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君仪喝着比清水浓稠不了多少的水煮面包,人生悲伤的要撞墙。是不是该感激方啸川还有点良心,至少给她拿了一只碗一只勺子,否则就得抱着锅吃饭。
身边的禽兽人模狗样仔仔细细地啃着肉骨头,天神般俊美的面容以及完美黄金比例的身材,放到大街上能引起一片尖叫,再看他深邃的目光,正深情地盯着骨头,仿佛盯着的是自己最爱的情人。
陈君仪咬着勺子瞅着他,口水流了一地。
她的眼神火辣辣,方啸川扭头瞥了她一眼,将最后一根骨头扔到地上,拿出衣柜里干净的衣服优雅地擦了擦手。
“吃完了。”他说。
陈君仪盯着肉汤。
他起身,端起锅子从二楼泼了下去,没有一点社会公德心。罢了还将干干净净的锅子在她刻意给她看了看:“没了。”他认真道。
陈君仪的心在滴血。她默默的在清汤中捞了半天,终于捞到一小块融化了的面包团子,塞进嘴巴里,吸溜一下没了,填牙缝都不够。
“我没有吃饱。”
方大冰山帅哥淡淡点头:“哦。”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根牙签,剔牙。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她崩溃,以前怎么没有发现方啸川怎么就这么不是个东西呢?绝壁的趁火打劫,要不是她现在身受重伤又虚弱不堪,哪里轮得到这个兔崽子骑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
陈君仪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你有没有把程璐菲杀了?”她把他们送走之前交待过,如果自己不能活着回来,就让他杀了程璐菲。
方啸川摇摇头。
她挑眉,眼中隐约怒火跳动:“为什么没有?”亏的自己还挺相信他的人品,结果是她看错人了。
他侧过脸,棱角分明的俊脸在太阳的余晖中披上金灿灿的霞光,冰冷如霜:“你不会死。”
你不会死,所以我不杀她。
陈君仪要笑了:“你凭什么这么确定?你说我不会死我就不会死?”说完她整个人都别扭了,怎么搞得好像她很想自己死一样。
方啸川没有在意她话中的古怪,依然是那副冷漠的神态:“不是确定,是我的自信。”
我不会让你死,就这么简单。
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某种方面上,自己和方啸川其实是一种人,比如对自己的自信。这种自信无关能力,它只是一种精神上一往直前的动力。自信不是自负,敢如此说,是因为他有实力。
陈君仪认为等级高超不一定是强者,但是心性强大一定是强者——至少他在心态上已经赢过所有人。她欣赏有傲骨的人,方啸川正是其中之一。
发觉她对自己的态度莫名好了不少,方啸川有些奇怪。疑惑自己压在心中就好,没必要傻乎乎的问出来。
“你来救我,你们家里的那些人怎么办?”她更想说的是,你们方家的人怎么可能同意你这个未来的家主过来“送死”?
“他们在待在别的地方等我。”方家的人不愿意他出来送死,甚至纷纷以生命威胁他。陈君仪救过他两次,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他做不到,但是救命的恩情他一定要还。他不喜欢欠别人东西,尤其是恩情。
说没有感动是假的,抱着必死决心的她压根没有想到方啸川会掉头回来救下她。明明知道去了不可能活着还非要傻了吧唧的回来送死,这样愚蠢的事情精明如方啸川竟然做出来了,该说他脑子抽风还是神经短路?
她高高扬起头颅,别扭:“谢谢。”
冷淡的眸子扫过她傲娇做作的模样,淡淡道:“什么?”
“哼,少跟我装蒜,你听见了!”
他果断否决,严肃道:“没有。”认真的模样让陈君仪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判断错误,难道真的没有听见?
狐疑的眼睛紧紧盯着他,那张苛板的冰山棺材脸实在不像是会撒谎的人。他坦坦荡荡、问心无愧地和陈君仪对视。
陈君仪抿了抿唇,眼珠子看天看地看房顶:“谢谢。”
“嗯。”
嗯?就这样?陈君仪诧异地扭头看他,至少应该说一句“不客气”吧?只有一个“嗯”?像是被耍了似的感觉让她不爽极了,心中郁闷的出血这家伙还一副理所应当的淡然神色。重重的将手中的碗放在地上,陶瓷撞击大理石地板发出清脆响亮的“哐当”声,显示出主人的愤怒。
陈君仪扯过身上厚实的棉被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倒头就睡,不客气道:“我要休息,不要打扰我。”
永生之神能够自我修复身体,只不过这次伤的太严重,并且因为吸收永生之神的能量太多,能够再次储存的少之又少,导致她修复的速度比平常慢了好几倍。
醒着也是白白浪费时间,不如睡觉疏导身体里暴动的能量。
没有听见方啸川的回应,陈君仪也不在意,自顾自的卷成毛毛虫呼呼大睡。
忽然斜侧一条结实有力的手臂伸过来,手掌穿过她的脖颈下方将她揽了起来。陡然腾空的陈君仪吓了一跳,见是方啸川不由得瞪眼:“干嘛呢你?”
方啸川不理会她,将她抱到自己怀里安置好,另一只手将滑落的棉被重新盖在她身上,因为杯子太大连带着他自己都盖住了。
他做事随心所欲并且霸道强势,丝毫不顾忌别人感受,这一点完全符合他冷硬的外表。
陈君仪觉得他没有地上的毯子软乎,不大满意人肉垫子。
似乎和这个女人待在一起,他总是会多说几句话:“地上凉气太重,你的身体不适合。”还是冷冰冰的口气,不听内容还以为他有多么不待见。
没想到他一个看上去三大五粗的大老爷们儿如此心细。陈君仪震惊,她以前一直认为方啸川就是冷硬、狡诈。这次接触才知道他还有很多她不知道的方方面面。
“看在你长的帅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答应了。”她扭了扭身体,自己找了个安逸的位子,觉得不舒服又扭了扭,换个位置。
方啸川皱眉,呵斥:“睡你的,别动。”怀里的人虫子似的扭来扭去,摩擦的他一身火。他又不是不举,正常男人被这么点火都会有反应。以前排斥女人靠近没有体会过这种感受,现在窝火的很。
“切。”怀里的人很不屑,抬手摸索到将他裤裆中的东西,毫不留情一巴掌镇压下去,“老实点,我要睡了。”
方啸川脸都绿了。
盯着怀里人舒服的睡颜,他脸阴沉的要滴出水,想甩手将她扔出去狠狠砸在地板上,又莫名的不情愿那么干。一点女人样子都没有,这样的估计也就我会要。
他鄙夷嗤笑,想起族中长老们殷切期盼的事情,沉吟着将她带回去似乎也不错。她最能折腾人了,就算长老们不满意她也能被她折磨一番,说不定对他的事情就放宽了。
打着一手好算盘,方大帅哥心安理得的同样闭上眼。
天黑了。
……
“这是方啸川,这是仁川宗政。”陈君仪将双方简单介绍了一下。
在那栋房子里休息了两天缓缓神之后,他们先是找到了方家众人,然后来到岛国人在死城建立的秘密基地。
听说她来了,李元绍大为狂喜,不过当看见同来的还有许多陌生人,加上她介绍的是“仁川宗政”,从小和姐姐心意相通狼狈为奸祸害人的弟弟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
精致俊美的少年脸上挂着客气疏离的微笑,华丽宽大的和服在他身上炫丽夺目,对比着陶瓷白的肌肤美的惊艳。
“客人,欢迎你们。”
浓烈的剑眉皱起,他知道有人在死城建立了自己的底盘,但是没有想过这其中也有岛国人的影子,更没有想过陈君仪还认识他们,似乎关系还不错。
他点点头,没有说什么,冷冽的脸面无表情。
他冷淡的态度激怒了李元绍身后跪坐着的众人,几人阴沉地死死盯着他,要不是大人没有发话他们会立即拔刀相向。
少年对他的冷淡不以为然,依旧笑的矜贵,白皙如玉的手提起桌案上小巧的茶壶,倒了一杯水双手递给他:“客人远道而来想必渴了,不如舒解一下。”
方家众人挺直了胸膛,紧紧锁定着那杯茶,就怕他在里头放毒。
方啸川八风不动,风清云淡地接过来:“多谢。”
这份气度让李元绍赞叹,一表人才气度非凡,无论哪一点都表现出一个优秀青年才俊的模样,可偏偏,他最不喜欢优秀的青年才俊,特别是出现在他姐姐身边的优秀青年才俊!
“您客气了。”他微微笑着,唇角勾起一抹细小的阴冷。长长的睫毛扇动,转而给陈君仪同样倒了一杯,饱含深意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能活着回来,客人命硬的很。”
和他一直客客气气的语气相比,这一句中的嘲讽十分明显,连方啸川都怪异地看他一眼。
陈君仪挑起眼皮子,心中破口大骂。没良心的小混蛋,我都快死在外头了还不安慰安慰。要不是有这么多人看着不方便,她保准一巴掌呼扇过去,阴阳怪气的找死呢。
知道他肯定没少担忧她,陈君仪接过茶咕噜噜喝了个精光:“死不了,我命硬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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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加更的……但是,临时会议加上临时的运动会彩排n小时……我会补上来的,真的┭┮﹏┭┮先给你们一个冰山美人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