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生在根据地和新人民政府主力大战之际。
独辟蹊径,直接掏了新人民政府的老家。
这股早先被人忽视的弱小力量,干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信使驰出,将求援的信息,往外传递。这本来是林生的有意之举,让新人民政府外出的怪物军团分心,不能专心对付根据地。
但信使的工作难度非常高。
也没达到预期的效果。
其中一路信使,顺利抵达安全城。
却怎么也找不到自家的兵马,又不敢靠近,在城外远远地兜圈子。搞了大半天,终于弄明白了。
自家最精锐的主力,被全歼了!
而且不是败在什阴谋诡计之下。
被人家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地歼灭了,陆市长和刘秘书并败之后,狼狈逃亡,目前尚不知踪迹,生死未卜。
信使见到了根据地的主力。
奔腾驰骋的马匹上,坐着意气昂扬的年轻人。
他们沉静如海,他们桀骜不驯。
他们面如平川,他们胸有惊雷。
普普通通,又睥睨万方。
变异种在新人民政府庇护所是神,在这里不是。
这些年轻人杀过神。
再看到,只会吐口唾沫,呸一声。
神,不过如此。
被长枪捅穿,钉在城墙上,照样会哀嚎。
身高体壮的垃圾而已。
信使沉默了。
疲惫袭上心头,忽然感觉心灰意冷。
面对根据地的这些年轻人时,他有种感觉……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找到陆市长,找到怪物军团,又能怎样?
即便救援了庇护所,打走了袭击者,稳定下了局势,又能如何?
这些年轻人迟到有一天,也会呼啸而来,无情地消灭自己这些人。或许骑着马,或许骑着车,或许开着坦克……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年轻人会赢的,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一定会赢的。
一个人的眼色坚定,不可怕。
可怕的是,乌泱泱的人群,眼神都如此坚定。
他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即将去做什么。
并且坚信自己做的是对的。
信使掉头走了。
没有再继续寻找下去,也没有再回庇护所。
向着另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消失在苍茫的大地。
或许能独自生活下去,或许加入一些别的庇护所,又或许死在尸群里。
另外还有两个信使。
其中一位,顺利地将信息,传递给了张白凯。
张白凯的反应,很出乎人的意料。
看完之后,是长久地沉默。
然后是哈哈大笑。
信使被笑的毛骨悚然,不知道张老大这是怎么了。
周围的人,却表现的很平静。
似乎见惯了这种场面。
等张白凯停歇之后,他战战兢兢地问道:“那……那……我们回去吗?”
张白凯看了看他。
温和地笑了笑,说道:“这问的什么话,当然回去。根据地再重要,也没有自己的庇护所重要。根据地这次打不下来,我们可以下次再打。庇护所失去了,我们就什么都没有了……咱们收拾一下,明早就出发!”
信使闻言,松了口气。
也就不着急独自回去了。
准备跟着大部队,一起回去。
这样安全些。
张白凯周围的人闻言,也都松了口气。
没有一个人出言反对。
而且效率极高,执行力极强。
张白凯发布了命令,都不用说细节。小头目们回去,各自准备。不要别人催促,连夜收拾,凌晨的时候,便在等待出发了。
这不得不令信使咋舌。
自家的这些兄弟,这段时间不见,出息了。
天刚亮,队伍就出发了。
没有丝毫犹豫。
像个归心似箭的孩子。
往回走的路上,看着熟悉的景色,怎么看怎么亲切。
过了一天安生日子。
第三天,信使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跟在他身边的一个小头目,踩中了捕兽夹,疼的死去活来。好不容易把架子掰开,却发现,他妈的竟然涂抹毒药。腿上流出来的血,都变黑了。
无法自由行动了。
也不可能让人抬着他走。
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
总之,不能浪费,新鲜血肉很重要。
信使倒是不意外,怪物军团的行事风格,一直如此。
令他感到意外的是,中招的人太多了。
连丧尸都会中招。
尸群被驱使着去探路,竟然会遇到非常强悍的陷阱,直接把腿夹断。倒是不会死,但走路就变得非常费劲。
跟不上队伍的速度。
只能放弃,扔了。
然后被一群神出鬼没的家伙处理掉。
张白凯下定了决心,要尽快赶回庇护所。对于这些日常损伤,并不如何在意,该扔的扔,该丢的丢,别耽搁赶路。
只是,看的信使胆战心惊。
终于,有一天,他看到了那群神出鬼没的人。
一座断桥。
有个年轻人,骑在马上,与张白凯隔河而望。
听说这个年轻人,名为袁自在。
信使一听就明白了,这是北地犬马人的灵魂人物,重量级的。
让人来喊话。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当这是什么地方?别的也没什么好说的,只祝你一路顺风,能活着回到庇护所吧。”
这断桥不是西湖的断桥,没有残雪,只有残血。
一点都不浪漫。
这是被炸断的,所以火药味很重。
众人不语,只是一味赶路。
信使横竖睡不着,仔细看着同伴们的神色,才从眉眼之间看出字来,浑身上下都写着四个字“我想回家”。
还有一位信使,绕了另外一条路,继续往前,去追董华峰。
或许是太深入了,情况复杂。
还没寻着董华峰,自己就失踪了。
至于根据地的事,似乎已经没人关注了。
而根据地的领袖,差点死在巨型变异种的手中。
但现场,变故陡生,出了意外。
密集的血鸦,阻隔在眼前,将他掀翻在地。
天光暗淡。
天空之上,鸦群汇集,席卷如乌云,遮天蔽日,声势骇人。
小鱼儿驰而来,血鸦追随在左右。
她的哭声,引动着庞大的鸦群。
根据地的同事们,忽然想起了旧事。
当张镇长还是张村长的时候,给各个组起名字。
战斗组名为藤甲人,协战组名为犬马人,综合维修组名为工具人,少年骑士团名为小羊人。
而宣传组名为……鸟人。
以前提起这个名字,总感觉特别好笑。
如今看着天地变色的模样,终于对鸟人两个字,有了不一样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