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如果你只是针对林白,那为什么要对他身边的人下手?”听到中年人的话,雷蒙缓缓皱起了眉头,沉声道:“我想你应该很清楚,如果辛西娅死了,那李开泽也只有死路一条。李开泽一死,李秋水必然会无比伤心,华夏有句话说得好,叫做龙有逆鳞。那些女人就是林白的逆鳞,你这样去撩拨,难道就不怕龙发怒,吞噬了我们吗?”
“所以我才会让你去做这件事情,因为只有你才能将事情做得滴水不漏,不叫任何人发现她是死在我们的手里。”中年人毫不在意的一笑,淡淡接着道:“而且你自始至终都没有明白一件事情,我做了这么多,不为其他,就是要激起这条华夏巨龙的怒火!”
“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听到这话,雷蒙的眉头顿时皱起,疑惑重重的望着那中年人道,他实在没有想到,这中年人所做的一切,目的竟然会是这个。
“对我没有任何好处。”中年人轻笑起身,然后目光中露出炽热神色,抬手缓缓抚摸着身后那象征着国土安全部的,一爪抓着橄榄枝,一爪抓着利箭的白头鹰徽章,一字一顿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国家,都是为了这个民族!”
说着这些话的时候,那中年人的脸上的神情更是变得无比诡异,那模样看上去无比郑重和神圣,甚至都叫人有一种崇敬和膜拜的心理生出。
“希望一切都是如你所说的吧!”望着那双眼炽热的中年人,雷蒙轻叹了口气,也毫不吝惜的将雪茄摁熄在烟灰缸之后,缓缓起身,向着那中年人行了个礼,缓声接着道:“但我还是那句话,不管你究竟想做什么,最好和林白做朋友,而不是成为敌人!”
话说完后,也不等这中年人有任何反应,雷蒙便疾步朝着门外走去。那步伐极为迅速,仿佛多在这房间一分一秒,多呼吸一口房间内那沉闷的气息,他就会忍不住呕吐。
“雷蒙,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决定是多么的正确,我的布局是多么的精妙!”听到房门重重关上的声音后,那中年人缓缓出声,而后拿起桌上的电话,摁下几个号码,缓缓道:“派一些能干的人跟着雷蒙,去找到那个女人,并且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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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倒也不长。两个日出日落之后,便到了第三日的清晨,而李开泽的状况,却还是和往昔一般无二,虽然身上骨骼所受的创伤,在缓慢的复原,但神智却是没有分毫苏醒的迹象,仍旧躺在病床上,吃喝拉撒,都要人来仔细照顾。
在这三天时间里,李秋水一直衣不解带的在照顾李开泽。无论是大小事宜,都是亲力亲为,可说是孝顺到了极致。而林白也是无比安静的陪伴在李秋水身边,李秋水去做事情,他就安静的看着,就像是在欣赏什么赏心悦目的画卷一样。
仿佛有关遗嘱的种种事宜,都已经和他们完全没有半点儿关系,又或者是他们根本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看着这两人的态度,福伯心里着实有些发慌,但不管他怎么询问林白,林白却都是没有任何言语表露。见林白不肯说,他只以为是林白有什么应对的计策,而且又有不能说的原因,索性也就不再多言,只是心里边却依旧替两人担心着。
虽说就算遗嘱的事情真的没有料理妥当,有港岛那边的后盾,以及李开泽这些年的积累,一家人也不至于到流落街头那么凄惨。但一想到如果真的没处理好遗嘱的事情,李开泽大半辈子的心血,都要付之流水,福伯就是一阵阵的心痛。而且他很清楚,以大少爷的心性,如果他苏醒过来后,知晓了这样的事情,天知道会闹出怎样的变故。
越是想,他便越是痛恨单通真这个反骨仔!如果不是李开泽的栽培和提携,就算是他再有才华,又怎么可能会有今时今日的身份和地位。可是从李开泽手里得到了这么多的东西,他却依旧没有满足,甚至想要攫取走和黄美国分部的归属,其心着实可诛!
担心,憎恶,这两种情绪,一直深藏在福伯这位老人的心中。尤其是到了第二天晚上的时候,他更是整夜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整夜都在担心中度过。到了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他就又急忙从床上爬起来,强忍着欲裂的头痛,去看林白和李秋水的动静。
但让他所没想到的是,在他赶到李开泽病房的时候,李秋水和林白竟然已经完全收拾妥当。两个人明显都是经过了精心的梳洗打扮,一个看上去丰神毓秀,一个看上去娇艳可人,说成是金童玉女,一对璧人都毫不为过。
“姑爷,小姐,咱们输阵不输人,我相信人做事,天在看!单通真的那些鬼心思,绝对是不可能成功的!”望着身前的两人,福伯心情不禁有些激荡,强压着心中的忐忑,沉声道。
“福伯,你这话可就错了。”林白闻言后,抬手动了动紧扎的领带,笑眯眯道:“遗产的公证还没开始呢,您老就在这说输阵不输人了,是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气势。”
“我这张嘴,就是不会说话,该打,该打!”福伯闻言尴尬一笑,抬手朝着自己的嘴轻拍了几下,然后眼中露出期冀神情,望着林白道:“姑爷,你是不是找到解决的法子了?”
“没有。”林白闻言缓缓摇头,抬手把那怎么扎怎么觉得别扭的领带一把扯下后,伸展了下臂膊,轻笑道:“姑爷我打算用三寸不烂之舌,舌战群儒,为咱们讨一个公道!”
“姑爷,您就别开玩笑了,您到底是想到了什么法子,跟我说说,我发誓,连一个字儿都不会透露给别人的!”听到林白这半像开玩笑,半像做真的神色,福伯心里不禁愈发慌张起来,只觉得事情更加没底儿了,便急声对林白追问道。
“我可没跟您老开玩笑,我说的是真的,我真没有想到什么对策,现在也是一头乱麻。”林白见状,轻笑着摇了摇头,缓缓道。实际上事实真如他所说的一般,他着实是没想到任何能够决定如今形势转换的办法,而且废了颇多手段,也是完全没找到辛西娅的下落,所以就打算等到了公证遗嘱的时候,见招拆招,看能不能破掉这次危局。
完了!眼瞅着林白的神情不似作伪,福伯心中不禁暗暗感慨出声,苦笑着向李秋水和林白看了眼,只觉得像是吞了块黄连,但又不敢表露的太明显,只能强作镇定道:“姑爷你就是喜欢开玩笑,我相信你的本事的,一定能够轻而易举的解决单通真这个反骨仔。”
“福伯,你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谁是反骨仔啊?我对和黄忠心耿耿,这些年瞻前马后的立下汗马功劳,到了您老嘴里边,就成了反骨仔,这真是叫人寒心啊!”就在此时,病房门外却是突然传来单通真的声音,话声落下后,单通真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向着病床上的李开泽看了眼,神情恍若无比沉痛道:“老板,您赶快醒醒吧,公司离不了您掌舵啊!你的这幅担子实在是太重了,我负担不起,真怕辜负您的期望啊!”
“遗嘱还没有公证,你就知道大少爷是要把担子交到你肩上,你还敢说你心里没鬼?大少爷女儿女婿都在,他的产业轮得到你这个外人来接管,你不是反骨仔,那你是什么?”听到单通真这大言不惭,甚至于连遮羞布都懒得挂的话语,福伯义愤无比道。
“是与不是,我相信老板有识人之明,会做出妥善安排的。和黄美国分部的掌舵人,自然是得由一个熟悉这边的人来接管为好,也只有这样才能让公司继续繁荣下去。”假惺惺的抹了抹眼角不知道是因为兴奋还是真触景生情流下的泪水,单通真冷然向着福伯看了眼后,淡淡道:“李小姐和林先生都在这里,有关遗嘱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讲话?我看是福伯你自己心里有鬼,老板平时都是你照顾的,他出了这样的事情,和你脱不了干系!”
眼瞅着单通真非但不知廉耻的自吹自擂,而且还倒打一耙来诬陷自己,福伯只觉得要被气得七窍生烟,抬手指着单通真,浑身颤抖不止,几欲失声。
“福伯,不要多说了。事情究竟会怎样,等到遗嘱被律师揭晓的时候,自然就见分晓了。现在说这些话,都是白费口舌罢了。”不等福伯开口,李秋水便抬手缓缓打断了他的话语,而后接着转头对单通真道:“律师那边你都已经联系好了吧。”
“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只等着小姐和姑爷你们俩跟我去事务所一趟,咱们便可以对遗嘱进行公证。”单通真点了点头,虽然听得出李秋水话中带刺,想要反击,但眼角余光瞥到林白,再想到当日林白拗断他骨骼的事情,还是陪着笑脸道。
“这样最好。”李秋水缓缓点头,伸手挽住林白的胳膊,然后神情肃穆的转头望着单通真,缓缓道:“那咱们就出发吧,我想要是去的晚了,单经理你怕是要等不及了。”