地又磕到了硬物,可这有着身子也不好用活血的药,你用热帕子给她敷敷,能好的快些。”
“多谢郎中了。”徐继祖抿着嘴唇,便要给郎中拿看病的银子。
“你大嫂磕着后背都直不起腰了,你先给白秀把药煎上,让她睡会也好。”看了一眼服了药丸睡着的白秀,李满园引着郎中去大房那边。
方才郎中的话,再加上赵杏花受伤的位置,李满园心里已经知道谁是谁非了,特意提点了徐继祖一句。
比起白秀那边对娃儿的担忧,赵杏花纯粹是疼的难受,人跟虾子似的佝偻着,脸上的血色褪尽,嘴唇都咬出血了。
郎中检查过后,确定是皮肉伤,便又给赵杏花诊脉,随即斥道:“胡闹!有了身子也不加小心,还好月份浅,身子也算结实,这安胎药吃个十天半拉月的,再来我这看看。”
赵杏花愣的连受伤都忘了,徐云婵则是由衷的为大房高兴。
李满园则是不知该说什么好,这俩儿媳妇都有孕了,她这个家里的食物链顶端人物,要担负起十几口人的日常,好忧桑。
如今双胞胎已经吃辅食,且身子养的好了许多,有徐云娇和彩霞帮忙带着,徐云婵也开始帮李满园分担家务。
才一天的功夫,李满园便忙的晕头转向,累的夜里倒头就睡。
还好有灵泉水加持,第二天起来李满园还能神清气爽,否则撑不了几日便会倒下。
最让李满园头疼的是,白秀知道赵杏花也有身孕倒是不再说让她‘主持公道’的话,但听到好几回她诅咒赵杏花肚子里的娃儿生不出来,生下来也是个闺女之类的。
又过了两天功夫,徐耀祖接了徐世安一道回来,见长子垂头丧气的模样,李满园便猜测和长工有关。
“老大,你媳妇有身子了,又摔了一跤,你回屋和她说会话,可不兴凶她!”李满园没问其他的,先打发了徐耀祖,问徐世安也是一样的。
可徐耀祖才走,徐世安便质问道:“老大两口子都是憨厚的好孩子,你宽待几分。”
李满园赞同的点头后,才觉出这话不对味儿,反问道:“徐世安你这话啥意思?是觉着老大家的出事,是我害的?”
徐世安没说话,态度便是默认了。
纵然李满园的变化很大,但对于徐世安而言,原主给他留下的印象太深刻,无法抹去。
“啪!”
李满园重重的拍了下炕桌,水碗在桌面上跳了几下,险些没滚落。
“枉你是读书人,来龙去脉都不问一声,便给为你生儿育女又劳心劳力操持家里的发妻定罪,徐世安你书读到狗肚子里了?”
“这事和老娘无关,要是再让我听一句冤枉我的话,往后这一家子的吃喝拉撒你去安排,别指望老娘背着黑锅还得和老黄牛似的伺候你们!当我犯贱呢?”
李满园下地,扯着徐世安的胳膊往出推,怒道:“从老娘屋里滚出去,这事你不给我道歉就没完!连点家事都处理不明白,还考劳什子的功名?不如在家学种地得了!”
被推出门的徐世安,再次眼睁睁的看着房门被砰的合上,这两次回家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有这样的待遇了,莫非家里的天变了?
听到别的屋有打开窗户的吱呀声,徐世安立即板起脸来,训斥道:“泼妇作风,李满园你把话给我说清楚,可还当我是一家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