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七天之内,晋国三城连破,好在退至鹤城时,此地易守难攻,晋汉双方终于呈现出胶着状态。
冷凝霜稍稍松了口气。
与此同时,某天夜里,华国的兵仿佛心血来潮,毫无预兆地攻打燕国潼霖关。
由于燕国以为自己已经和华国达成了联盟,对华国并没有太多防备。且燕国人并不像华国人那样擅长沙漠战,因而被偷袭成功也在情理之中。
五天之内以飓风之势连破四城,传闻二十万大军马上便要踏破燕国都安府!
燕帝大惊失色,主要兵力已被派去汉国,国内正空虚。急忙集结五万兵马前去应急,又忙忙地命人赶紧去晋国境内把燕国兵全调回来。否则晋国还没被吃进去,燕国大本营就要先失守了。
燕帝被气得咬牙切齿,大骂花蝶衣背信弃义。说好了在攻打晋国期间不会动兵,居然出尔反尔,难怪长了一脸人妖相!
花蝶衣表示自己很无辜,他当时只是答应汉国,不会在汉国对晋国动兵时在背后捅刀子。他指的是不会对汉国捅刀子,可没说不会捅燕国。
慕仁终于带兵挺到燕国撤兵,这时才明白皇后娘娘为什么派人来告诉他,在燕国没撤兵之前不要尽全力,只管僵持着就行。
在汉国兵的目瞪口呆里,燕国二十万大军火速撤回。剩下三十万汉**对阵三十五万晋国兵,即使晋国兵再废柴,多了五万人。又用上了厉害的武器装备。也能打上一阵。
于是战争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当燕**队赶回去攻打华国时。华国兵竟然闻风撤退,嗖地一下比兔子还快,逃得连脚印都不剩。这一下,不光燕冠群和燕冠人觉得不对,就是连木鱼脑子的燕帝也察觉到了有些诡异。
与此同时,白兔在吐蕃境内汇集了五万晋国兵、五万吐蕃兵,以及五万华国兵组成十五万大军,从关外进军汉国西部。自最不起眼也是最不被重视的地方开始。半个月后便攻破霸州,进入汉国境内,并在四个月后占领云川府!
很快,花蝶衣清点二十万大军自汉国北部攻打进汉国境内,并超神速用了六个月占领了汉国的四个州府。他很守信的,他并没有在汉国背后捅刀子,他只是把军队借给了晋国,末了双方平分罢了。协议上又没说他不可以借别人军队。
他一点也不担心燕国人会学他,企图以攻打华国逼迫己方退兵。燕国对华国这个昼夜风沙的国家压根没兴趣,他们想要的是江南水乡。别说他们没兴趣。就连花蝶衣自己对华国的气候风土都厌烦得要命。
也就是这六个月,被打退的晋国兵终于大发神威。以雷霆之势,将失去的五座城池全部夺回,并在汉**队因为得知国内西北部分别被华国和一股不明势力占领,导致人心散乱之际,一鼓作气,直接将汉国兵打出天阳关,并占领了汉国境内的一座城池!
自此,莫名其妙地,战火从晋国烧回了汉国!
梁子君本来想点燃一把火,然而这把火却把他自己给烧了!
燕国。
燕帝又在承香宫里和一些低份位的狐媚子饮酒作乐,对于燕冠人提出的尽快出兵汉国,以分得一杯羹的做法他不置可否。与华国不同,他和汉国的联盟是有文书的,他不愿被骂背信弃义。
更何况他心底始终认为,晋国就是个废柴国家,虽然和华国结盟,但未必能抵挡得住汉国的精兵。汉国人很精明,这点华国没有;汉国是南部兵力最强盛、装备最先进的国家,这一点,晋国比不上。
现在帮助汉国攻打华国和晋国,他觉得捞不到什么好处。原来是想占领晋国,同时扩大海面疆域,然而战争失了主动权,晋国和华国已经攻入汉国,冒然帮助汉国只会劳民伤财、于己无益。
他想等着,等到他们都打得差不多了,他再出兵。华国、晋国对汉国,最后的结果很有可能是三败俱伤,许久都无法恢复元气。他相信以燕国兵马的强悍,等到其他三国陷入混战后,他必能做收渔翁之利。
这也是为什么,汉国使者频频来催,他的兵马却始终驻扎在边关,一直处于观望状态。若能独霸天下,他才不会去管汉国会不会被灭掉。
燕冠人对于他这种狂妄自大、刚愎自用的想法深深地皱了皱眉,眼看父亲一双眼睛已经黏在了新进宫的兰婕妤身上,就差扑过去了,更是心里一阵恶心。跪了安,刚走出大殿门口,殿门还没关上,就听见里边一阵让人反胃的放浪粗喘声。
父皇真是越来越荒唐了,居然纳了一个寡妇为妃子,还天天与这个寡妇不分场合地缠绵。更荒唐的是,这个寡妇还有一个十一岁的女儿,竟也被养在宫中。那个小小年纪就一脸狐媚相的姑娘,有次竟被太监撞见正在和父皇**,只怕再大一点也会被收进宫里。朝中上下因为此事议论纷纷,连带着导致储君之位竞争得更加激烈,父子矛盾日益恶化。
如今的皇宫里,父亲看儿子不顺眼,儿子看父亲感到厌恶。只希望这一场皇族之争,能够拖到拿下汉国以后。他心里这样想。
想起宫里的龌龊事,他就有种想吐的感觉!
未央宫的太监小邓子赔着笑脸迎上来,轻声道:
“三王爷,皇后娘娘请您立刻去未央宫,娘娘有要事。”
“何事?”燕冠人皱了皱眉,沉声问。他现在一点也不想见那个亲娘。
小邓子四下看了看,才凑上前,悄声回答:
“娘娘从宫外请了一名医术极高的郎中,请王爷过去看看。”
一腔怒火从两胁噌地窜上来,他望向小邓子。两眼迸射出骇人的寒光。
小邓子心头一凛。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了话。扑通一声跪下,抖如筛糠。
燕冠人好半晌才平息了心中的怒气,抑制住快速起伏的胸口,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就往未央宫走去。
他的母亲戈皇后自从失去父皇的宠爱后,便成了一个神经质的女人,为了儿子的隐疾遍寻天下名医,已经到了疯狂的程度。
然而她的焦虑并非是从他最初受伤开始的。燕冠人心中冷笑,当得知陷害的大皇子没死成,反而伤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后,戈皇后非但没有内疚,反而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理会儿子,认为他没用。
直到后来她几番努力怀孕全部失败后,才真正地慌乱起来。
没有儿子就等于她做不了太后,于是她开始遍请名医。然而燕冠人始终没有好转,这才让她选择收养了七弟。可是内心深处,已经认定自己无法再生育的她。还是希望亲生儿子能治好隐疾,成为储君。
神棍似的郎中把了脉。说了一些让戈皇后心花怒放的话。
戈皇后心中大悦,却惯常地绷着脸敲打了郎中几句,直到把郎中吓得满头是汗,才算满意。
嬷嬷请郎中出去开药,戈皇后一把握住燕冠人的手,激动地道:
“冠人,这药开出来,你记着每天过来请安时服上一碗。这个郎中很有名的,是你舅舅去潞安府时特地寻回来的。如果你治好了,皇位就不用便宜老七了!”
一提到老七,她细长的凤眸便划过一抹阴狠!
燕冠人心中不屑:明明是她将七弟的生母害死,又把七弟寄养在名下,现在一提起七弟,倒像七弟是她的仇人似的!
皱了皱鼻子,他有些厌烦。
戈皇后继续说:“你听到没有,每天过来喝上一副药,不许偷懒!”
燕冠人有些不耐地皱皱眉:“把方子给我,我回去抓药服用不就完了。”
戈皇后绷起脸道:“我才不信你,你拿回去一定懒怠吃,母后得看着你。你别不相信,那个郎中是你舅舅介绍,不会错的。听母后的话,朝中有你舅舅,宫中有母后,若是你治好了,趁早给你父皇生个孙儿,你父皇心里一高兴,必会立你为储,到时候咱们就不用便宜老七了。母后把你生下来养这么大,你可要好好报答母后,千万别让母后失望啊!”
燕冠人心中反感,却没说什么。有时候他觉得母亲可恨,有时候却又觉得她很可怜。
田嬷嬷进来,轻声通报道:“娘娘,七王爷来了。”
戈皇后眉头皱了皱,放开燕冠人的手,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疏离的微笑,又恢复了皇后应有的端庄。
燕冠群进来,含着清浅的笑意,恭敬地道:
“儿臣给母后请安。”
“老七来啦,快坐下。田嬷嬷,给七王爷把上次戈大人从南边带来的碧螺茶拿来尝尝。”戈皇后热情地招呼道,亲儿子不行,还有这个寄养的儿子替她争江山,就算心里再不喜,她也不想和他把关系闹僵。
燕冠人从母亲的表情上便能看出她心中所想,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多谢母后。儿臣过来一个是给母后请安,一个是来找三哥的。儿臣想和三哥商讨一下汉国的战事。”
燕冠群声音里带着笑意,然而垂下的眼眸与声线深处却没有一丝温暖,反而寒凉刺骨。
在燕冠人没康复前,两兄弟关系融洽自然好,戈皇后眉眼堆笑,连忙让他们去商议政事,说国事要紧。
走出未央宫,望着头顶一方灰蒙蒙的天,燕冠人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轻声微笑:
“谢了。”
“三哥……”燕冠群望着他的侧脸,欲言又止。
燕冠人谛视着头顶缭绕的阴云,良久,嗓音低沉、森冷:
“这燕国的天也该变一变了。”
燕冠群不语,鲜艳的唇紧紧地抿了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