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面色冰冷道：“你们敢！”
“吱呀！”
“吱呀！”
弓箭手齐齐拉开弓弦，一个个面色肃穆，只要一声令下，他们定然会毫不犹豫的放箭。
“我大峥军队，有什么不敢的。”将领抬起手就要下令。
凌风手握剑柄，战争一触即发。
“住手！”
清丽的声音在马车中响起，随即一只白皙的手掌掀开车帘，穿着一身白裙子的华如歌渐渐显出身形。
那将领原就是拓跋睿手下驻守边关的，在北疆的时候几乎每天都会看到华如歌，所以很是熟悉。
只是一眼，他便愣住了。
华如歌白着一张小脸抬头，勉强挤出一张笑脸道：“李将军，不认得我了？”
“王……王妃……”被叫做李将军的将领磕磕巴巴的道，满脸的不可置信。
华如歌想打趣两句，但一开口又咳了起来吗，只得摆摆手道：“开城门吧。”
李将军看着那熟悉的面孔和神色，渐渐的浮上惊喜之色，大声对着那些张弓搭箭的士兵吼：“都给我把弓放下，来人，开城门迎王妃入城！”
华如歌被小雪扶着重新回到马车中。
城门迅速打开，凌风驶着马车入城，李将军早早的站在一旁待命。
华如歌掀开两侧的帘子，问：“战王在哪？快带我去。”
“是，属下带路。”李将军翻身上马，亲自带路。
华如歌并没有将帘子放下，而是看着东夏都城的景象，如果说之前经过的城池人少的话，现在这座城就是一座空城。
黄昏最后一丝光线被黑暗吞没，晚风吹过空旷的房屋发出的声音像是低低的呜咽。
华如歌心头一紧，对着前方问：“李将军，人都去哪了？”
李将军转过马头，到华如歌身边才道：“启禀王妃，东夏的人们都被战王集结在了空地，说是午夜的钟声敲响就会让他们全部人头落地。”
即使戎马生涯半生，李将军谈到这些的时候，脸上依旧会露出恐惧的神色。
午夜。
华如歌看看天色，还不晚。
“劳烦将军快些带路。”华如歌道。
“是。”李将军说着，骑马到了马车前方。
如果想阻止这场浩劫，只能是华如歌到场。
同一时间，城池最南侧的大片树林中的树已经早早被砍光，取而代之的是一眼望不到的人。
这些人被绑在一起，身边站着举着长刀的士兵。
最前方摆着一张小几，小几上面摆着的是一大坛酒，拓跋睿一身黑袍席地而坐，左手握着那块黑色玉佩，右手抱着酒坛子，时不时的往口中灌酒。
相比一个半月前华如歌死讯传来的时候，拓跋睿瘦了几圈，双目通红，脸色苍白，即使喝了那么多酒也掩盖不住一身宛若实质的杀意。
“害死了小歌，你们所有人都要陪葬，都城的人，整个东夏的人，都得死。”他喝着酒，一双血红的眼眸满是嗜血的光芒。
士兵们听着身上都是一寒。
几十万人的性命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他们的殿下疯了不成？
他说着又看着自己手中摩挲的玉佩：“小歌你别怕，等我把这些人都杀了，就去陪你。”
烈酒入喉，他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神色痛苦。
他缓缓的闭上眼，眼角有一点晶莹滑下。
就算杀再多的人有什么用，小歌已经回不来了。
“王爷，您保重身体呀。”黑豹在一旁担忧的道。
拓跋睿在大半个月前就已经发病了，身体损伤如今越发严重，若是不及时医治，很快就会出事。
拓跋睿用撑着地面坐了起来，问：“时间到了吗？”
他问的是有没有到午夜。
“还有两个时辰。”黑豹犹豫了一下，不知道第多少次开口劝道：“王爷息怒，百姓们是无辜的呀。”
“我的小歌就有罪吗？”拓跋睿难掩杀气的道。
黑豹再一次没话了。
“还有两个时辰就是年节了。”拓跋睿望着黑漆漆的天空道：“小歌，你在那边一定很寂寞吧，我很快就让这些人下去陪你。”
黑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看来这局面已经无法挽回了。
“踏踏踏！”
急促的马蹄声传来，震得躺在地上的拓跋睿很是烦躁，他一挥手道：“滚，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听，谁也不想见。”
“踏踏踏！”
马蹄声和车轮滚滚的声音持续响起，片刻就到了近前。
拓跋睿满含煞气的转过头，吼了一声：“没听到本王说谁都不想见嘛？”
李将军骑马退后，一只白皙的手掀开了黑色的车帘，露出一截同样白皙的皓腕。
拓跋睿一双血红色的眸紧紧的盯在那只手上。
这一瞬间像是有什么捏住了他的心脏，让他浑身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动。
车帘掀开不过是一瞬间，但他好似等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那是她的手！
华如歌没用小雪扶着，掀开车帘便利落的跳下了车来，一双明眸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拓跋睿。
他瘦了太多，看脸色就知道身体非常差，即使是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看到他的这一刻，她还是感到心脏抽痛。
他怎么就不知道好好待自己呢。
这一刻她已经忘了自己身体的不适，快步上前。
拓跋睿看到她一袭白衣正在向他靠近，他血红的眼眸中满是惊喜，他缓缓的朝她伸出手道：“小歌，你来看我了？”
这已经是他不知道多少次梦到她了。
但这一次的她格外美，也格外真实。
又能看到她了，真好。
华如歌见他双眼迷离，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一把拉着他的手问：“真的谁也不想见？”
“只想见你……”拓跋睿说完便觉得不对。
梦了这么多次，他没有一次能抓住她，而这一次他却感受到了来自实实在在的触感和温度。
他眼中一怔。
“你起来，也不嫌地上凉。”华如歌说着就去拉他。
拓跋睿眼中波光一闪，坐起身来，手臂用力拉她。
华如歌一惊，整个人已经坐在了他的腿上，而上身则是被他圈在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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