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场内顿时寂静一片,所有药王谷弟子的目光,都紧紧的注视在了林白和江浩然身上,甚至目光中多有猜忌、戒备神情,似乎只要稍有不慎,便要出手。[ 超多]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因为但凡是药王谷弟子,都很清楚,一切的确是如辛夷所言,鼎山之下虽有地火,但传承这么多年,在药王谷前人镇压地火后,鼎山从未有过异变出现。
但如今林白和江万里一到药王谷,鼎山就发生了如此之大的变数,甚至连谷主归阳都横死在了鼎山,这不能不让他们怀疑林白和江浩然这两个外来者。
并且而今这两人还是彼此对立的存在,都在谋求药王谷对他们一方势力的支持。谁也不敢确定,会不会是这两者中的某一个,想用挑拨离间的手段,来让药王谷完全的站在他们那一边,所以才会生出歹念,做出了此种九死难赎的恶行。
“我昨夜并无离开客房,而是邀请了杜若道友去我处闲坐,聊一些修行上的疑难问题。如果各位不相信的话,有杜若道友为我作证!”听到这一席话后,宛若是不假思索般,江浩然直接淡淡出言,连个磕儿都没打,说得自然而然,宛若是笃定的事实。
辛夷闻言,眉头微皱,思忖片刻后,缓缓道:“杜若,一切是否如他所言?”
此言一出,场内药王谷之人的目光顿时投到了一旁的杜若身上,但诸人却均是没有发现,就在辛夷这话发出后,杜若低垂头颅的眼眸中陡然有复杂的神情闪烁。
对于昨晚发生的事情,他要比所有人都更加清楚。昨夜除却江浩然深夜拜会归阳之外,就再没有旁人进入过鼎山。如果是换做平时,他定然会把这种情况说出来,但叫他为难的是,昨夜将江浩然带入鼎山的,正是他杜若。
如果归阳没有死的话,他还可以解释,说这是归阳的安排,他只是奉命而为。但如今归阳已死,他百口难辩。并且药王谷所有人都知道,他和匡长庚两人对药王谷谷主之位的争夺,已是到了如火如荼的地步,甚至两人间都已是水火不容。
但两人争夺的虽然激烈,可是药王谷谷主的位置,毕竟还是归阳在座。800 [多活一天,他杜若就没有任何资格,去图谋这个位置。但偏偏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归阳死了,如果他将昨夜的事情说出来的话,恐怕所有人都要怀疑,会不会是他 杜若为了迫切登山谷主之位,所以联手江浩然这个外人,对归阳痛下杀手,来达成心中夙愿。
而等到那时,匡长庚必然会振臂高呼,借题发作,对他痛下杀手。所以虽然他有心想要将这隐情讲出,但却不能说出,也不敢说出,因为一旦说了,就是死路一条。
但不说的话,他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对药王谷的这些人交待。不管怎么说,归阳都曾是药王谷的一门宗主,对他也是颇为照拂,平常青眼有加。归阳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他心中若说是连半分复仇之心都没有,那绝对不可能。
而就在心念变动之际,他却是突然察觉到一道目光,似乎在注视着自己。心念变动下,他顺着那目光望去,却见江浩然正神色如常的注视着自己,目光中满含警告之色。
望着江浩然的目光,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率众前去客房,见到江浩然时,与江浩然的那一番交谈。按照当时江浩然所说,他在与归阳完成交谈后,就直接离去,至少在他离去之时,归阳神情如常,并没有任何不妥之处,绝不像是要横死之人。
并且在得知了归阳横死的消息后,江浩然更是直接对他陈以利害,告知他如果不管不顾,直接将昨夜之事说出的话,无论是江浩然自己,还是他,都难逃一死。
当然,他记得最清楚的,不是江浩然说出的这些利害,而是江浩然最后的那一席话。
“归阳死了,这是药王谷的巨大损失,但对于你杜若而言,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千载难逢的机会。归阳一死,就再没有人能够阻拦你登上谷主宝座。只要杜若道友你肯忘记昨夜之事,我灵泉宗,将会倾尽全力,助你登上高位,而且还要送你一场天大的造化!”
说起造化,他又想起了江浩然拿出的那枚令牌,以及那枚令牌上散发出的诡异气机,以及这枚令牌所代表的涵义。他很清楚,相较于药王谷谷主的位置,江浩然拿出的那枚令牌,所代表的造化,才更叫人值得动心,一旦错过,便再无机会。
只要隐瞒过去,就是谷主和造化;一旦说出,就是死路一条。抉择,似乎并不为难。
而且所幸的是,昨夜归阳为了隐瞒消息,所以并没有兴师动众,只是让杜若一人,饶过诸多警卫,悄悄地去了洞府,若 是杜若自己有心隐瞒,也无旁人能够发现不实之处。
“杜若,你聋了吗,没有听到我说的话?昨夜究竟是不是如江道友所言?”见杜若一直沉声不语,辛夷眉头顿时皱起,一字一顿沉声斥责道。
“我……我……”杜若闻言,这才如梦初醒,想到刚才自己久久沉默不语,着实是有些失态了,难免叫人心生疑虑,心思变动下,顿时发挥演技,未开口,眼眶已红。
“辛夷长老,你莫要逼问杜若道友,归阳谷主对杜若有大恩在,谷主身亡,他心痛难当,自然是难免会有所失态……”江浩然闻言,轻轻出声,话语虽然看似是在为杜若的失态辩解,但传入杜若耳中,又何尝不是对他的一种警醒。
“没错,谷主他走得实在是太仓促了,我发誓,我一定要找到罪魁祸首,为谷主报仇!”杜若闻言,心一横,假惺惺的抹了抹眼角的泪水,而后沉声回应道:“一切正是如江道友所言,昨夜他的确是跟我在一处,直到鼎山异变后,我才告辞离去。”
话音落下,场内顿时响起一片低低的叹息声,有不少人望向杜若的目光,更是多了许多悲悯神情。患难见真情,往昔杜若虽然谋求谷主之位,但如今归阳横死,他如此心伤,甚至痛哭流涕,足见此人内心并不是如外表那般冷漠。
“你放心,药王谷山门已锁,任何人都插翅难逃,我们一定能找出凶手,给谷主一个交待,到时候有你手刃仇敌的机会!”辛夷见状,轻轻叹息出声,而后目光缓缓转到林白的身上,沉声道:“林道友,江道友已说了他昨晚的事情,并且有人为证,你又该如何解释?”
此言一出,场内所有人的目光顿时投到了林白的身上。江浩然有杜若这个药王谷之人为证,自然是没有杀死归阳的可能。如果江浩然没有杀人的可能,那林白这个外人,自然便拥有着成为罪魁祸首的最大可能,一切就看他是否能自圆其说了。
“我,我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说……”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林白并没有像所有人料想的那样,对昨夜发生的事情,做出任何解释,而是面露闪烁之色,含糊其辞道。
此言乍一发出,场内顿时喧嚣一片,所有人望向林白的神情,更是明显的露出了敌视的不善之色,似乎只要辛夷一声令下,就要对林白群起而攻之。
不仅仅是药王谷其他人,就连江浩然和杜若,都是满脸的疑惑,他们实在是没想到,林白竟然会在这节骨眼上含糊其辞,这样一来,岂不是要坐实他杀人的可能。难道昨晚对归阳动手,引发异变的人,还真是林白不成?
“这是什么话?”辛夷闻言,眉头顿时皱起,紧紧盯着林白,沉声道:“林道友,你这是何意,是你不想对我药王谷做出解释,还是在告诉我们,昨夜杀人之人就是你?”
“我无法解释昨夜我在做什么,但我可以确定的是,昨夜我并未离开过客房,而且我绝对没有对归阳谷主做过任何动手的举动,没有任何杀人的可能。”林白闻言,缓缓摆手,嘴角露出一抹苦笑,接着道:“还望辛夷长老莫要再追问了,我不会说的……”
“你不愿说?”辛夷闻言,顿时冷笑连连,眸光森寒无比的直视林白,沉声道:“既然你不愿说,那我们是不是就可以认为就是你杀了谷主,引发了此场灾劫?林道友,我劝你最好还是想清楚一些,不要视此事如儿戏,不然的话,不要怪我药王谷无情!”
“姓林的,你把话说清楚!昨晚你到底在干什么,不说清楚的话,休想善了?”而就在此时,杜若只觉得自己终于抓到了一个机会,举足向前,恨声对林白斥责道。
“林道友,药王谷事大,虽然我灵泉宗不愿在此处与你为敌,但林道友你若是不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就休怪我灵泉宗不讲礼数了!”不仅是他,江浩然也是不冷不热道。
一时间,场内的气氛,顿时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所有人都虎视眈眈的望着林白,犹如是一群择人而噬的饿狼,只要林白再无合理的解释,就要群起而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