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凝霜看了汉帝一眼,微笑道:
“她们是我们皇上的身边人呐。”
汉帝微怔,嘴角勾起一抹不屑,嘲弄地笑问:
“莫非晋后的意思是,这两个宫女原来是晋帝的妃嫔?”
“汉国皇帝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你说想看我们皇上的身边人表演。她二人是晋国人,晋国的所有子民都是我们皇上的,自然也包括她们。她们又经常呆在皇上身边,可不就是我们皇上的身边人么。”
晋国代表团的所有大臣此刻都忍不住想为娘娘的机智鼓掌!
这脑筋急转弯,转得快啊,哪像他们,只知道往对方设下的死胡同里钻!
噗!
筵席对面传来一声笑,花蝶衣乐不可支道:
“晋国皇后的这个解释真是妙啊!”
燕冠人的眼眸眯了眯,燕冠群亦不由勾了勾唇角。
冷凝霜看了一眼汉帝僵住的脸,笑笑,重新将目光落在云蔷和冷飒身上,语气清浅却透露着严厉:
“既然汉国皇帝对晋国的女子那么好奇,难得有兴致想看你们表演,今日琴棋书画许多人玩过,已经没意思了,拿出你们的看家本事来。你们现在代表着的可是我晋国的女人们,别给本宫丢人现眼。”
“奴婢遵命!”云蔷和冷飒跪下来,齐声说。
汉帝的脸色很难看,怎么他就成了对晋国女人感到好奇的货色了?她这话是把他当成什么了?没见过女人的乡巴佬?土包子?心里那个火大呀,却又不能失风度和一个女人置气。瞥一眼冷凝霜皮笑肉不笑的脸,只好将一口恶气咽下去,装作很期待表演。
别说云蔷和冷飒根本不会琴棋书画,就算会,一个小宫女也比不过人家名门闺秀。既然被点名表演,不出彩就太丢人了。冷凝霜的那句“没意思”刚好将比赛四艺排除。只看她二人能否另辟蹊径,巧妙夺魁。
云蔷向御林军借了一把剑,冷冰冰地站在地中央,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寻仇呢。
燕冠人饶有兴致地观赏,他对这姑娘的棺材脸很是兴趣。
少顷,快节奏的鼓点响起!
云蔷随着鼓乐声,长剑缓缓扬起,柔软的身体随着箭步,飞快地舞动起来。姿态矫健轻捷,如群仙驾龙飞翔一般。明光闪闪。似日落大地。那凌厉雄壮,惊魂动魄,豪情抒发的舞蹈。飒飒潇洒中自带着一股婉转风流,英气迫人,扣动心弦!
一场剑舞罢,观赏的人们皆神怡目眩,久久回不过神来!
冷凝霜率先鼓掌!
紧接着掌声雷动!什么琴棋书画。什么莺歌燕舞,全都弱爆了,这一场英气逼人的剑舞不知迷花了多少双眼!
云蔷再次冷冰冰地行了个礼,下去了。
燕冠人懒洋洋地鼓掌,一双眼含笑观察着她。
冷凝霜双手互拍,对白兔笑道:“赏吧!”
白兔笑意盎然。高声道:
“赏!赏云蔷黄金五十两,从今日起,你可以佩剑随侍皇后左右!”
云蔷进宫后最大的烦恼就是宫女不能佩剑。闻言欢喜了下,跪地谢恩。
汉帝的脸色更不好看。
文慧公主的风头被抢走,一脸凶恶地瞪向云蔷。
轮到冷飒时,她让人抬了一张桌子,桌子上全是萝卜。
正当人们莫名其妙时。清雅的古琴声行云流水地响起,只见她拿起一只萝卜。用小刀熟练地去皮,开始在上面雕刻。一只又一只,一只又一只,直到她将最后一只萝卜雕刻完,细细地拼接起来,最后居然在桌子上形成了一条龙!
满座瞠目!
冷飒得意洋洋地端回来,放在白兔和冷凝霜的桌上,跪下笑道:
“奴婢恭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白兔心情大好,当场赏了五十两黄金,封冷飒为正一品女官。
冷飒嘻嘻一笑。
晋国人扬眉吐气,个个喜笑颜开!
二兔咬着手指说:“可惜是萝卜做的,我喜欢苹果做的,我喜欢小兔子。”
“奴婢回头用苹果雕一只小兔子给二皇子。”
“真的?”
“真的!”
二兔馋猫似的嘿嘿笑。
其他三国已经不知该如何表达震惊了,晋后的目的达到了,汉、华、燕三国已经对晋国的女子感觉到深深的惊叹和震撼。
从皇后到宫女,晋国女子都是这等地非比寻常吗?
梁子君突然对汉帝耳语几句,汉帝闻言,眉头舒展开来,笑呵呵道:
“晋帝,这两个宫女朕见了甚是喜爱,朕愿以每人两千两黄金的价格向你买下她们,你看如何?”
两千两黄金买下一名宫女,这么大的手笔……
后面的朝臣议论纷纷,有觉得这笔买卖很划算,也有人觉得这样不妥,为了钱财当众卖掉宫女,有失国体。还有人觉得如果冒然拒绝汉帝,惹对方不高兴,会不会对晋国不利。毕竟只是两个宫女,汉帝尊口一开,想买两个奴婢,晋国若是不卖,既不给面子,也显得太小气。
冷凝霜望向梁子君的眸光微沉,梁子君却对她莞尔一笑。
白兔的眼神冷冽下来。
唯有云蔷和冷飒安之若素。
“她们两个是本宫的贴身侍婢,等于是本宫的左右手。别说本宫身为晋国皇后,就算是普通人,除非穷疯了的,否则谁会把手砍下来卖给别人。汉国皇帝你缺宫女,所以想买本宫的两只手吗?”冷凝霜往汉帝看去,慢条斯理地问,一双平静无澜的眼眸透着森黑冷冽。
汉帝被这样望着,愣是觉得一盆冰水从头浇下,心里打个突。眼见晋国代表团个个脸色难看,白兔更是一脸冷冽,连忙笑说:
“晋后真是风趣,原来这两个奴婢这么受晋后的重视。既如此,朕也不夺人所爱,晋后就当朕刚才是开玩笑吧,呵呵……呵呵……”
冷凝霜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唇角,侧头看了白兔一眼。
白兔捏捏她的手,冷凝霜会意,扶着太阳穴说:
“皇上,臣妾头疼。”
白兔站起来,扶住她的手,十分关切地道:
“怎么会头疼。莫不是路上颠簸太久,还没缓过来?”
顿了顿,语气平淡地对汉帝说:
“汉帝。报歉得很,朕的皇后身体不适,今日就先回去了,我们明日四国会议上再见吧。”
说罢,牵着冷凝霜的手。转身扬长而去。
身后的晋国大臣见状,立刻站起来,呼呼啦啦全跟皇上走了。
庆禧宫内,剩下其他三国大眼瞪小眼。
说什么?能说什么呢?人家皇后身体不适,皇帝又是闻名四国的怕老婆,老婆身体不适。陪着回去瞧御医也很正常。
可问题是,四国晚宴,晋国代表团提前离席。说这是示威也不为过,谁让汉帝一个劲儿地挤兑晋国。搞不好人家就是看他不顺眼,才提前离席的。
汉帝没想到晋国敢这么嚣张,犹如被当众狠狠扇了一巴掌,脸色极难看。
顿了顿。恶狠狠吩咐身旁的太监:“还不传御医去给晋后看看!”
老太监连连答应,赶着去了。
晋国以前在四国会一直唯唯诺诺装孙子来着。人家拿话刺他们,他们连p都不敢放,从没像今天这么嚣张过。
今日可算是扬眉吐气,个个心情舒畅!
月朗星稀。
冷凝霜枕在白兔的腿上,横卧于长长的卧榻,仰望星空,良久,笑吟吟问:
“就这样提前离席,会不会太嚣张?”
“我捏一下你的手,你就知道我的意思,说明你也想提前离席。”白兔拉过她的手,数她的手指头。
“汉国皇帝太嚣张!”
“到底是我们嚣张,还是他嚣张?”白兔笑问。
冷凝霜一笑,白兔揉搓着她的指腹,轻叹了口气:
“明日开始的四国会才是一场硬仗。”
“晋国商队被扣在汉国的事吗?”
“嗯。”白兔坚定地说,“我明日必要把人要回来,身为一国之君,保护本国百姓是责任。”
冷凝霜哧地笑了。
“你又嘲笑我!”白兔有点不好意思。
“我没有,我只是觉得你还挺有责任感的。”她拉扯他的发梢,笑说。
“我当然有责任感,不然我怎么会是你的好相公,大兔二兔的好爹爹。”白兔正气凛然地回答。
冷凝霜忍俊不禁,咯咯笑,双手勾住他的脖子,把他当成一棵树,攀上来,脸埋进他的颈窝里,一边蹭,一边含糊不清地嗔道:
“自己给自己贴金!”
白兔被她蹭得直痒痒,搂着她呵呵笑:
“娘子别闹,怪痒的!”
冷凝霜慵懒地倚在他身上,忽然吐出舌尖,在他鲜红的唇上舔了一下。
白兔笑了笑,俯下头吻了上去,勾住她的腰肢,将她搂紧。
这时,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慕吟风的声音响起:
“皇上、皇……”
眼前的场景让他落个大红脸,掉头就走。
“站住!”白兔放开冷凝霜,沉声问,“何事?”
慕吟风转过来,眼睛不知道往哪儿看好,垂头小声答:
“蝶山王派国师来探望皇后。”
白兔眉头皱了皱,偏过头。果然,远远地一棵梧桐树下,如幻一袭白衣长身而立,陪伴他身旁的却是一身铠甲的花琪。
冷凝霜一边给白兔擦唇角的胭脂,一边笑说:
“大晚上的,花蝶衣搞什么名堂?”
白兔眸光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